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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九,煦儿的两周岁生辰和初遇初心的百日宴正好在同一天,百里熙和方晴依并不想大办,就算来了一群客人真心祝福的恐怕少之又少。所以两人并未邀请客人,只是与云璟秦七星一起在谨王府简单办了生日宴兼百日宴。
英宗派何公公赏赐了一些东西,并册封初遇为安郡王。
又呆了几天云璟就要回东璃,煦儿特别粘云璟,在郊外送云璟走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过几日,秦七星回南纪,煦儿也很难过伤心,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方晴依整天陪着他玩,给他读书讲故事,百里熙又带他出去骑马,煦儿才慢慢缓过来。
转眼到了新年,这还是方晴依在西凌过得第一个新年,宫宴自是免不了的。两人本没有打算带孩子,但是英宗特地让何公公过来叮嘱,一定要把三个孩子带过去。
宫宴在兴庆宫举行,酒过三巡之后照例是表演节目。燕王妃泼墨作画引得全场喝彩,当成王百里樊带着醉意起哄让方晴依表演节目时,方晴依没有拒绝,笑望着百里熙,你我合奏一曲如何?
百里熙放下酒杯,点头称好。
方晴依打算鼓瑟,弹琴还是百里熙厉害。试了试古瑟的音色之后,方晴依示意百里熙可以开始了。
琴瑟的声音与歌声同时响起,小门深巷巧安排,没有尘埃,却有莓苔。自然潇洒胜蓬莱,山也幽哉,水也幽哉。东风昨夜送春来,才见梅开,又见桃开。十分相称主人怀,诗是生涯,酒是生涯。一生风月且随缘,穷也悠然,达也悠然。日高三丈我犹眠,不是神仙,谁是神仙?绿杨深处昼鸣蝉,卷起湘帘,放出炉烟。荷花池馆晚凉天,正好谈禅,又好谈玄。扶舆清气属吾曹,莫怪粗豪,莫笑风骚。算来名利也徒劳,何处为高,闲处为高。一庭疏竹间芭蕉,风也潇潇,雨也潇潇。木樨香里卧吹箫,且度今朝,谁管明朝。于今挥手谢浮生,非不闲争,是不闲争。扁舟湖上放歌行,渔也知名,牧也知名。归来风景逼心情,雪满中庭,日满中庭。一炉松火暖腾腾,看罢医经,又看丹经。
方晴依很少唱歌,这首《一剪梅》带着超然物外的豪爽与看破世俗的闲适,一开喉全场都安静下来了。琴瑟悠扬,似流水似凤鸣似春花秋月就在眼前。一曲终了,歌声嘎然而止,琴瑟和鸣之音在大殿之中飘扬流转最后归于静寂。
直到百里熙和方晴依回到座位上,大殿内的许多人才从琴瑟与歌声之中缓过神来。
好一个一生风月且随缘,真乃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方晴依认出那是文渊阁大学士许致远,百里熙淡淡道许大人过奖了。
众人表情不一,有钦佩百里熙和方晴依豁达的胸襟,也有人觉得他们欲盖弥彰的。又呆了半个时辰,见煦儿打个个哈欠一副犯困的样子,百里熙和方晴依起身告辞回了谨王府。
大年初一,一起床银装素裹的世界就闯入眼帘,方晴依看着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突然兴致勃勃想去看看花园里怒放的梅花。
谷雨,王爷呢?
王爷带着初一初二在准备祭祀。
那就好,快将披风拿给我。
谷雨替方晴依替好披风的带子,夫人也要去帮忙?
不是,把多宝阁上那只梅花瓶拿过来。
话音未落方晴依提着裙摆直接跑出去了,到了锦宸园院子口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雅香气。花园里的红梅粉梅白梅竞相开放,与周围的雪景相得益彰。
看着眼前风景,方晴依突然想起了那首《菩萨蛮》银河宛转三千曲,浴凫飞鹭澄波绿。何处是归舟,夕阳江上楼。天憎梅浪发,故下封枝雪。深院卷帘看,应怜江上寒。
谷雨抱着一只梅花瓶跟了过来,夫人,您想折梅吗?您想折哪一枝,让奴婢来,免得冻着了!
没事!方晴依在梅花林间穿梭,折了几枝不同颜色姿态优美的梅花放入梅花瓶。一转身就看见百里熙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看见方晴依的鞋子湿漉漉的直接上前抱起方晴依就朝回走。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百里熙没说话,以最快的速度回锦宸园。
周围的奴仆都满脸惊讶的看着王爷抱着王妃在雪地里行走,接触到王爷冰冷的神色都低头做自己的事不敢再看。
回到锦宸园,问竹已经端来了一盆热水。百里熙除去方晴依的鞋袜将她的脚放入热水中,又解下她的披风抖落上面的雪花,厉声道你不记得几年前因为去看梅花染了风寒躺了半个月?就算要去就不知道换双鞋子!
百里熙就这么霸道的抱自己回来,方晴依本来还有些郁闷,见他恶狠狠的说着关心的话语,心一软,抱住百里熙的手臂顾盼间微笑道子都,你看,方才我们的头上都落满了雪花,也这算白头偕老了。
看到她娇俏的笑颜,百里熙心中的怒气烟消云散,面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笨丫头!继而又板起脸,下次再敢这样,我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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