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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魏国一样,赵国也筑有长城,大体沿着漳水曲折而行,一则防洪,二则防袭。由于是商人,一般会选择走水路,从黄河直下,转入漳水,运货量大,速度好,运输成本小。但使臣入赵多从大道走陆路,旌旗招展,声势浩大,而且远远地就可以报信过去。
秦为出使准备的礼物有三乘,包括毛皮、鳞甲、丹砂和玉石。使臣和宾相各乘一乘,其余人都步行相随。
洛阳的对岸也被统称为南阳,为了和宛、邓所在的南阳相区别,洛阳对岸的南阳被称为晋南阳,宛邓所在的南阳被称为楚南阳。除了这两处外,泰山以南,汶水以北的区域也是比较著名的南阳,称为鲁南阳。后来秦统一后设郡,楚南阳设为南阳郡,晋南阳设为河内郡,鲁南阳由于地域过小,没有独立设郡。
从南阳登岸,秦使一行沿着太行山麓一路向北,穿过卫国的旧都朝歌,就到达漳水岸边。渡过漳水,就进入赵国著名的大都市邺。从邺到邯郸已经不足百里。
使团宾相行人虎先行进入馆驿,出示节符,说明自己的身份。馆驿自然不敢留难,为他们安排好院落,并指引他们向邺令报到。邺令是赵氏的公子,早已知道秦国使团大张旗鼓而来,惟不知所为何事。见行人虎来报关,即与召见。见面叙礼一打听,原来秦国是来问罪的,正使是秦王的亲子,立即知道事情不小。两个大国之间的交涉自然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够干预的。他只能吩咐馆驿,以上卿规格接待秦使,自己派驿吏将秦使来访的事由报告了邯郸。
由于邯郸是王城和民城分开建筑,两座城内都没有馆驿,邺事实上是邯郸城外的最后一站,虽然距离邯郸还有百里之遥。秦国使团要在邺等待赵王的呼唤,为他们安排好临时住处,才能进入邯郸;否则到了邯郸连下榻的地方都没有。
公子缯连日乘车,日晒雨淋,好不辛苦。平时身体孱弱的他,勉强支撑到了邺,就卧病在床,发起高烧。随行家臣中有懂医的,到邺市中采购了些草药,煎汤喝下,发了汗,烧有些退了,只用药物调理脾胃。由于公子缯犯病,虽然使团在邺城呆了好几天,却也没有人去催促。
大约过了五六天,公子缯的病情有所起色,就让行人虎去县府催问邯郸是否有行文。行人虎去了,少时回来报道:“县府有言,昨日邯郸行文方至,言邯郸遭灾,赵王心焦难以理事,公子不必往邯郸,就在邺等候。赵王遣大夫郑朱拜见。”
使团听了这个消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公子缯病体未痊,免除劳碌自然是好;忧的是赵王不许秦使入邯郸,而是派大夫来谈判,显然态度不好,这趟使命可以堪忧。无论如何,赵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也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只等赵使到邺便了。
又过了五天,邺令派人通报公子缯,郑朱大夫将于明日登门拜访。行人虎代公子缯致意,说不敢劳动大夫登门,臣等愿到府拜访。来人自然知道这是句客套话,说了几声“岂敢”“理当”就走了。
公子缯在于途感受风寒之外,又有些水土不服,当脾胃好点,进了点食,又开始腹泻。明天要见使臣,如果泻肚那就闹了笑话。于是下决心饿自己一天,只喝药不吃饭。早上还拉了三五次稀,到了夜间,居然就不拉了,而且还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早起来,整顿好衣冠,挂上玉佩,佩上长剑,几天劳顿和疾病引起的消瘦面容,倒为公子缯增添了几分沧桑感。五个儿子也都装束停当,各执仪仗,坐在他的身后。于路的劳累和日晒雨淋,也让这帮孩子脱去了稚气,变得老成。
馆驿让出正堂,作为他们谈判的场所。三乘辎车列在庭前,旁边各立两名行人。十名剑士立在阶下和檐下。家臣们没有出现,而是隐藏在屏风后面,等待呼唤。
宾相行人虎领着剩下的四名行人候在馆驿门口,迎接郑朱大夫的到来。
虽然县府与馆驿不远,郑朱大夫还是和县令一齐乘着车来,以示尊重。到了馆驿前,见行人们已经在馆驿前迎候,衣裳整齐,各执笏板,急忙跳下车,车右的县尉停车不发,郑朱和县令趋步而前,县令临时充当宾相,道:“赵大夫朱,奉赵王命,谨见秦公子缯!”
行人虎答道:“秦公子缯,奉秦王命,谨拜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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