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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赌场里卖烟。久而久之,竟有几分赌博的天分,本来也只是小打小闹一下,后来遇见了我师父,师父告诉我天生我材必有用,他愿意收我位徒,传授我赌技,除了立下的三个规矩外,他要我回海城干一番大事业,咯,便是你看到的,以秦小爷的身份。在海城闯出名声”
人往高处走,得懂攀龙附凤;因为我谁也不是,别人便任意将我踩在脚底,可是秦小爷也如我一样,本是默默无名,但他一句“我姓秦”便让闻者生畏。
我问他:“那七公子呢?”
“七公子是师父他老人家的独子啊,你也知道,一直以来,他负责幕后的策划工作!”
现在我已大概能推测,秦小爷和我是一样的,只不过干爹从小培养我成为一个卓越的杀手,他把秦小爷培养成了一个玩牌如神的赌王!
但我和秦小爷本质又不同,他是喜欢赌而崇拜着干爹的人,我却从不以杀人为乐,所以当我厌烦这种生活时,也会一并痛恨干爹与应泓。
从很多年前就准备梁胭的身份,和从小就开始培养我们可知,干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目的性非常强的,他们在这么多年里,不声不响的囤下那么多隐形财富,可是做足了准备。
七公子在海城横空出世前,已用梁胭去谋杜家的资源,接着秦小爷赌场扬名,结交不少名流人士。不久的将来,明月赌场势必会成为海城三大赌场之一,这是一局谋划了数年的棋局,只不过我早已身在其中,到现在才知道个大概。
“哎----”秦小爷突然叹了一口气,将我从沉思中拉出来,他对我说:“原来你就是传闻里,闹得云段两家婚变的梁胭。”
说到这茬,我心情不免又沉重起来。
虽说我现在安全的被应泓从云家带了出来,可万事没有不透风的墙,上流社会这种事,也最让人津津乐道。
秦小爷又说:“昨晚段天尽回来很晚。却在那间无人住的客房坐到天亮”
无人的客房就是那间我是梁胭时的房间,后来一直保持着我住时的模样;听到这话,我仿佛已看到他垂头坐在沙发上,静静抽烟的样子了!
见我始终不发一语,秦小爷也看出什么来了,他问我:“段天尽知道你的身份?”
“是。”
这个答案,让秦小爷分外吃惊的样子,他靠在餐桌椅上,“这有趣了!”
我瞄上他一眼,就算彼此坦诚布公,秦小爷那欠打的嘴脸却是从未变过的。
“小军。”秦小爷仍旧喊了我这个名字,他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你并不真的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他’是指的段天尽吗?
还未来得及问清楚,应泓进来将秦小爷单独叫到外面露台说什么,我在里面,隔着落地玻璃窗看到两人站在外面的身影,应泓背对着,只能从秦小爷说话的嘴型看到大概一句是:查到资金来源,便可以从身份下手了!
没谈多久,秦小爷就准备要离开了,应泓派给他两个得力保镖,临行前,他特意过来与我道别。
“小军,改日见!”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送他离开。
回头看,应泓还站在露台上,那边可以观海景,不过入春以后,进入了多雨季节,才刚过午后,天空被乌云密布,海风很大,将他身上的衣物吹动。
这样过了一天,我被留在这栋宅子里,应泓在这,没和我说一句话,仿佛我这个人不存在似的,到了第二日,他才用手机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到三楼花房。
三楼我还从未去过,推门进去,就看到满屋春意盎然,仿佛进了植物园。
上面是玻璃全景的屋顶,有助于植物光合作用,整个花房有六十平米的大小,应泓穿着随意,正蹲在一盆龟背竹前面,拿小铲子在松土。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他头也没回的吩咐道:“把旁边的水洒提进来。”
我便将水洒提进去,递给他,他一眼也没看我,一边用水洒浇水,一边淡淡对我问:“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养植物吗?”
“因为植物没有心,不会变!”这是我以往对他的了解猜的。
他说:“植物没有思想,它的生死掌控在养它的人手里,只要我用心,它便能蓬勃生长,可是人却不同,有时候就算你用上全部的心思,却也不一定能换来他的真心!”
