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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尴尬’的情绪,恨恨瞪着怀中睡熟的脸蛋好久,生了片刻的闷气,他自己也觉得没趣地抱着人睡觉了。
两人这一觉就睡得有点久,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是被病房内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庄浅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她困得睁不开眼,使劲推了推身边的男人,“递给我、我的手机……”
“你手机不是已经掉了?”沈思安轻轻松开她,拉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一边拿过床头的手机一边道,“是我的手机在响,你睡你的。”
庄浅胡乱‘嗯嗯’两声,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他的话没有,察觉到身边暖炉离开,她还下意识伸手去捞他,脸蛋蹭着他的腰哼哼,“不走、困……”
沈思安从没觉得起床这么困难过:她两条手臂软软地缠在他身上,根本谈不上用力,可他偏觉得怎么都挣不开,只能握着手机又躺回了床上,抱过她开始接电话,边垂首小声哄她,“嗯,我不走,你困就继续睡。”
结果他话音刚落,通话键按下的那一瞬间,刺耳的痛哭声一下子传来,惊得庄浅一下子张了眼,瞌睡都去了大;沈思安此时已经看到了来电显示,原本柔和的面目瞬间阴沉了下来,握着手机,没挂也没说话。
“怎么了?”庄浅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他掌心手机,“家里人?”
里面是个女人的呜咽痛哭声,不是嘤嘤带有美感的啼哭,而是那种,类似于受刑时的惨哭,能在半夜里代替恐怖片音效的那种哭法,庄浅不必特意凑近,就能听到手机里传来激动不稳的声音:
“思安……思安你救救我!上月那批货出问题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
“尤娜?怎么回事。”沈思安掀被子起来,一手开始穿衣服,许是被对方哭得烦了,他对着手机不耐烦道,“还没死就别急着哭哭啼啼,先把话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庄浅窝床上也开始穿衣服,沈思安却没再对着手机说话了,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许是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他不爱听的话,最后也不知是否担心吵到她,他穿好衬衣后,都还没来得及穿外套,握着手机就去了外间走廊接电话。
庄浅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穿上,才突然想起:尤娜?不就是那个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狠辣女人?听那女人在电话里的语气,活像是她性命垂危似的,还只有沈思安能救得了她。
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对味儿呢。
当然庄浅并不觉得尤娜与沈思安之间有什么私情,就像和一庭说得,那个女人惟利是图,不拿感情当回事;而沈思安?不是庄浅盲目自信,她真不觉得沈思安还能抽得出身应付除了她以外的其它莺莺燕燕。
只是没想到的事,当十几分钟之后,沈思安浑身寒气地回到病房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狠狠自己打脸:
“小浅,我有急事现在要立刻回京城,可能来不及带你,你收拾好东西自己随后搭飞机回来好不好?”
他说着,似乎已经假定了她不会有任何异议,因此也就没有多注意她的情绪,自己捡了床头的西装穿上,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之后,才开始打电话给和一庭,安排了一通事情。
直到他片刻消停的时候,这才意识到病房内没了声音。
沈思安目光落在床沿安静坐着的女人身上,“小浅?”
庄浅皱眉看着他,“你答应了陪我参加甄持婚礼的,什么事这么急?”
沈思安顿了顿,似乎也意识要自己这样爽约不好,他伸手摸摸她的脸蛋,又凑近吻了吻她的额头,小声道,“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但我现在确有急事脱不开身,你乖点,自己去好不好?”
说完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他又连忙想了个替补方案,“我知道让你一个人去前夫的婚礼,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这样好不好,咱们包一个大红包给他,你也不用去受委屈了,好吗?”
庄浅看着他略紧张的神色,也没有像先前一样骂人砸东西,只乖巧地点了点脑袋,懂事得都有些异常。
正当沈思安不放心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却又突然问,“你跟那个叫‘尤娜’的女人什么关系?”
“你别误会,我跟尤娜没有任何私情。”沈思安下意识地辩解,连一句打趣她吃醋的话都没有,脸上都是一本正经的严肃。
庄浅睨了眼他的表情,面不改色,“我不是问你们有没有私情,我是说,她和你具体究竟有什么牵扯,譬如是不是亲戚,或者有没有利益牵绊什么的?”
她微偏着脑袋看着他,眸光无辜而疑惑,似乎是真的不解,“如果既不是亲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我实在很难理解,她只需要一通电话都能让你变了脸色,令你转脸便出尔反尔叫我难做。”
“小浅——”
庄浅伸手示意他打住,淡淡道,“我只是不希望,在我们即将结婚的当口,你惹上什么歹事,影响我们将来的关系。”
“你可以直接说你是担心我的。”沈思安闻言,眉梢眼角都渐染上笑意,他一把握过她的手,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小声说,“小浅,前半生我玩命都只觉得刺激,现在有了你,我只想要后半生平安顺遂。不管是谁,妨碍了我的安稳,我都会让她付出可怕的代价。”
庄浅目光轻轻敛下,一时没有吭声,只在最后他要离开的时候,她才软声跟自己埋怨,“我一个人去前夫婚礼,脸往哪儿放呐,不去吧又更是丢人到家……”
见她还在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沈思安无声地笑了笑,走得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