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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挪窝儿。
从马上下来,瘫坐在地上的艮虢佐指着冉莉朗说,“银、子……”
“银子?”冉莉朗糊涂了,“什么银子?”
“给,”艮虢佐指着那两个兵士说,“银子……道一句、‘辛苦’就完事儿?‘心(辛)苦命不苦,处处遇到王老五。’”
咱们说“王老五”是指“光棍汉”那种,“王老五,命真苦,裤子破了没人补”。也指不受家庭羁绊,比较超脱的男士。艮虢佐指的是什么,不知道,好像和大方、讲究,知道给小费的人,有点瓜葛。
经艮虢佐这么一提示,冉莉朗才明白了只空口说一句“辛苦”,怕是不行,得往出掏真金白银。于是,就拿出银子包,在手心里展开,从中挑出两块银子,分别给了两个兵士。两个兵士可能嫌少,连“谢”的声都不大,就走了。
挹娄哥仨,和冉莉朗娘四个,面面相觑,不知何解的样子。尤其是挹娄,这是他在秽城上的最后一堂商业课。
“嘁!”艮虢佐轻蔑的来这么一声,然后,他说,“谁把门给我开开,我要进屋躺下睡觉。”
冉莉朗可下子找到一个呛艮虢佐的由头,她说,“你睡你睡,你不和霍阿德五(女婿)们拿锅、买车去了?”
“谁愿意买谁买,我是困得丢当的。”艮虢佐混混沌沌地说。
张广才说,“让我阿马哈(岳父)睡去吧,额马合(岳母)咱几个去买,还找你先头买的那家。”
冉莉朗到没准让艮虢佐去买车马,只是呛他两句,撒一撒淤积在胸中的那股邪气。
艮朗去给她阿米开门,嘎嘎谷上去扶着艮虢佐,进了屋里。
这边,挹娄他们五个就去了集市。
这个点儿,集市早就散了。但卖车马的商家就在附近,看他们来,听说还要买一匹马,一挂车。甚是高兴,就赶紧端茶倒水地紧着奉承。
看到货,谈好价钱,很快就成交了。挹娄他们就把马车赶到铁匠铺,一看,那两口锅已然刨了出来,就在铺子里边的地上搁着。好家伙,长拖拖的,甚是宽敞。挹娄就要往车上放,铁匠师傅说,你得等一等,刚从炉里出来不久,还烫手呢。
张广才说,“正好,东家你能不能到哪里整点儿稻草,把我们这件、槽子捆绑一下,用草绳子缠巴几道,省得在车上叽里咕噜的乱晃荡,可别从车上跌下去,跌碎了。”
张广才避开“锅”,将之称为“槽子”——可真像喂马的槽子。集市上有人就在路边喂马,那喂马的槽子,就是这么一个形状,只是那不是铁的,是木头的。
铁匠铺的师傅,满口应承,就打发伙计到哪里去整稻草和草绳。把这些包装物拿回来,正好,锅也凉了,铁匠师傅亲自动手,把两只锅合在一起,中间用稻草垫上,再用稻草在锅的周围覆盖上,然后,用草绳缠了好几道,冷眼一看,就以为是一件家具呢。
打好包装,把两只锅放在新买来的车上,把锅固定在车上,晃荡晃荡,挺结实,就赶着马车往家里走。艮家三姐妹坐在车上,艮冉坐在车辕子上,脆生生地吆喝着马。挹娄他们哥仨和他们的额马合在车的后边跟着。
穿过一条胡同,看到一个讨饭的人。那讨饭的人说他从昨天到现在,水米没打牙,可怜可怜他,施舍一点。
挹娄他们身边一点吃的也没有,就让额马合给他一块银子,到个饭庄,买一个饼之类的,压压饥吧。
冉莉朗一看那人面黄肌瘦的,甚是可怜,就又拿出她的银子包,从中捡出一块银子,给了那人。
那人接过银子,情不领道不谢,怔怔的地立在那里。大家也没太在意他,就走了,谁知道,那人却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