应泓从不说废话,他是在提醒我,我对段天尽的感情越了界,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可我却从这番话里,听到了另一层意思,我苦淡说:“我就是你手中的这株草,你却痛恨我长了心。”
这花房再大再豪华,可没心的植物突然长了心,有了自己的思想,却也想去外面看看,想感受根茎在真实土壤生长的感觉、也想尝尝感受雨露的芬芳。
应泓视线终于移至我脸上,冷声问我:“你的心----去哪儿了?”
我紧闭着嘴巴不答,应泓一手将我变成今日的白鸽,他对我了如指掌。我的心在哪儿,他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可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无视过他的任何一个问题,瞧我不语,他突然丢了手里的水洒,用手拽着我,怒火中烧的问:“白鸽!告诉我,你的心在哪儿?”
我用力甩开他,压不住情绪道:“生死都掌握在你手中了,你何必还在乎我的心在哪里呢?”
应泓听得这一句,神情静止了!
我的怨气不仅仅来自于他对我和筠筠的操控,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我直接喊他的名字:“应泓。马涛知道白鸽是女人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
他脸上有轻微波澜,但却找不到丝毫叫做愧疚的东西。
我冷笑,“是你,早知道段天尽已知道小军就是白鸽,所以故意让海城三会的人认定,白鸽是与段天尽一伙的,你所做的一切有你的原因,可是这之中,你可曾有一刻想过若是我白鸽的身份被曝光,将会怎么死吗?”
早知他冷血无情,可是我总还是对他有期盼的,我不求他能良心发现放我自由,但求他能看在我多年为他们卖命的情分上,能兑现当初的承诺。
可是没有,他机关算尽时,我是随时准备牺牲的那颗棋子。
我与他生活了十多年,为他们出生入死,却换不来他一次仁慈!
应泓从我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在我走出花房那一刹,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错了!”
三个字,再没有多的,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很快。他就像我证明了!
第三日傍晚,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先是四肢无力,双手颤抖,紧接着,感觉皮肉像被无数根针扎过一样痛。
我满头大汗的蜷缩在床上,从前再疼也不会出声,在这漫长的过程里,我实在忍不住了,难受得想要死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生病了吗?不可能,我体质一向都很好,我试着从床上下去,倒杯水来喝,但才刚触到地面,就将旁边的落地灯给碰倒了,剧烈的响动声应该惊动了旁边的应泓。
我趴在地板上,又这样煎熬了十几分钟,门才从外面打开。
应泓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对于我此刻的痛苦,没有任何怜悯在脸上,寡淡得如一杯沉淀了许久的水。
我实在太难受的,看到他时,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他帮帮我。所以像他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应泓----救我!”
“白鸽。”他迈着步子走进来,在我面前蹲下来。
离他的脸如此近的我,突然从他这般冷静的反应上发现了什么,手颓然落下,声音颤抖说:“是你给我下的那些毒!”
他让我吃过红色的药丸,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必然是造成我现在这么难受的原因所在。
“白鸽,你又错了!”应泓冷冷说:“你十四岁那年就被下了毒,我给你的红色药丸是解药!”
我听完再次震惊,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不觉的给我吃了缓解症状的解药,让我不知道被下毒的事,还甘心情愿为他们做事。
这么说,我确实错了,因为我说他冷血,实在冤枉了他,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还可以更冷酷!
“你----”我想辱骂他,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他,可是我实在太痛苦了!
到最后,我一心就只想结束这一切,我想求应泓发发善心,给我解药,可一看到他冷薄的脸,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我不服用解药就会死的话,那就死吧,反正不死也注定会一辈子被他们操控,活着如行尸走肉,还不如死了呢!
瞧我咬牙坚持着满头大汗,应泓看了一下时间,沉沉问我:“白鸽,你知道错了吗?”
错?我错在哪里?
不回答,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他瞧我扛了这么久,却还是这种态度,基本也知道我一心求死了,他一把抓住我,狠声问:“就那么想死?”
“对!”我用虚弱的力气回答。
他眼中一狠,“那就让那个段天尽和你一起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