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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了他的手,然而那被划过的手心却阵阵发热、发烫,笔画顺序一遍遍在脑中浮现,挠着他的心尖。
又是陌生的感觉,他想,可比起曾经如烈火吞噬般的迫切,这次却像是柳絮拂过面庞,有意无意,不痛不痒。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想抓住。
“明天你会好好学字吧?不然我可就不帮你想引蛊的办法了。”唐玉斐退后一步,半开玩笑般说道,说罢也不等他回答,转身摸黑离开了。
裴止静坐良久,这才和衣缓缓躺回去,睁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
他无意识地抬起手,在被她划过的手心一笔一笔去写,有学有样。
横,横,竖,横,点,最后他的手指顿在那重重的一点上,久久都无法挪开,似是有墨渍点点晕染开,染的越来越大。黑暗中,裴止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
天气愈来愈冷,本该是窝在被窝里贪恋温暖的时候,可石床被褥单薄,还有冷风若有若无的灌进来,唐玉斐实在是睡不好,天还没亮就被冻醒了。
她哆嗦着坐起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柳圳能不能干点人事,裴止糙点也就糙点了,她一个娇小姐,这么冻不就死人了?总归他近期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她也能看见了,得想办法找到离岛的办法。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总之唐玉斐出去的时候天还是全黑的,她打着呵欠,萎靡不振的往岛沿走去。
令她意外的是,她竟然再一次见到了撑船的瞎眼老人,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正要靠岸。
唐玉斐心中一喜,忙上前再次打招呼:“老人家!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么?”
“是阿玉啊。”瞎眼老人听见她的声音,话中带了笑意,“估摸着寅时啦。”他说着已经撑船靠岸,从里面提出摸的掉漆的食盒,唐玉斐连忙接过,到手还是温热的。
她打开,先往嘴里塞了个还软乎的包子,一边含糊地问道:“老人家,您眼睛不方便还要在这湖上撑船,实在有些危险,家里的亲人呢?”
“老头子我在这里撑了十四年的船,早就把这湖的脾气摸得门儿清啦。”瞎眼老人笑呵呵地说道,似乎因为有人跟他说话而特别开心,“我没亲没故,就这么条小破船,全听大人吩咐办事。”
他口中的大人,大概就是柳圳了。
唐玉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复又问道:“那这十四年来,您都不知道自己送的人是谁么?”
“问不得,问不得。”瞎眼老人连连摆手,“反正我也看不见,规规矩矩的办事就好了。”
“老人家,我能不能求您个事儿?”
“什么事?如果还是载你去对岸,老头子我可办不到。”瞎眼老人的语气有些紧张。
“不是不是。”唐玉斐笑眯眯地说道,“您能不能给我带些笔墨和纸来?最好还有些书本,我在这里闷得慌。”
如果没猜错,瞎眼老人应当会将她和裴止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柳圳,她只要求些简单的东西,柳圳应该不会拒绝和怀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