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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久久的沉默。
桑娇娇想象中的惊呼,惊艳全然没出现,她稍稍有点尴尬,「哈,是有点差强人意,但绝对不是我不行。」
「是草药不够新鲜了,还没处理好,药性要就散了四五层了。」
桑娇娇还待为自己狡辩,突然被一个软绵绵的怀抱紧紧的抱住。
「啊啊啊啊,你你你….」微禾语无伦次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死一般寂静的情绪,就跟烧开的水一样,一下就沸腾了。
医师双眼放光,使劲拉扯着微禾的胳膊,叫嚷着让微禾让开,「怎么做
到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他人也涌了进来,围着桑娇娇看个不停,「微禾,这位姑娘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吗?」
「她怎么长的这么好看的呀?」
「诶,你们都让一让啊,挤着我啦。」大满直接被淹没在众人各种声音当中。
刚才还是他们的宝贝疙瘩,他们为他哭为他忧。
转眼间,他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可怜人,任凭他喊破喉咙,都每一个人搭理他。
还有人嫌弃的瞟了他一眼,「瞧瞧你这个不值钱的样,还是不要凑到小姐姐身边了。」
医师的一只鞋子都被挤掉了,还契而不舍的想钻到桑娇娇跟前去。
再一次被挤了出来,医师扯着自己的八字撇胡须,认真的思考道:「好像还有几个小崽子也受伤了。」
「不知道往他们身上再捅几个窟窿,微禾带回来的这位姑娘,愿不愿意给他们治疗一下呢。」
与医师靠的极近的大满,将其嘀咕的话听了个正着,大为震惊:「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医生转向大满,认真的回答道:「你觉得这个办法成不成?」
也不等大满回答,便自言自语道:「我觉得能成,现在就去试一试,应该死不了吧。」
大满挥舞着小手,也拉不住像一匹野马似的医师,「叔…..」
那几个小伙伴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好在,事情没真如医师所想般进展下去。
「族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人流跟分流似的,迅速分开出一条小道。
一位头戴鲜艳鸟羽的老者拄着拐装,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微禾诧异道:「爷爷,你怎么出来了?」
早在三十年前,她身为族长的爷爷就一直守在族地,非等闲事情不再出现在人前。
其他族人也面面相觑,刚才欢快的气氛荡然无存。
心底忐忑不安,只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近些年,他们苍夷部落是生存的越发艰难了。族人也一直在缩小。
曾经万人的苍夷大族,如今不过仅剩千人。
桑娇娇看着面前的老者,挑了挑眉。
「微木,巫族六脉之一药脉,第一百三十二代守族人,拜见大巫。」
老态龙钟的老人,泪流满面,哭的像个小孩似的。
他跪地行大礼,随后跪爬着一路行至桑娇娇的脚旁,眼神孺慕尊仰,「我们终于等到了您。」
桑娇娇仔细的摹绘着微木这张皱皮叠叠的脸,渐渐的跟久远记忆中的那个俊秀温和的青年重叠到了一起。
桑娇娇那双娇媚清澈的眼眸,满满的染上了时光的沧桑。
她幽幽的眺望着远方,「你们怎么一直还在啊?」
怎么就这样的执着呢?跟那个死心眼的青年一模一样。
真是讨厌呀,桑娇娇似怨似念。
猝然,她将手里的药瓶狠狠的摔在地上,恶狠狠道:「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阴魂不散。」
以情为网,将她的自由牢牢的锁住。
微木垂头贴地,浑身颤抖着,有激动也有惧怕。
桑娇娇突然间爆发的威压,让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不可违抗的压制,在心底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良久,桑娇娇泄气的自暴自弃道:「算了。」
他们真是死了都不放过自己。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的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她会被人捆绑住吗?
「起来吧。」
桑娇娇重新扬起微笑,被冻住的空气也重新流转
。
只是刚才那种轻松的气氛是回不来了,连微禾面对桑娇娇也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大喘气。
桑娇娇也不在意,招微木上前单独说话。
微禾离开时还神情恍惚,转头偷瞄了眼娇娇的模样,心里感慨连连:真没想打,她随手一捡,就把自家老祖宗给捡回来了。
她也太牛掰了吧,简直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这牛皮,她能吹嘘一辈子。
倾晨倾果两兄弟也是一脸的梦幻,两人用肩膀撞了撞微禾,偷偷问道:「你知晓是怎么回事吗?」
微禾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准确的说,除了历代的族长,没人知晓他们苍夷部落的来由。
几乎所有的苍夷族人都以为他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族群,而且还是一个正在快速衰落的族群。
现在微木突然爆出一个这么大的雷,炸在微禾等人心里。
就好像一直以为自己家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某一天,他家长辈告诉他们:错,他们是有传承有底蕴的大家族弟子。
就问你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突然,挤攒在心底厚厚的沉疴,突然被抹去,微禾只觉得心里格外的轻松过。
几个围拢在一起的男女们,相视而笑。
灿烂的笑容中罕见的带上了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无忧无虑。
总结起来说就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们可是有老祖宗的人了,怕啥,来战!!!
桑*冤大头*娇娇连打三个喷嚏:…..谁,谁在惦记自己?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
苍夷部落外
一个男子拿着长长的千里镜,眯着眼睛不知道瞅着啥。
瞅完之后,又换了另外一个眼睛瞧。
好一会,放下千里镜,他才向岔开腿坐在石堆上的玉景说道:「哥,苍夷部落的人不会都得了失心疯吧。」
玉景正认真的擦拭着手中的新式弩枪。
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虽然眼睛还停在弩枪上,但男子绍辉知道对方有在听他说话。
「他们是不是被雲岭的人打傻了?」
绍辉极为震惊,「他们竟然在载歌载舞,没听说过苍夷部落是这样办丧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