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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守卫的禁军交头接耳,江无着急,道:“没时间了,必须马上走。”廊下竹帘一扇扇垂下,挡去了殿中的视线。兰烬朝身后道:“屏幽,把主子的斗篷拿来。”
屏幽应声而入,手里拿着织锦镶灰鼠毛斗篷,恭谨替晚晴系上。
兰烬道:“主子想吃豆腐馄饨,让厨房去预备吧。”豆腐馄饨看着简单,但兰烬知道,府里是没有预备豆腐的,每当主子们要吃,都得重新去外头买,再加上擀皮剁肉,一时半会根本出不来一碗馄饨。屏幽不知内里,应了是,躬身退下。
果然有禁军盘问屏幽,屏幽一一答了,径直往厨房去。兰烬见势紧迫,悄然道:“有奴婢在,外头的禁军便不敢轻举妄动。”又背身抹去坠落的泪珠,道:“主子别担心,等你们走远了,奴婢立刻想法子逃走。主子,我们到清国再见。”
晚晴紧紧攒住兰烬,对江无道:“我要带上兰烬,我们三个一起来到庄国,当然要一起回去。”兰烬推着晚晴走到侧门,含泪道:“跟着主子来庄国的何止我和江无?飞凰殿大大小小的奴婢陪嫁过来,主子总不能全部带走。只要主子有了活路,咱们做奴婢的就有活路。”
她狠心道:“主子,保重。”说完,嘭的把门栓上。
廊下侍立的丫头传话:“娘娘,吴学士求见。”兰烬忙整了整衣冠,镇定回道:“主子宣见,让吴学士进来吧。”一时吴学士进殿,往四下一望,压低声音问:“娘娘呢?”
兰烬道:“江无已护着主子出府。”
吴学士舒了口气,笑道:“怪我糊涂,匆忙之中写了纸条给江无,还生怕他看不懂,眼巴巴的过来催促。”他推窗往帘缝中看了看外头情形,道:“这样也好,可迷惑敌军。”
他问:“你打算怎么办?”
兰烬笑道:“吴学士不必担心,呆会我自有办法出去。”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非要如此不可?”
吴学士沉吟片刻,道:“大理寺怀疑是王妃娘娘毒死了大夫人,楚国已遣人入宫求旨严惩。而庄清交战,太子败落,怀疑是王妃娘娘通风报信。”稍顿,接着道:你有法子就好,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到学士府找我。”言毕,起了身,故意扬声道:“微臣不扰娘娘用膳,先行告退。”他拍了拍兰烬的肩,却步而退。
见吴学士走了,兰烬立即往抽屉中拿出两锭金子,走到廊下训斥:“豆腐馄饨怎么还没做好?娘娘都饿坏了。”
丫头苦着脸道:“屏幽姐姐已经去厨房吩咐了,奴婢再去催一催...”
兰烬一面翻白眼,一面往院外走,道:“屏幽办事不利索,你们全学会了敷衍我。”她款步往外走,泼辣道:“只怕是厨子们皮痒了,还是我去一趟妥当!”待出了飞凰殿,入了花园,便一步紧着一步往平素抬粪送菜的角门处走。
待府内鸡飞狗跳,无数禁军涌出大门寻人时,晚晴已换上便装,与江无骑马出了庄州。郊外荒草萧瑟,晚晴兜转马头回望,见城墙高耸入云,墙下人头攒动,亦如旧时模样。
江无催促:“长公主...”
晚晴嗯了一声,夹紧马背,鞭子狠狠一甩,往落日尽头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