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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而已。
晚秋菊花依旧开,山泉清水依旧流,就连那藤架上伴随徐云儿时记忆的葫芦也依旧在。
徐云一时间站在那里,百感交集,心中思念的情绪更加浓烈,这山谷处处都有爷爷的曾教导自己的影子。
他手指这那些因长时间无人清理而爬满青藤又有些枯烂的木桩,回忆道:“我小时候大多的时间是在那上面度过的,爷爷教我虎爬山、猿上树的本领。”
梁文婷点头,她也没过多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徐云又来到一颗苍劲的老树下,虽然已过深秋,但依然挺拔。
“每到三九寒天,爷爷就会让我脱光衣服去撞树,练就了一身抗击打的能力。”
又指着山谷中一条涓涓流淌的小河:“每次练完功,都会在这里洗澡,却也抓了不少鱼类。”
“还有,河边的那颗梨树……”徐云神色一顿,眼中充满哀伤,道:“那树上的梨子,是我吃过最甜的……”
半晌,徐云回过神来,来到山谷的正中,一座矮坟处,他扑通一声跪在坟前,语气哀伤:“不孝孙儿前来祭拜。”
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又在坟右下方挖了一个墓穴,将父母尸骨恭恭敬敬的安放在内。他并不想将父母迁至祖陵,就像爷爷临走时嘱托自己将其葬在谷中一样的心理,徐族,他一点也没有归属感。
徐云与梁文婷跪在这两座坟前,默默的烧着纸钱。
“爷爷生前去了一趟风啸崖,将奶奶迁坟至此,爷爷说,生不能同伴,死也定会同穴。”
“如今一家人团聚至此,让我日后的闯荡,也心无牵绊。”
良久,待那冥黄明灭,徐云起身,道:“走,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明日一早,去散云峰青阳观。”
潦草收拾了一下竹屋,徐云与梁文婷分房和衣而睡。
就在竹屋内灯火熄灭时,山谷顶端一条人影晃动几下消失不见,在月色下分外显眼。
翌日,徐云缓缓的睁开双眼,用手挡住自山谷上方照射下来的阳光,心道这在还是在自己的床上睡舒服,不觉间嘴角上扬起来。
起身自小河中打了清水洗漱,看了看梁文婷的房间,心道这小妮子还没起来,难得她睡得这般香甜,不要打扰她,趁这时间去河中抓些鱼儿以作早饭。
就在徐云拿着鱼叉捕鱼时,却听那山谷上方一阵吵杂,顿时目光一凛。
只见山谷顶端人头攒动,不多时,一群人自山谷入口处走出,约莫能有三四十人。
徐云放下手中的鱼叉,谨慎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这群人服饰统一,皆是手持兵刃。
众星捧月当中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偏瘦,却是驼背,身穿淡紫色对花员外袍,头系员外巾,半头的花白。最明显的是眯着一双狭长的双眼,虽是面含笑意看着徐云,但自眼中射出千层的寒意,那是历经岁月的沉炼,确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住的。徐云知道这是旁系的堂伯,江湖人冠以“飞侠客”的徐沧北。此人飞檐走壁无一不精,同样也是剑术了得。
徐沧北的左手边,站着一名与徐云年龄相仿,身材相同的青年,此人右手持龙骨錾金双截棍,左手负于身后,头上高扎马尾,面部偏瘦,嘴角轻薄,鼻梁高挺,柳叶细眉,眉下一双狭长的双眼正阴恻恻的盯着徐云,目光如炬。虽未曾谋面,徐云知道,他是徐沧北的长子,近年来江湖上名声大噪,被誉为徐族近十年来最杰出的五大骄楚之一,江湖人称“身如轻燕小侠客”的徐衔。此人继承其父特长,同样以轻功擅长,同时一把双截棍鲜有敌手。若论辈分,怕是徐云还得叫其一声堂兄。
这徐沧北打量了一眼山谷,叹道:“我震林伯父倒是寻了个好去处,害得族中十多年寻人未果。”随即又看向徐云道:“对面的,可是我那徐云贤侄?”
与此同时徐沧北也打量着面前十多年未见的侄子,如今徐族主脉唯一的子嗣。
徐云眼角一眯,心中愤怒,却也不能忘了礼数,躬身施礼,对着这所谓的亲戚道:“正是小侄,见过堂伯,不知道堂伯兴师动众来此无忧谷,扰我先人安息之所,所为何事,换句话说,你们,意欲何为?”
他知道这群人来的目的,是向自己讨要日月刀,在他们这群人眼中,这日月刀就是主系一脉的凭证,就是家族主事人的凭证,就如同南诏苗疆将拥有蛊王的系族奉为寨主一样。
徐族虽然没落,但旁系众多,都想争这族长的位子,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族的底蕴与势力财富还是一般世族不可比拟的。
而今这徐沧北就是迫切想得到日月刀的一脉,如今徐族内的系族上下附拥,但除却徐沧海那一脉。虽说唯命是从,但终究没有日月刀,还不能以示正统,背地里的小动作还是让徐沧北头痛不已,而如今自己的儿子徐衔跟踪徐云有果,将其堵在这里,他这次说什么也要得到日月刀,哪怕灭杀徐云。人心向利,确是最让人看不见底的。
徐沧北想到这里,目的不加掩饰,眼中寒芒吞吐不定,道:“来取我族神兵,劈天抓日月。”
徐云一听,又拿出了他那个不慌不忙的劲儿,抓起搭在树上的衣服穿了起来,道:“伯父说的好无道理,我乃徐族主系一脉,日月刀当是被我掌管,如今您前来索要,是何用意?”
徐沧北见徐云问来,道:“自你爷爷起,就不问家族中事,你父更是如此,而你年龄尚小,你们这几辈无心家事,也可谅解,但总不能那家族神兵流荡在外,有个闪失怎么办,让外人耻笑不成,听伯父的话,这刀,还是交给我保管最为妥当。”
徐云一笑,随即目光一凛,直视徐沧北,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吗?你是想当家主吧?这刀只有我能拿,你们,还不配,我与这刀形影不离,早已是我的一部分,况且,我也不会将其拱手送给你们当你摆弄权术的工具!”
“放肆!”一声暴喝传来,正是徐沧北身旁的徐衔,见他急走两步,单手指着徐云道:“长辈面前,容不得你大放厥词!乖乖把刀交给我们随后改名换姓还好,如若不然……哼哼,管你什么主脉不主脉,灭了你,我们就是主系一脉。”
这时的梁文婷早已被惊醒,将日月刀与缠手递给徐云后则手持龙鳞刺伺机而立。
徐云戴好缠手拿着日月刀,也没有理会徐衔,目光直视徐沧北,道:“这就是你们来的真正目的吧?灭杀我,夺刀,以示正统。”
徐沧北并不作答,却目露贪婪的看着徐云手中的日月刀。
徐云心中了然,道:“我本不想同族反目成仇,这些年我也从未登门讨扰,更不想自相残杀,你们所做所为之事也不代表我不知道,那些肮脏的勾当我也不想提,唉,算了。”
他随即一笑,揭开黑布包裹的日月刀,横在胸前。
“刀就在我手里,有本事的,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