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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多时不见。”
胡虞臣与他相熟,连礼也懒得回直接对着他道:“修竹子,快将你的好茶拿来与我。”
修竹子听了也不见怪,转身吩咐身后的僮子,这才择了胡虞臣身旁的石凳坐了下来。
修竹子是忍冬花妖,周身气息若微风般和畅能令凡人沉醉。阿洛的眼光粘在他身上当不足为奇。然而胡虞臣此时却如捻醋一般,酸溜溜地瞥了阿洛一眼,又回过来瞪了修竹子一下。
修竹子不以为意,脸上维持着翩然的风姿,只是在胡虞臣将手偷偷地放到阿洛腰上时,才在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容。
“阿洛,这是修竹子先生。”胡虞臣趁机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阿洛的细腰,嘴角微弯朝修竹子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不能向狐狸妖怪的手低头!阿洛小身板一闪,回头威武地瞪了胡虞臣一眼,这才对着修竹子说:“先生好。”
“洛水伊人立水滨,絮花胜雪出凡尘。”修竹子对着阿洛点头一笑,不再多话。
片刻后僮子拿着通透的纱圆灯又回转来。令阿洛错愕的是,搬来茶具的是一群蚍蜉。
僮子将茶具从蚍蜉身上放到了桌上,那群蚍蜉卸下重担后,并不急于离开,反倒齐齐仰起头来张望阿洛。
被一群虫子盯着委实是一件怪诞的事。阿洛低下头去,用小手指尖轻轻地触碰为首的那一只红头蚍蜉。
指尖刚刚触拢,那知蚍蜉突然开口说话:“你的血好香,又生得这般好,我们新女后正在招亲,用不用去试试。”
我有那么好看吗?阿洛好笑之间,捏了捏自己的脸。
“孽畜!休得胡言。”胡虞臣一声断喝,抬手间就要将那群蚍蜉灭掉。
“大家都是妖类,和气为上。”修竹子伸手拦住胡虞臣,又对僮子道:“卜芥,将蚍蜉侍者送还蚁国。”
卜芥道:“是。”
卜芥扬扬手,那群蚍蜉便跟着他下去了。
修竹子道:“蚍蜉未经教化,依其本份,说话直率,胡卿何必下杀手。”
蚍蜉招亲,可没安好心,阿洛血香一不小心就会成蚁后的早点。
胡虞臣凤眼一挑,象一只被抢了食物的花猫一样气冲冲地说:“我家的东西岂容外人窥视。”
修竹子不再接言,云淡风清地将甜白釉梅壶中的茶水执入青花压手杯后递给胡虞臣。
茶汤碧色,闻之若芝兰之气,饮之则齿颊留香,突然间胡虞臣的情绪也就不那么愤然了。
院墙外的小街传来橐橐橐的声音。碧海青天中一轮满月悬于其上,光彩越发清冽。已过子时,阿洛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地没忍住从嘴里跑了出来。
“卜芥,领洛公子到下面西厢房内休憩。”
胡虞臣拍了拍阿洛的手,让他跟着卜芥下去。
随着登登登的脚步声去远了,修竹子的手指沿着青花压手杯转了个圈,不期然间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个好看的尖角。他道:“茫市左近玳山上的琅阛阁阁主绿腰一直对胡卿念念不忘,胡卿带着此子,前来茫市,大为不妥。”
胡虞臣道:“是有不妥,但不得不来。”
“能问所为何事?”
“凤璎宝珠。”
“胡卿也求长生?”修竹子轻轻一笑道:“这世上皆是苦,要长生何用?”
胡虞臣应道:“此珠关乎一人下落,不得不寻。”
修竹子问道:“凤璎宝珠幻化成人后一向神出鬼没,据说除了黑山冥灵手上的黑矅水能判定其身份外,鲜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南柯界中寻珠者大多都是跟风而行,如果此珠在茫市,胡卿凭什么识出其身份?”
“我听过其声音,并且他拿走了宿云庐一样东西,我想他好不容易拿走的东西,定然随身携带。”
“原来如此。”
月夜阑珊,庭院里的虫儿都杳寂了下去。一院的桂殿兰宫、画阁朱楼,千年之后不过是一段残垣断壁。那么人之情爱,千年之后……
修竹子对着阿洛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他随后道:“我看此子,并不愿意跟随胡卿。”
胡虞臣霸道地一笑:“那又如何,早晚的事。”
修竹子盯着手中的压手杯,淡淡地道:“怎可如此行事,你太过莽撞。”
修竹子向来散淡,即便是教训人也语气轻淡。故而,胡虞臣并没有气恼,反而玩笑道:“你又讲大道理。”
修竹子摇头道:“他不愿意,为其一;他的血中有香气,又太过孱弱,易引来其他妖类觊觎,为其二;人妖婚配是逆天,为其三,三者归一,你留他在身边恐非福气。”
“那又如何,我无所惧也。”黑夜中胡虞臣的凤目灼灼生辉。
言尽于此,于是修竹子放下茶杯清雅地一笑道:“夜露深重,我观天相怕是就要落雨,来日有缘,我们再行相聚。”
方才还月明如镜,此时却笼上一层薄雾,空气里散发着重重的雾意。修竹子离去后,胡虞臣方才趿上竹屐,回了西厢房。
西厢房内素净简洁,不大的梨木榻上置一顶素白纱罩,下置一张竹簟,簟上各放瓷枕、薄布衾。
凝视着毫无防备沉入梦乡的阿洛,爱意涌来,就象清晨露水中绽放的花儿一样让他心颤不已。
后来他握了握拳忍住冲动,将阿洛的被子掩好,合衣卧在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