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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笑容太过美好?还是他语气太过温柔?
萧玉琢看着他,鬼使神差的竟然点了头。紫
“我已经跟圣上告了假,且请圣上准了我借用离宫一部分。”景延年说完,立即吩咐一旁的丫鬟,“为夫人收拾行装。”
说走就走啊?
萧玉琢茫然的看着景延年。
她还得为城南开发的事情操心呢!工部也不给个明白话,只让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她总得找人打听打听不是?
说不得她还得回萧家一趟,去找阿娘忙帮呢!
景延年这么把她往骊山一带走,她要操心的这么多事儿可怎么办?
哦,是了,他就是不想叫她操心来着的……
萧玉琢连声叹气的时候,人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牛车上了。
景延年竟然也跟着坐了牛车,还专门拿了几本书,说怕他孩子在车上无聊。
孩子被她揣在肚子里呢,哪里就会无聊了?
在他沉沉满带磁性的声音中,在押韵的诗词中,她竟眼皮越发沉重。
不知何时居然在牛车上呼呼的睡着了。
好似谁轻轻的抱着她,往她背后垫了个软软的枕囊。
这枕囊真舒服,拖着她的腰,好似一双大手在替她承担了肚子的重量一般。
这一觉在牛车上睡,竟然睡的格外踏实。
等她醒来的时候,牛车已经停在骊山离宫的殿宇前了。
这离宫乃是圣上冬日避寒来住之地。
竟然借给景延年住!
这恩宠,真是偏的没边儿了。
就算当年她还是正当受宠的寿昌郡主的时候,也没见皇帝把离宫借给她住啊?
“不是整个离宫都可以用,唯有莲华汤这厢圣上同意借出。”景延年扶着她下了马车。
萧玉琢嗯了一声,那也够偏心了!
她可听说,莲华汤的温泉泉眼对身体最好了,几十年的风湿老寒腿都能治好了!
“夫人且去歇歇,晚些时候用了饭再去泡汤。”景延年已经叫人先行骑马赶到,收拾好了睡卧的殿宇。
且还把将军府上的几个厨娘都先送了过来。
将军府的厨娘,乃是受过萧玉琢亲自指点的,自然是了解她的口味。
萧玉琢抬眼看着景延年。
景延年被她盯了良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哪里脏了?”
“不是。”萧玉琢轻缓说道。
景延年轻笑,“那你看什么?”
“看你。”萧玉琢说。
景延年抬手将她拥在怀里,“现在才发现你家夫君好看么?”
萧玉琢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你对我这么好,如此悉心又体贴,我眷恋成瘾,戒不掉了该怎么办?”
“嗯?”景延年眉宇微蹙,像是没听清一般。
萧玉琢却是摇头,如何也不肯再说一遍。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我要去泡汤,车上睡了一路,不累了。”
她抬脚迈上台阶。
景延年却忽而在她身后开口,“有些事,既然选择开始,就是决定坚守一辈子。”
萧玉琢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扶着梅香的手迈上台阶。
不多时,萧玉琢便坐在温泉汤池里。
这汤池修建在一个假山山洞里。
许是先挖出了泉眼,后来又修建的假山。
假山上栽种着藤蔓的花,春风一过,有淡淡花香被送进山洞。
温暖的泉水包裹着萧玉琢的全身,舒服让她想要轻哼出声。
丫鬟们送来水果点心,和甜甜的茶汤。
水果和茶汤都放在硕大的漆盘上。
漆盘可漂浮在温泉汤中。
她伸手便可将水果。或是茶碗拿在手中,随时想吃就吃,方便的紧。
“娘子,郎君如今和以往可是大不相同了。”梅香跪坐在温汤旁,小声说道。
萧玉琢闭着眼睛,靠在白玉汤池边沿上。
闻言,她没开口,也没睁眼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娘子不打算给将军一个机会么?”梅香小声问道。
萧玉琢良久都没做声。
梅香以为自己逾越了,正要认罪。
却听闻萧玉琢缓缓开口,“我不是给他机会了么?若是不给他机会,我此时难道会出现在这里?”
