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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凑了凑,小声道:“陛下?”
萧成煜被她突然凑近的小红脸蛋勾去了三分心神,他垂着眼眸,目光从她如梦如幻的眸子里落到了艳红的唇瓣上。
唇瓣一张一和,在唤着他的名。
萧成煜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火热来,如同夏日里的疾风骤雨,铺天盖地砸下来,让骤雨中的两人都无法躲闪。
萧成煜深深吸了口气。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
四目相对,沈轻稚眼眸里有着慧黠的笑。
她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仿佛寻找食物的鸟儿,逗趣又可爱。
这可以,无论谁来也拦不住萧成煜了。
萧成煜一把把她从罗汉床上抱起来,任由她的长发在身侧飘荡,任由她那双修长的手儿在自己脖颈边紧握,两个人就这么跌跌撞撞,一起滚落进了架子床里。
“陛下,白日……实在有伤体统。”沈轻稚趴在萧成煜身上,身上的葡萄酿香气四溢,她几乎是贴着萧成煜的唇,缓缓说话。
沈轻稚眨了眨眼睛,一双手往下一划,摸到了让她满意的豆腐块。
“臣妾可是不敢呢。”
萧成煜一手拽下帐幔,搂着她翻了个身。
“朕看你从来都没有不敢的时候。”
放纵的下场就是,到了最后关头,两个人都没了力气。
不为别的,只因晚膳没用,他们两人都饿了。
这一闹就闹到了星夜时分,待得沈轻稚饿了非要起床吃夜宵,萧成煜才扶着她起了身。
待得洗漱更衣,重新做回膳桌前,沈轻稚难得没有矜持体面,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唔,好吃,”沈轻稚叹息一声,“可真是腹中空空,饿得不行了。”
她一头长发编成了大辫子,松松散散垂在脸侧,这会儿她的脸依旧红彤彤,却不是因为酒气。
中午的酒气已经全然散去了。
萧成煜也只穿了常服,长发用发呆束在发顶,陪着她一起吃粥。
“怎么吃了这么多酒?”
闹了这么一下午,萧成煜的声音有些低沉,有点摩挲人耳朵的啥呀。
沈轻稚又盛了一碗南瓜红枣粥,浅浅品着,道:“我以为那葡萄酿酸酸甜甜的,没什么酒劲儿,吃的时候也不觉得额头晕目眩,谁知道回来路上吹了风,一躺下就晕了过去,这会儿才好些。”
萧成煜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头惬意极了,他难得半靠进圈椅里,整个人都透着慵懒。
“葡萄酿后劲很足,以后少吃些,若是要宴请吃酒,还是吃些米酒或者青梅酿,劲儿没这么大。”
沈轻稚乖巧点头:“知道了。”
两个人安静吃了会儿粥,萧成煜一连吃了三碗才觉得半饱,碍于一会儿又要入睡,便没再吃。
吃过了粥,萧成煜让宫人取了薄披风,给沈轻稚披在肩上。
沈轻稚便挽着他的后,如同寻常夫妻那般在院子里缓缓散步。
天上月明星稀,院中树影摇曳,正是良辰美景好时光。
两个人慢走了一会儿,萧成煜才道:“特地给你准备的生辰礼,却都浪费了,只能赏给了宫人们。”
今日一整日的膳食都是萧成煜的贺礼,只是晚上两人都比较忙,这一桌的晚膳沈轻稚就没来得及品上。
沈轻稚仰起头,眉宇之间媚意恒生,她那眼神一勾,萧成煜的呼吸就快上半分。
“陛下就给臣妾预备了这个礼物?”沈轻稚声音娇娇软软的,似乎很是委屈,“章姐姐都送了臣妾一副头面呢,陛下这礼也太轻了。”
萧成煜顿了顿,却逗她道:“昭仪娘娘也会在乎这身外之物?”
沈轻稚轻轻捏了他胳膊一下,不高兴了:“臣妾怎么不在乎,臣妾什么都在乎。”
萧成煜听到这话,却浅浅笑了。
他的笑声低沉轻柔,钻入随之而来的秋风里,一溜烟飞走不见。
萧成煜低声道:“朕不觉得你在乎什么。”
这声音太低了,跟笑声一起飞走,沈轻稚什么都没有听清。
两个人安静走了一会儿,萧成煜才道:“御茶膳房新来的两个南边来的御厨,朕赏赐给你一个,以后每日都会给景玉宫上两道新菜,这个礼如何?”
沈轻稚脚步微顿,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萧成煜看:“当真?”
萧成煜低头看她,眼眸里只有认真。
“朕金口玉言,什么时候同你说过谎话?”
