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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了这微妙的差别,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我会。”他语气平静依旧,仿佛诉说着天地义的道理一般,“只要我能救,我就会救。”
不是因为白川彩子有多特别,不是慑于天皇与白川的威势,只是因为有人不幸,他就会伸出手。
“这样啊。”少女抱着太刀的手微微收紧,垂眸浅笑的模样终于有了一分真实的温柔。
“这样啊。”
望凝青终于明白,原命轨中竹内青子对久我莲的执念从何而来。
因为生活的环境太过压抑,以至于的恨意被打磨太过纯粹,纯粹到容不下“爱”这东西。
但是久我莲让感受到了“爱”这奢侈的情绪,源自人『性』的光辉与从未到过的善意,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沦落深渊,也有人能为闯过八重地狱。
这感情或许并不能被称之为“爱情”,只是少女太过贪心,想要些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而为了到想要的东西,竹内青子永远果断、勇敢,不折手段且竭尽全力。
重归分神期的望凝青自识海中抬眸,道之意蕴烙印在的中,而已化为“竹内青子”的分魂染上了点点赤成的红。
八重地狱,第一重,等活地狱,又作想地狱。
凡犯杀生罪、毁正、诽谤正法者堕生此狱,手部生出铁爪,彼此相时总是心生毒害妄想,以爪相掴或不断自残,直至血尽而。
然而,冷风一吹,皮肉又生,罪人只能不间断地重复这苦楚,无法解脱。
望凝青猛然抽刀,架住了旁侧袭来一记铁爪,微微侧头,便久我莲背对着,撑开了一面龟甲状的护罩。
“你……”久我莲也侧头看,似乎没有料到的“不拖后腿”所言非虚,望凝青也不意外,毕竟白川彩子病弱声名远扬,可没听说过晴雨姬擅长刀术。
“专心。”轻喝,心想的是这并非不能解释,只要说病弱只是为了隔绝妖的觊觎,刀术只是为了自保,便能暂时将事情糊弄过。
久我莲的神情有些奇怪,但望凝青来不及多想,生者的气息像刚烤好的肉般吸引着野兽,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片荒漠。
望凝青跳入忘川时就没穿碍事的华服与木屐,但竹内青子的衣柜也没有适合动的轻便服饰,因此穿的是用于换洗的衣,再用绳索将广袖束起。
鞋子是偷来的草履,长发用发带梳成了马尾,如今的站在女房们的面前,们恐怕都认不出前人是被们时常挂在嘴边夸赞的青殿。
竹内青子的心情发生了改变,不再刻意地伪装白川彩子,而是有意识地在久我莲面前『露』出并非晴雨姬的一面。
对于分魂这类似孔雀开屏的为,望凝青熟视无睹,知道爱一个人的心情是如何焦虑而又迫切,但以往只是浅尝即止,从未深陷。
事态从急,久我莲也顾不男女之防,他翻身骑上白犬的背,将竹内青子护在身前,而望凝青反手便是一刀,砍下来追来的魂的脑袋。
少女的体力有限,又因为饥饿与睡眠不足而导致身形瘦,抱在怀基本就是一手咯人的骨。
白犬撒腿狂奔,撞开了周围围上来的魂,久我莲支起的灵力屏障传来与铁器互相砥砺研磨的声响,叮叮当当连绵成一片。
些声音太细太密,让人不由头皮发紧,不过跑出了一段距离,屏障便出现了龟裂。
望凝青听了一声叹息,随即空气中橘枝的香气变无比的浓郁。
久我莲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抬手在空中写下了一个“守”字,他的血顺着指腹淌出,凝聚在空中,最后一笔落成,血字瞬间焕发出耀的金光。
散开的金光呈现环状,所过之处灵皆如麦草般倒下,白犬一声长啸,带着他们冲出了包围圈。
一阵夺命奔袭后两人终于离开了等活地狱,闯进了挂满了黑『色』铁绳的“黑绳地狱”。
凡造杀生、偷盗罪者堕生此狱,狱卒会用被岩浆烫红的铁绳捆缚罪人之身,或削或锯。这一层地狱让人苦恼的不是灵,而是狱卒。
白犬太过显,只能收回百鬼帐,久我莲在自己和竹内青子的天灵上贴了一张写有忽视咒的白符,这拉着的袖子朝着深处走。
等活地狱是荒漠,黑绳地狱布满了岩浆与石台,石台与石台间的间隙很,几乎不够两人穿过。
“屏住呼吸。”久我莲站在望凝青的身前,用几乎只是气音的音量说道,“靠近狱卒时一定不能呼吸,否则会被闻到活人的气。”
“只有在石台与石台的间隙间能缓慢地吐气,一定要慢,明白吗?”
望凝青缓缓点头,跟着久我莲步伐缓慢地朝前走,在靠近狱卒时便格外心。
即便如此,偶尔呼出的气是会让狱卒警惕地抬头,僵尸模样的狱卒四处张望,提着刀叉有些烦躁地来回梭巡。
“有活人的气息!”狱卒尖叫一声,手中的利斧猛地砍到望凝青身旁石台的罪人身上,鲜血立时飞溅而出。
糟糕!与望凝青差了一个身位的久我莲忍不住捏紧了袖中的白符,突然遭遇这样的惊吓,恐怕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气息。
然而,出乎久我莲的预料,鲜血飞溅上少女的脸颊,弄脏了的发。但少女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神态冷静,形如一棵枯的树。
狱卒对着少女身旁的罪人疯狂地施虐,飞溅而出的肉沫与鲜血散发着铁锈的腥气,残忍的一幕看久我莲都心生冷意,但少女始终紧闭帘,不曾吐息。
好一会儿,狱卒烦躁地离,久我莲忍不住快步往回走,看着满身血污的少女,手抬起又放下,竟心生无措之意。
少女睁开睛,看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两人沉默地继续往前走,较之先前的心谨慎,更添三分『逼』仄压抑。
不知走了多久,只是麻木地重复着屏息前、停步吐息的动作,渐渐地两人距离刑场越来越远,不远处便是一座铁山。
“你好吗?”久我莲拿出白符唤出清水,用自己宽的衣摆拭少女脸上、发上的污迹,他没意识到自己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
“我没事。”少女气若游丝地说着,只是发白的面『色』与汗湿的背颈证明着并非如表面般冷静,“继续吧。”
竹内青子历过最严苛的礼仪训练,最过分的时候是头顶一碗水学习走路,溢出一滴都要受罚,而曾为此饿过整整三天。
久我莲低头看着面如金纸的少女,沉默许久,没有继续前。
如今已过了半天的时间,而他们要在三天的时限再闯过六重地狱,解决雾川后再回返人间,无如何都没有时间可以休息。
“何必做到这一步呢?”竹内青子询问他的话,被他反过来再询问,“何至于此,姬君?”
竹内青子此时很是狼狈,即便清水洗了血污,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仿佛在前。
听久我莲的问话,抬眸看了他一,随即垂眸,语气冷冷倦倦。
“也不完全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