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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笃定。
“你,你怎么……”凌昭昭一惊,蓦地站起,又很快压低嗓音,“哥,你别胡说。”
“昭昭,你的心思还是这般好猜。”凌降曜微微勾唇,“回京之时,你让赵恒渊多加看顾沈隽意。恐怕当时除却素来性子粗莽的黎叔,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猜到了几分。”
“毕竟,你可极少会讲出这般贴心的话语。”
“哥!”凌昭昭眼波荡漾,她别过脸,“你,你别猜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看向凌降曜,“你不会已经告诉娘了吧?”
“我若是告知娘了,此刻来寻你的就不会是我了。”凌降曜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袖炉,不解道:“你既知道娘不会应承你远嫁,更不可能答应你嫁入农户。那就更不该动心!”
“昭昭,以你的身份,本就该朱门相配。沈隽意,他不适合你,趁早收了这份心思。”
凌昭昭刚松了口气,闻言,她不悦皱眉,“哥,你怎生能有这样低劣的想法?再说了,沈隽意他既然能得上官鸿那贼老头看重,说明他自有盖世蕴藉,陆海潘江之才,假以时日,自当如处囊之锥,声名鹊起的。”
“届时,他若成朝中新秀,与我自当是相配的。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顿了顿,她想起曾经跟沈隽意的约定,脸颊漾起绯色,“而且,我,我跟他都约好了,年后再相见。”
凌降曜的神色瞬间古怪了起来,“他跟你相约?”
“是啊。”凌昭昭捂着通红的小脸,亭外寒风呼啸,她心口却暖融融的,“说明他心中也是有我的。”
她嘴角扬起甜蜜的笑容,“哥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就仿佛是我独自在雪夜里走了许久许久,终于找到了一间燃着烛灯的茅草屋,亲近又温暖。”
“我从来没对一个人这般的感觉,就好像我生来就该同他一起一般。每回见着他,我就感觉格外的安宁开心……”
凌降曜:“……”
“这听着并不像是爱?”他迟疑道。
凌昭昭脸上的笑容一顿,抬头瞪向凌降曜,“哥哥,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凌降曜:“……干什么?”
“既然你都没有过,那就不要对别人的喜欢指手画脚嘛!”凌昭昭凶巴巴道,“还是说,你觉得要失去我这样的好妹妹感到寂寞了?所以千方百计想阻拦我?”
凌降曜:“……”
他扶额。
“那你知道……”他本来想讲出沈隽意娶亲的事实,可望着凌昭昭眼底闪烁的光芒,话语到了嘴边便又顿住了。
难得新年,没有必要让她过年都不安生。
反正,如果不出意外,年后何家应该已经把姜映梨娶进门了。
届时,沈隽意便会恢复自由之身。
若是能让凌昭昭高兴高兴也罢,而且,这样一来,也彻底断绝了姜映梨和沈隽意再复合的可能性了。
至于旁的,若是沈隽意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并非不可,要是那酒囊饭袋之流,自有他娘来处理后续。
凌昭昭:“什么?”
故而,凌降曜又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
眼看着时间不早,凌降曜站起身,抬手摁在凌昭昭的脑袋上,“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得去请安。”
“知道了。都说别碰我的头发,好不容易梳的流云鬓,都给你弄乱了……”
……
大年初二。
天气晴朗。
平阳公夫人一大早就带着一双儿女回了谢家拜年。
谢家是朝中的肱股之臣,家中男子俱是沙场将才,连带着娶妻都多数是英姿飒爽的将门之女。
“阿曜瞧着如今健康不少,年后你随表哥去沙场历练历练一番,这身子骨就会愈发强健了。”谢家三表哥拍着凌降曜的背爽朗道。
凌降曜被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他勉强笑了笑,“多,多谢三表哥抬爱,还是不必了。我年后还需得跟随老师读书!”
“读书?书有什么好读的?读这么多酸儒之书有什么用,开口闭口都是什么之乎者也,听着我就头疼。”谢三表哥不乐意。
谢大表哥拉住他,“老三,浑说什么呢?读书才能识道理,才能治国平家安天下,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
“啊呸,平天下还不是靠着我们沙场点兵,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这些文人墨客就会出一张嘴叨叨叨叨的……”谢三表哥啐道。
凌降曜:“……”
“三表哥,怎生今年不见二表哥?”
话音一落,谢大表哥和谢三表哥都是一滞。
凌降曜很快就明白自己开错口了,刚要岔开话题,就见谢三表哥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哎呀,阿曜,你小声些。仔细叫爹他们听见!”
“是。”
“老二,他,他自从去了绣衣使,家里都不准提他的名字。往年他还给家里送贺礼,爹做主都给扔出去了,但今年老二听说去了外地,不曾回来呢!”
顿了顿,谢三表哥八卦道,“你知道为什么嘛?据说是老二养的外室跑了,老二出去抓人了,现在连年都不回来了。我看回头叫爹逮住,这腿肯定是要给打折的……”
凌降曜:“……”
他真不想听这个八卦!
他是真不懂,谢家这几个表哥脑袋都是怎么长的!
“我去拜见下小舅舅!”他转开话语。
谢三表哥见他不感兴趣,无趣撇嘴,低声嘟囔了句,“当真是无聊得紧!”
谢大表哥把凌降曜带进一间佛堂,里面供奉着一块牌位和一张少年郎的小像。
少年眉目如画,英姿勃发,甚是意气风发。
凌降曜持香拜了三拜,把香插入香炉里后,望着袅袅烟火,他眼神有些恍惚,“大表哥,我可见过小舅舅?”
“不曾。小叔年少便亡了,当时你还不曾出生,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眼熟,好似见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