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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枡山瞳道,“但你要解除身上所有窃听。”
“我身上没有。”
安室透说着摸出手机,抛出,任凭其在坚硬的岩石上碎裂,又利落地朝上面补了一枪。
“现在连可能性也没了。”他道。
枡山瞳慢慢打量过他,道:“好吧,你都知道什么?”
“九年前,你从苏塞克斯的福利院,被组织代号皮斯可的枡山宪三找到,你是他早亡的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
安室透开始叙述。
“后来,皮斯可因为和药物有关的事宜遭到了组织惩罚,我猜,或许和他尝试为你的身体找办法有关。组织派出了topkiller,琴酒。”男人说,“他来到了……这里。”
“就在你开启通道的秘密开关旁那个书房。”枡山瞳道,“没错,当时我就在书架后面,想着……”
所谓亲情的奇特与荒谬。
她话没说完就停下了,他似乎也不介意,接着道:“你很聪明,聪明到能与持枪的冷酷杀手周旋……甚至打动了他,直接与组织boss敲定了交易。但在那之前,你却没什么突出的表现。福利院的记载里,始终是平平无奇的孩子,还很内向。”
枡山瞳:“展现出外向也没什么好处。”
“那么,你的确在惊人的早慧之外,还有着极好的耐性,与长期规划的习惯了。”他道,“你有了一个毁灭组织的最终计划,就在九年前应下加入的那一刻。”
安室透难以想象,一个小少女是如何策划那一切的。但是,她还是做到了。靠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忍与谋算。
“问题出在该如何一举彻底消灭庞大的组织。那位先生控制欲强,又多疑。而你从进入组织起就对计算机方面显出了极大的兴趣。”他道,“而最关键的资料如果能与网络搭上链路,哪怕只要一点,我猜对你而言便不是问题。”
“可是,只要稍微于人事上越界,[切宁]就会被警告。纵使权力遍布欧洲,也有受到限制的方面,总有那么一部分,是你无法触及的禁区。”
“你与警官相泽夏美相遇了。她在一系列案件里发现了黑警有组织活动的迹象,而她的好友,佐久间佑穗又被贝尔摩德盯上。因此,她和组织扯上了关系,并对朗姆形成了威胁。”
“后来,她的殒命……”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在此之前,你就知晓她身边存在危险了吧?”
“……是。”枡山瞳道,“[我们]都知晓。”
“但那是一次死局,无辜者就在那。”安室透道,“那一日成为了你们最后的告别。后来,你替她补上了她掌握的黑警资料。”
枡山瞳微微侧脸:“补上?”
安室透举起大半张纸,边缘并不整齐,除了字迹还有印刷的横线,是被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濑川给我的,相泽的调查记录。”他说,“但我了解过她,她通常不需要那么多的记录帮助思考的,这些事无巨细,更像是方便其他人看的。”
“你确定?”
“我猜是你们之前的沟通没办法直接展示……不,我不确定。但,如果我现在将这张纸拿去做元素检测,那些所谓几个月乃至几年收集到的资料,能不能被检测出是同一时间‘制造’的?”
被她做旧过的纸张,看不出来不等于科学检查不出来。
枡山瞳:“……能。”
“到后来,佐久间佑穗知晓内情,却还是假装不知,好以复仇为理由加入了组织,表面上与你扯不上关系的她,正可以接触那些敏感的内容。而她几次成品,都‘正好’符合boss的欣赏与喜好。此外,你还对朗姆主导下程序的推行大放绿灯,至于濑川,则为了联合行动努力着……”
“你就像是……和他们组成了为同一个目标努力的联盟。”
“这也是你听到佐久间的程序出问题会失态的原因。我说得对吗?”
“宿主!”
迟迟得不到回答后,系统本来已经对和枡山瞳的沟通不抱希望了。但是眼前的转折令它忍不住出声。
除了不科学的马甲系统,这个角色几乎全都猜对了!
——或许只是为了方便我自己攫取权力呢?
——假如我真那么想,为什么不干脆自己……但那样对方会打亲情牌……
许多字眼在她唇齿间滚动,又被咽了下去。
“对。”
最后,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安室透听到后,反而怔住了。
男人瞳孔收缩。
“你承认了?”
“这个故事。”枡山瞳道,“很贴近真实了,我想不出否认的理由。再说,不是你说的吗?[没有谎言]?”
话虽如此,他没有想过她会如此坦诚,尤其是当他发现这样一个堪称惊人的秘密之后,这是“真相”下的另一层真相。
“就像是魔术师,对于看穿自己手法的人,总该给出几分尊重的。”
她道。
——看穿吗?
他有些自嘲地扬起唇角。
“但没你想的那么高尚。”枡山瞳又说,“并非为了正义或什么,我就是不喜欢组织而已。你可以当作……一点私人情感,加上对强迫不感冒。”
双重含义,不算说谎。
“噢。”他应了一声。
片刻后。
“为什么是我?”
“什么?”
“你选择了我,对吧。”安室透道,“最后,这里,你在等我,不是吗?”
她没有说话。
“你说了,魔术师的坦诚与尊重。”
“对。”
“那,你也早知道我是公安警察了。”他说,“否则这出戏剧无法继续。”
“嗯。”
“那现在……”他的喉咙滚了滚,环顾周遭,“这是什么结局?”
他转过身,直直盯着她的脸庞。
“一个存在莫大威胁的私逃犯,和一个执法者。”男人的嗓音逐渐泛起抑制不住的颤抖,“刚才,你连开枪的理由都替我找好了……”
“你让我发现了你的身份。在你的故事里,我是什么角色?”
她迟迟不语,他似乎也不指望她会回答。
“我是……”
安室透连续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吐出了剩下的字眼。
“你最后的送葬者。”
女孩无言地看着他,而他致以回望。
她看上去还是那样,娇弱而美丽,实际上是大权在握的集团掌门人。再往下一层,是高深神秘的切宁酒,而如今,他终于看到了更深的一层……在一个承诺完全真实与坦诚的时刻,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在方才的对峙中,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能不露出马脚。
“为什么是我?从一开始……等等,你是想过选择别人的。”
他尤记得她对[最后一案]的痴迷与喜爱。[另一个侦探]成为了关键词。他又恰巧刚刚重温过,女孩与高中生侦探拉近又疏远的过程……
枡山瞳:“……对。”
“可你最后却没选择他。”
在说出这些话的每一秒,安室透都能察觉到自己的荒谬与可笑,他本该是更年长与成熟的一个,如今在斤斤计较……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就像这些天内,他执着于在他人眼中,甚至在自己的理智中都不存在的“真相”。
“不,没有。”他单手扶住身后的山壁,自问自答,“相反,你把那男孩推远了。”
既不利用他的家世,也不利用他的才华。
“你选了我,来成为瀑布上开这一枪的人,而不是他。为什么?”
“因为……”
她终于开口了,却抿了几次唇都没能说下去。
“因为……”
安室透了然。
他认出了她眼中的歉意,那样清晰,不容错辨。
男人的唇边溢出苦笑。
“因为我下得去手。”
他的话语中带上了凄然。
“至少你认为如此。”安室透轻轻道,“你觉得,我能做到对你开枪,我能承受这个结局……哪怕……”
哪怕我同他一样,被对你的情愫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