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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妫忆起大殿中承瑞与晚晴亲厚模样，胸口钝痛，扯谎道：“奴婢晨起往花园中收集露水，偶然间撞见屏幽与疏影在隐蔽处咬耳私语。屏幽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丫头，疏影是大夫人殿里的掌事，我见两人不同寻常，便避在假山后细细听了一会。”
茉儿不疑有他，神情微变，问：“她们说了什么？”
庄妫缓缓摇了摇头，斟酌着字句道：“她们到底说什么，奴婢听得并不真切。”如此，茉儿正要发怒责怪，庄妫继续道：“只恍惚里听见有“账目”“盈亏”几字，奴婢因听说您在帮王妃娘娘清查府内账目，生怕其中有对二夫人不利之处，才匆匆过来禀告。”
茉儿提防道：“奴才们闲着无事，乱嚼舌根也说不定。倒是你，眼巴巴的过来禀告我，是不是太多心了？”庄妫深知茉儿性子，若她不信，你越解释她越不信。于是忙起身，莞尔笑道：“二夫人说得对，是奴婢心眼儿太小，生怕有事对您不利。若扰了二夫人的清静，请您多多包涵。”稍顿，又道：“奴婢告退。”
待庄妫远去，曦芸立在案旁研墨，轻声道：“主子，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茉儿仍旧翻着账目，道：“讲。”
曦芸道：“奴婢一直觉得奇怪，按理说，大夫人统摄后院，掌管府中来往账目。不说账目琐碎繁冗，便是有错也并不稀奇。退一步讲，就算当真有所疏漏，若殿下不追究，以大夫人楚国公主的身份，王妃娘娘能奈她如何？再者...”
她压了压声音，道：“奴婢有一事更奇怪，这两日奴婢依您的吩咐，往大夫人殿里询问账目上的几件琐碎细事，竟每次都能撞见三夫人在丽德殿，您说奇不奇怪？”
茉儿拨弄珠算的动作越来越慢，蓦地一停，她脑中悚然惊现出一个念头，两眼发亮的盯着曦芸，道：“你说，她们三人是不是想合伙害我？王妃娘娘不在府里时，殿下来我的怡兰殿最多，或许大夫人和三夫人早已嫉恨在心，伺机报复。”
曦芸想了想，道：“还是主子英明。”茉儿寒声一笑，将面前的玉算盘重重一推，咬牙切齿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她们只管等着瞧！”
因承瑞要出征，府中上下忙得脚不沾地。接二连三的人往丽德殿回话，大夫人月锦咳得撕心裂肺也不得休息，歪在锦被里，一一面见请示的奴婢。
三夫人诺与守在身侧端茶倒水，时而亲自熬煮药羹，月锦感激，道：“你原本不必如此辛劳，那天晚上的事，我永远也不会说出去，你尽可宽心。”
诺与端着枇杷梨羹，轻放在榻前的小凳上，微笑道：“我以前不知道你的好，现在知道了，只是悔恨没有早些与你交心。”说罢，担忧道：“你如此劳累，我真怕你撑不住。”
月锦捏住青花小白勺，略带笑意道：“不怕，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每年啊，总要咳几十天，时好时坏，挨不着性命。”
她舀了药羹放入嘴中，甜甜腻腻，一抿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