梅香惊喜看她,“哦”了一声,脸上满满都是喜色,倒比她自己拿了份例还开心。
“这么惦记我跟他的事儿,我看那……”萧玉琢睁开眼看了梅香一眼,“你是长大了。”
“嗯?”梅香一愣,“婢子早就长大了呀?”
“该嫁人了。”萧玉琢又说。
梅香腿一软,险些坐进温汤里。
“娘子说什么?!”梅香大惊失色,“婢子是做错了,说错了什么?娘子不要赶婢子走呀!婢子要伺候娘子一辈子的!”
萧玉琢白了她一眼,“谁说要赶你走了,你走了,我上哪儿再找这么傻的丫鬟?”
“啊?”梅香呆呆的看着她,“娘子是夸婢子呢?还是骂婢子?”
“你看,我就喜欢你这傻气。”萧玉琢呵呵一笑,将面前的果盘向她推了推,“你吃的,赏你的。”
梅香连忙将果盘从温汤里捞出来,“婢子不想嫁人,婢子就在娘子身边,一辈子就伺候娘子一个人。”
“那你若是成了老姑娘……”
“老姑娘也伺候娘子。”梅香垂头说道。
萧玉琢皱了皱眉,“你不当回事儿,我得当回事儿啊。”
梅香撅了撅嘴,没再做声。
这温汤果然名不虚传,她泡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浑身的骨头都松快了。
莹白的皮肤被泡的微微发红,粉嫩粉嫩的颜色,甚是诱人。
景延年见她从温汤里披衣出来,当即身子便是一僵。
他本是特意过来,想亲自扶她回去,这会儿脸面一僵。却突然转身走了。
又过了好些时候,他才出现在她的卧房里。
连晚饭都没和她一起用。
萧玉琢泡了温汤,用了饭,却是困了。
她看着景延年越发硬朗,越发沉稳的脸颊,眼目之中有几分抑制不住的缱绻。
“你也去泡汤吧,很舒服的。”
“我在外头泡过了。”景延年说道。
莲华汤外头也有几处小泉眼,没有修在室内,只在汤池边上摆了曲曲折折的山石遮掩,还栽了好些梅花树。
若是冬天来泡汤,一面感受着大雪纷飞,一面沉浸在温汤之中,再嗅着盈盈暗香。
那才真是享受呢。
也不怪圣上冬天都喜欢来骊山离宫了。
“唔,你来得晚,我要睡了。”萧玉琢冲他摆摆手。
景延年垂眸看她,“我知道,我来陪你。”
他暖了身子,脱了衣裳,只穿着素白的里衣,钻进她的被窝里。
萧玉琢只觉身上被他触碰的地方,都是一烫,“啊,那个……那个……菊香说,现在,现在不能……”
景延年看着她略有些惊慌的眼眸,闷声的笑。
萧玉琢抬手拍他,“你笑什么笑?!”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搂着你睡一会儿。”景延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他口中气息扑倒她耳畔脸颊上。
她脸上痒痒的,耳朵立时就热了起来。
她慢吞吞的转过身子,给他了一个脊背。
景延年轻轻拥住她,叫她躺卧在自己怀抱中。
他身子很热,她整个脊背都是暖烘烘的。
下头好似有什么东西硌着了她。
萧玉琢扭了扭身子。
可那东西仍旧硌着她。
她觉得不舒服,又在他怀中拧动。
景延年一语不发,一动不动的半拥着她。
萧玉琢忍不下去,伸手往后摸,“什么……”
话没说完,她的手里抓这个庞然硬物……
她脸上一热,手像是被烫了一般,立时缩了回去。
“你你你……”她背对着景延年,窘的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不早说……”
景延年闷声不说话。
“你走!”萧玉琢红着一张脸道。
景延年轻叹,“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只是想你了。”
萧玉琢这会儿一丝困意也没有了。
自打她搬出将军府,两人都多久没有在一起了?
以往她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介意过……这会儿她心里却有些别扭起来。
“那个……我想问你……”萧玉琢吞吞吐吐。
景延年嗯了一声,“问吧。”
萧玉琢脸面发烫,“算了,不问了,关我什么事?”
“什么不关你事?”景延年反倒好奇了。
“说不问就不问了!”萧玉琢往里蹭了蹭,想要离他远点儿。
她身子笨重,他动作敏捷,立即贴了上来,“问嘛。”
萧玉琢鼓了鼓嘴,问就问,他不是说想让她回将军府上生孩子的么?那她问问将军府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吧?
