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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别院,鹤兰因胸口的剑伤分三次深入,最后那一剑是真的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强撑着用白药止血,第二日在朝堂上,那鲜血将官袍都给浸湿完了,他都没有倒下。
他是听见苏媚怜将该说的,该点到的官员都给说完以后,才松下一口气倒在大殿里的。
鹤兰因只是轻轻咳嗽的几声,便觉胸腔快要撕开一般的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我只关心江南的案子,若是进行得顺利,我便能安下心来去做自己的事情。”
隐休在一边回禀道:
“大人不用担心,苏姨娘提供的证据极为齐全,非常配合大理寺的审问。
应该还要再过几日,大理寺对照她提供的证据没有问题之后,苏姨娘应该就回府了。”
鹤兰因不疾不徐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语声清寒:“鹤府没有姨娘,你记住了。”
隐休抬眸看了他一眼,立马道:“是,属下说错了。”
鹤兰因身子虚弱的靠在软枕上,语声低到快要听不见:
“东街长巷的暗杀,虽然不是苏媚怜亲自去做的,但她也算是帮凶。”
那日,是苏媚怜突然向自己透露江南大案中,她知道一些核心的东西。
前提条件是,让自己替她赎身。
答应她之后,按时赴约,而拓跋朔兰却刚好在那一日被人设局暗杀。
这些账,自己都会来一笔一笔的算。
鹤兰因只在床上躺了三日便撑着身子下床了,将太医院的太医传唤了几人过来:
“各位太医大人也负责照看鹤某一双稚子一段时日了,现下情况到底如何了?”
李文年的首席弟子辞归上前一步:
“启禀中书令大人,鹤府小姐与公子目前状况稳定,只要不离开极净的环境,避开春秋两季的花粉与扬尘,应该问题不大。”
那一晚,拓跋朔兰走得极为干脆,连孩子都不要了,想来是恨毒了自己,这恨意都蔓延到了孩子身上。
思及此处,鹤兰因胸口又是一痛:
“我记得绵绵跟重霄一直都是你在照顾的,过段时间,你随鹤某,带着两个稚子去一趟苗疆。”
辞归是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太医,一双眼睛格外清澈,转了转:
“哦,我知道大人为何去苗疆,您上次问过臣。
只是这样一来,这些风险都转移到大人身上了,大人位高权重,此举恐是不好。”
鹤兰因扶着胸口,抬起手臂晃了晃:“没什么不好,我是孩子的父亲,这是我的责任。”
江南大案被掀翻,鹤兰因当即下令捉拿朝廷卖官鬻爵涉案官员,
又再派出重兵与钦差大臣前往江南围剿余孽,没给这些往日同僚留下一点情面。
朝堂一时风声鹤唳,对这位性情温润,谦谦君子的鹤中书一下有了新的认识。
前些阵子还在想如何弹劾他,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的人,此刻脊背发麻。
原来鹤兰因,从未将这些弹劾与暗箭放在眼里过,他的底线,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大周朝堂的清明。
鹤兰因褪下紫金官袍,手肘撑着身子靠在鹤府书房的软椅之上。
长眸淡淡掀开,看着一脸欣喜瞧着自己的苏媚怜,神情格外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