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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陈兰虹不敢用力扇,怕打松牙齿或是牙龈出血,反被讹钱。
可花姐反应可奇怪了——不是反扑过来,她可是比陈兰虹高上半头呢,想打回来,还是容易的——而是直接躺倒在地,开始连唱带骂的演大戏。
将爱八卦的大娘大婶们招来,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这天是星期天,在家里休息的工人特别多,见有女人躺地上也好奇的瞧两眼,被家里女人给推回去。
“陈大翻译瞧不起邻居,她打人了……瞧瞧,我的脸,被她打的……我的肚子,是她掐的……还有我的腰,被她推倒时闪了下……好疼哦……”花姐见人够多,便开始又哭又唱,还带呻|吟的。
陈兰虹就沉默的站在门前不动,看来是想讹钱了。
“啊,脸就有点红,肚皮一片淤青……腰没事吧,扶你去卫生所揉揉……”有人提议。
“腰很痛,走不了……”花姐就躺着不起来。
“那去找医生过来……”这般躺在地上也不是事啊。
“妇联同志来了!让一让……”有人想趁机搞一下翻译俩夫妻,得了那么多补贴,听说本职工作还可以让同部门的临时工接手,可是工资照拿。
不巧,那人有亲戚在财务部呢。
可那人却是不知道,陈兰虹不敢放开本职工作,她只是加快了工作效率而已,那临时工过来是干了关系户的活儿。
……
“我没打人……”过道上人不少,可谁也不会盯着别人家瞧,以及有人瞧着了也不会出来多嘴多舌,最后陈兰虹一口咬定自己没动手。
陈兰虹不能说花姐说了什么,只能一直否定,又没有原主记忆中的监控证据,这也是花姐躺了太久,不光让她的五指印消了,便是双颊有点红晕也退了。
“那她肚子上的……”腰没闪,是花姐在说谎,可肚皮上的淤青却是明晃晃的存在。
“不是她儿子就是她男人,还有她婆婆,或是她自己……我向伟人发誓,我从来没有碰过她肚皮……”陈兰虹半点不虚。
“那你先回去吧。”这事不好办。
“你去问问花姐要什么?她故意闹一场,一定有述求的,如果没有原则上的问题,就满足她吧……”一边的老同志很有经验的道。
……
后来,花姐如愿搬去了大户型。
而陈兰虹隔壁103号与对面102号分别搬进了一家三口和一家四口,同时选了一个段大娘为这一层48户的户长,人称段户长。
“小陈啊,你们是知识分子,要和睦友爱……”真不巧,段户长恰恰看到这个小陈打花姐,她也跟妇联同志私下提过,不过妇联问清了只扇嘴巴,没有掐肚皮就没有了下文。
“好的,段户长,我们一家人都会支持您的工作。”陈兰虹笑眯眯的接话。
……
再见花姐是1956年开春,地址是在省卫生所妇产科。
女人嘛,不是会算安全期就绝对安全。
安全套厂家也没有说100安全。
总之,陈兰虹意外怀上了。
而花姐也意外怀上了。
一个过来检查胎儿是否健康,一个过来要求打胎。
花姐也不想啊,可是她害怕生出一个高鼻深目的孩子,那后果不是她能承受,她男人与自己离婚后也许没事,可她的三个儿子一定会被自己连累。
多怪自己贪图那些肉罐头那些糖果那些……即便是厂卫生所请来了一位有接生经验的老大夫,也乐意为女同志私下打胎,特别是未婚女同志……可花姐还是不敢去。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是没有向外说而已,怕影响中苏合作。
要不然为什么总是举办周末舞会?要不然为什么总是鼓励女同志学习交谊舞?要不然为什么总是选漂亮女同志当外宾招待所服务员?等等。
花姐到底老道,深知‘流言可畏’这个道理——她情愿自己绊倒摔一跤,然后惊叫着出血了,其实不过是鸡血而已。
说送她去厂卫生所,花姐却坚持要去省卫生所,并口不择言那里不会保胎……花姐知道得罪一批人了。
花姐是极不乐意无顾打胎,便是得了那人给得好处。
像她这般的女人不少,特别是在家生养两个以上儿子的小媳妇,底气是有些,家里也着实太难太难。
男人是主要劳动力,要吃得多些;儿子们在长身体,要吃得好些……
花姐打发走自家男人,又远远的避开了以前邻居——陈兰虹。
花姐撇嘴,还住在鸡笼似的小户型呢,男人长得斯文有什么用,还不如自己能怀能生呢。
哪知打胎伤身的很,花姐再也没能添个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