“这段时间。你都是怎么解决问题的?”萧玉琢说完,脸烫更厉害了。
她安慰自己虽然休夫了,但毕竟也是老夫老妻,问问怎么了?
“什么问题?”景延年一脸茫然。
“你少装糊涂!”萧玉琢窘迫。
景延年皱眉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四目相对,他垂眸看着她,嘴角轻勾,“你想问我什么,就看着我的眼,一字一句的问个明白。”
“这可是你叫我问你的,不是我非要问!”萧玉琢红着脸说道。
景延年点头,“是,是我非叫你问。”
萧玉琢勾了勾嘴角,“那我问你。就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在府上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解决的?是去寻了王姨娘,还是又添了旁的妾室通房?”
景延年看着她的眼,眸色深深,如墨渲染。
“你在意的,对不对?心里头在意我,不过是脸上故作轻松,是不是?”
“你少自作多情了!”萧玉琢轻哼。
景延年含笑不语。
“不说算了。”萧玉琢又要背过身去。
景延年却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让她对着自己,缓缓开口,“习武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调息抑欲的办法。”
萧玉琢似懂非懂的皱眉看他。
“我只想把你接回将军府,挽回你,挽回曾经的过错。”景延年说的异常认真,“这个时候的男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嗯?
萧玉琢抬眼看着他。
他的一双幽深透亮的眼眸里,好像有一个漩涡,将她吸附进去,再也挣扎不出。
“睡吧。”
他笑了笑,在她额上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
萧玉琢木木呆呆的看着他。
最后她是怎么睡着的,她自己都忘了。
她和景延年在骊山离宫住了三天。
这三天,他都会来陪着她入睡。
她醒的时候,他早就起了,还能听到他在院中练武的声音。
萧玉琢觉得,生活如果一直能如此这般,也实在是不错。
景延年虽多数时候都是霸道武断的,但也并非不知悔改。如今这样子,不是就恰好是理想中的样子么?
且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大一天,马上就要来到这世上了。
以前回避的问题,如今终于到了要面对的时候。
萧玉琢决定,他只要再开口说让她回将军府的话,她一定一口答应。
在骊山离宫住了三日,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回去的路上,景延年毫无意外的又坐上了牛车。
萧玉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开口说什么。
可景延年却垂眸翻着书册,一言不发。
“郎君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萧玉琢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口中的“将军”都变成了“郎君”,景延年应该能明白她的心意吧?
他如今给个台阶,她顺着不就下了么?
景延年抬头看她一眼,见她双目之中碎芒滢滢。清亮醉人。
“说什么?”他笑问道。
萧玉琢皱眉,这人怎的这般迟钝?
难道这种事情真叫她一个女人来开口?
萧玉琢似乎突然间明白,当初的郡主为何那般倒追了。
男人和女人大脑的波段可能真的不在一个频率上,他黏着你的时候,你觉得烦,你终于从徘徊不定之中走出来了,他反倒细水长流起来。
萧玉琢轻哼了一声,转开了视线。
景延年笑了笑,复而低下头去看着书册。
萧玉琢转念一想,或者他是“旧病复发”霸道的性子又回来了,根本没打算跟她商量,而是已经做好准备,从骊山回去,就直接把她带回到将军府去?
要不然。这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不说?
萧玉琢轻笑起来,这感情好,他不跟她商量,直接带了她回去,那回到府上,她就可以借机再拿拿乔,也好提高一下自己日后在将军府的说话做主的地位。
萧玉琢正美滋滋的想着。
忽听前头传来惊叫之声。
马嘶人叫,一片慌乱。
景延年温润的面上立时一凝。
萧玉琢错愕看他,“怎么回事?”
“你坐在车里别动,我去看看。”说完,他便跳出牛车。
牛车已经停了下来。
萧玉琢坐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拉开一点点车窗帘子。
只见有羽箭噗噗的向他们一行射来。
更有黑衣蒙面之人,握着长刀利刃在车马之间砍杀肆虐。
他们一行之人。原本毫无准备,队形都被冲散了。
景延年出现之后,他手下之人的心立时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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