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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可知道宜宾已被蜀国攻下?”匪首点点头,说道:“已经好久了,我们消息闭塞,前天才知道。”明月公主再问:“大当家可知可乐彝部和宣威彝部为蜀国收复宜宾出了大力?”匪首再点点头,“也有所闻。”明月公主又问:“大当家可知道蜀王的三个儿子在争夺王位继承权?”匪首大吃一惊,“这等机密,你如何得知?”明月公主表情凝重,低声说道:“三个王子各自发展势力,需要大量钱财,我就是替二王子筹钱的。如今从盐亭到宜宾,从宜宾到宣威,整条路线已畅通无阻,而二王子通过王宫重臣控制了盐巴的运输配额,到宣威女王手中的数量不大,大量的盐通过走私销售,而我,仅仅是其中一个负责人而已。”匪首心中无比震撼,良久才说道:“我明白了。”
明月公主喝了一杯茶,盯着茶杯看了很久,才缓缓说道:“然而事情却没有这样顺利,就在我们南下之时,发现宣威大军正在向南开进,如今恐怕已越过马雄山了。”铛的一声,茶杯落地,匪首双手发抖,惊问:“那可如何是好?”明月公主说道:“有两个办法,一是赶紧撤退,二是拼死抵抗,料那宣威大军也不能长期在外,短期攻不下就得撤军。”
匪首的问道:“宣威来了多少人?”明月公主道:“大约一万。”匪首叹道:“我们却只有两千,还是在曲靖补充之后的人数。原本有五千的,攻破曲靖时损失太大。”明月公主笑道:“大当家难道忘了在曲靖城里组织两万兵马易如反掌?况且守城可以以一敌二。”匪首苦笑道:“百姓巴不得我们战败。如今我才明白,为何土匪永远坐不了天下。悔之晚矣!悔之晚矣!”明月公主说道:“不晚,曲靖还没有到饿死人的地步,一切皆能争取。”大当家闻言微微一喜,问道:“有何良策?”明月公主反问道:“如果你是百姓,希望官府怎么做?”
“希望能惩治不法之徒,希望能够安居乐业,希望能够不再任人欺凌。”匪首也是思索良久才说出的这番话。明月公主笑道:“那就按百姓的想法去做。”匪首说道:“愿闻其详。”明月公主说:“第一,惩治不法之徒。当然,真正惩治了,你就无兵可用了,就是装模作样而已,但要装得象,而且要勒令他们退钱给百姓,退得越多越好。同时暗中许诺,退一赔二,事成之后加倍补偿他们。”匪首问道:“哪里有钱补偿?”明月公主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不相信我是财神爷?”匪首赶紧赔笑,连说“信信信”。明月公主厉声问道:“第一条能否做到?”匪首连忙说道:“能,一定能,苦肉计我还是懂的。”
“第二条,让百姓安居乐业。官府有一定官产即可,就是原来城主府的产业,免除一切税负,盐业由官府经营,无需收税,每个人都要吃盐,难道不当交税?百姓自有产业神圣不可侵犯,官府要加以保护。那么百姓自会踊跃参军,保卫自己的家园。”匪首大喜:“好,还未请教财神爷高姓大名。”明月公主答道:“林媛媛。”匪首说道:“好名字。往后还望多多提点。”
“第三条,让百姓拥有权力。曲靖城的管理,主要由百姓参与,按照街道分配名额也可,按家族分配名额也可,百姓要占多数。”匪首大惊,“那还如何管得住?”明月公主眉头紧皱,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军队在你手里,你还怕管不住?百姓的权力越大,日子越好,就越想维持状态,越不敢反对你的官府,当然他们也有人在官府,得罪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做。城门检查、城内巡逻这种小事,要让百姓去做,让他们威风八面的当家作主人。”匪首再问:“那些事都让百姓做了,军队做什么?”明月公主笑道:“不打仗的时候,军队就做保镖,押运货物赚大钱。”匪首思索良久,哈哈大笑,“林姑娘何止是财神,简直就是真正的神仙。看来我坏事没有做绝,或许是上辈子积德太厚,上天竟然派林姑娘来救我。早知这番道理,何至于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土匪。”
不一会,手下来报,有紧急情况。匪首笑道:“可是宣威军队来了?”手下大惊,“大王如何得知?”匪首更加得意,问道:“宣威军队可是已越过马雄山,驻扎在大草原?”手下惊讶的说道:“大王料事如神。”匪首踱了几步,不慌不忙的说道:“通知各首领,速来城主府议事。”
各首领得知宣威大军来攻,无不惊慌失措,听匪首解说一番,均各大喜,三大安民措施一致通过。但需写告示四处张贴,一群武夫可就傻眼了,明月公主自告奋勇,匪首立即安排人将笔墨买来,有的写在木板上,有的直接写在墙上。遗憾的是,写了就写了,却没有人看,即使有人见到也不识字。匪首大急,明月公主眼珠一转,说道:“不如开公审大会吧!派人敲锣打鼓游街,还得将两个平时穷凶极恶的手下押着,打三声锣喊两声‘惩治恶徒了’,再打三声锣喊两声,将全城游遍。”
人皆有好奇之心,只要不危及自己,谁都想看热闹,游行队伍后面的人越来越多,百姓的心理是,人多就不怕,待全城游遍,早已是浩浩荡荡,人们纷纷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游行队伍最终到达了城主府的演武场,匪首登上高台,大声喊道:“乡亲们,大家安静一下。最近以来,我在闭门练功,昨天出关,听说官兵胡作非为,征收苛捐杂税,有些人家饭都快吃不上了,有人打着官府的旗号,到处收保护费,更气人的是,守城兵将在城门口敲诈,甚至把人抓起来进行勒索。我们是官府,怎么能象土匪那样呢?百姓是水,官府是鱼,没有水,鱼能生存吗?对那些无知残暴的恶徒,我们该怎么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