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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画惶恐地看着济悬壶:“师父、师父,你是生了浅画的气吗?是浅画做错了什么吗?”
她脸上失去了血色,一片雪白。
济悬壶皱眉,强行抵抗着身体本能,转头看向窗外,语调不愉:“本来给你备下了一盒天灵雪肤膏,你去拿来吧。”
他闭了闭目,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冷情淡漠的心绪,安慰她道:“别多想,没有的事。”
云浅画本来快要急哭了,一听济悬壶的话,含着眼泪乖巧点头,勉强笑出来:“好,师父说没事,那浅画就没有事。”
济悬壶摸了摸她的头,清冷的眉目含冰染雪,俊美却更薄情:“去拿药吧。”
云浅画慌乱地点点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济悬壶。
她其实这么一听,很是舍不得药王谷也只有一盒的天灵雪肤膏,可是师父都这么说了,云浅画又是自己朋友,再反悔也是不可能。
她慢吞吞倒退蹭着挪动到门口边,不忍浪费一丝可以看他的时间,直到出了门,这才飞快跑了。
济悬壶坐在窗边,本来以他的身份,这白衣少女完全没有资格与他说话,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清了清嗓子,竟然主动开口安抚:
“浅画从小被我宠溺,心智天真,你不要恼她。”
陌云裳原本一直站在墙角,偷偷摸摸看济悬壶,听见他说话后,微微福身,婀娜袅袅地行礼。
抬头,一双秋水眸子潋滟轻光,荡漾水波,声音清嫩地能滴出水来:“公子真是言重了。云裳何德能得画姐姐所助,自是感激不尽,结草衔环尚不能回报,何来恼怪?”
何等贤惠!何等大方!何等娴雅!
对比之下,云浅画就完完全全像是个胡闹不懂事的熊孩子。<>
济悬壶心里却更烦躁了,干脆闭目不去看她。
这边酒楼包厢里暗潮涌动,街道对面,也有一座高楼。
一间更加隐秘的屋子,窗口既正对对面酒楼,又把楼下囊括视线之内。
悬挂着的珠帘丝幔,让屋里看外面清晰如镜,屋外看屋里却朦朦胧胧。
身材高大的斗篷属下恭敬地站在一旁,隐约可见兜帽下蜷曲的发。
他向着主位,微微躬身:“宗主。”
伤流景懒洋洋半倚半躺着,露出半边身影,看不见他的脸庞,只能看见墨发浓云,流水一般轻滑的紫色宽衣笼罩着白玉肌肤。
那紫色粗看似平淡,细看了却是是夺了日出之时东来的那一抹最纯净紫气,有暗暗银光流淌。
黑发如墨,竟不束起,任凭散开垂下,每一根都仿佛是天玄墨蚕吐出的丝,纯净、黑亮。
薄纱轻帷挡住天光,屋里光线黯淡幽幽,玉雕一般的修长手指淡无血色,手腕上松松缠在晶莹剔透的紫色金刚钻佛珠,折射出璀璨的亮光,一晃,刺得人眼疼。
“今天可真是,看了一场大大的好戏呢。”
声音轻柔而迷离,听之令人沉醉恍惚,只是让人分不清,他说的“好戏”,街上、楼里,到底是哪一场,亦或者,将两场都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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