这倒是了,萧成煜自忖天潢贵胄,生来便是储君,他能给的承诺,永远都不会背弃。
这个赏赐对于沈轻稚来说,却是送到她心坎里去。
平日里萧成煜给她的赏赐很多,金银珠宝,古玩玉石,这些都是日常所需,并不算特殊。
但这御茶膳房特地请来的御厨,却并不是宫里常有的,这是萧成煜特地给她的,冲着她喜欢美食才特地斟酌的贺礼。
有这份心意,就比金光闪闪的珠宝要更令人开心。
沈轻稚眼睛里都快闪出星芒来,她笑吟吟看着萧成煜,整个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就连萧成煜,也跟着她一起高兴起来。
费尽心思的礼物,能得到收礼人的夸赞,这比任何事都让人觉得开怀。
沈轻稚踮起脚尖,在萧成煜脸上轻轻一吻。
“多谢陛下。”
萧成煜轻轻攥了攥有些发麻的指尖,低声道:“你喜欢就好。”
————
沈轻稚的生辰在八月初八,不过几日,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是萧成煜继承大统后的第一个大节庆,即便前朝再忙,宫里也要举行宫宴,以庆贺新岁中秋。
太后不在宫中,德太妃因蒋莲清的事也变相闭门不出,故而这一场中秋宴会是由淑太妃、贤太妃并章婼汐、冯盈和沈轻稚一起操办的。
几人各司其职,两位太妃掌控所有宴会事宜,章婼汐和冯盈管御膳房,沈轻稚就去督促御花园的摆景。
今岁的中秋宴萧成煜选在了御花园前的百禧楼,百禧楼的二楼宽敞明亮,从上面可以遥看御花园的景致。
宫宴时间很长,从中午一直延续到晚上,中午的宴会结束之后,御花园正对百禧楼的大戏台就会放大戏,不爱听戏的就可去御花园逛一逛,玩一玩,待到晚膳结束之后再各自回府。
这是陛下的恩赐,也是皇恩浩荡,能来参加宫宴的都是陛下娘娘们的贴心人,都是肱股之臣,即便宫宴能累得人仰马翻,还是人人都想进这四方围城。
御花园既然是最重要的游玩之地,沈轻稚便很上心,从淑太妃、贤太妃那里得了口谕之后,沈轻稚便仔细列了休憩和布景单子,又列了游玩的项目,先给淑太妃等看过了,每日便开始往御花园忙碌起来。
沈轻稚是不怕麻烦的性子,她最喜欢管这些琐碎的差事,如今多了份差事,她觉得日子都多了些兴味来,也不怕秋老虎日头晒,每日都兴致勃勃往御花园去,一来二去倒是跟张德海混的很熟。
张德海是宫里最常见的那种太监,搞不成低不就,比普通的黄门要强得多,却又混不到贵人们跟前去,但他在宫里年头长,认识的人也多,在宫里是很有些情面的。
故而他在这御花园一干就是三年,如今萧成煜登基为帝也没有换掉他,就是因为他会办事,懂办事,也很有心。
先帝时,先帝和太后都不太逛园子,御花园很是不景气,后来张德海一来,就弄了不少活泼的景致,这让皇子公主们都起了兴趣,连带着娘娘们也能隔三差五来一趟御花园。
来的人多了,才有人气。
张德海得的赏赐多了,也同各宫娘娘有了眼缘,这才能安安稳稳当他的御花园大总管。
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妃们暂时来不了御花园,郡王们忙着听课,也就只有当今圣上的宫妃和大公主会来看一看,瞧一瞧。
张德海就换了御花园的不知,弄得朝气蓬勃,花草比以前要多一些,又弄了垂钓,风筝等能玩的项目,让宫妃们也多了一个去处。
沈轻稚就觉得他很不错,会办事。
这一熟悉起来,沈轻稚就发现这位张公公还挺有想法的,无奈他也只是御花园的总管,手里能调动的银子不多,故而许多项目都弄不上。
比如他想在梅园建一处秋千荡,给游心池加一个小回廊,给假山四周都种上翠竹等等,是个肯花心思把御花园侍弄得更好的人。
沈轻稚听了他的想法,倒给了很高的评价,趁着这一次中秋宴,沈轻稚便同淑太妃请示,给张德海批了五六项项目。
张德海简直感激涕零,每日沈轻稚到场的时候,他恨不得跪地迎接,把沈轻稚当成了祖宗那般伺候。
今日沈轻稚刚一到御花园,就看到张德海难得苦着脸,垂头丧气站在门口,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显得更丑了。
沈轻稚觉得有些喜气:“张公公这是怎么了?”
她扶着戚小秋的手下了轿子,看着张德海笑着说道,她身形纤细修长,衣着雅致,整个人看起来利落极了。
银铃跟在她身后,上前两步给她撑开油纸伞,陪着她慢慢往前走。
张德海上了前来,苦着脸低声道:“娘娘,今儿有位稀客。”
“是哪位娘娘来了?”沈轻稚问。
一行人往御花园里走,张德海道:“娘娘,是贵太妃娘娘,她来的很早,刚一宫禁就到了,说是要在望春亭里用早膳。”
这倒是稀奇事。
贵太妃如今的心思都在冯家身上,三番五次去乾元宫找陛下说事,倒也不是对她一拒三千里,只是她想要的并非冯家想要的。
贵太妃自己在那一意孤行。
那日萧成煜被她从乾元宫闹到景玉宫,没见成小冯大人,可后来他还是单独找见了冯栋梁,冯栋梁当即就给萧成煜磕了好几个头,说自己没什么本事,即便在太仆寺养马也很吃力,生怕养不好浪费税银,故而想求着辞官去经商。
冯家的人,一多半跟冯觅儿一般,满心都是荣华富贵,满心都是皇帝母族的荣耀,颇会钻营。另一半则跟安定侯夫人那般,只求安稳,不求大富大贵,这位安定侯夫人的亲侄子就是这般性子。
冯家被荫封的官职不少,大多无伤大雅,因冯栋梁这个人很稳重,萧成煜才特别提拔他做了太仆寺寺丞。
太仆寺寺丞只是个七品官,平日里就是养马牧羊的,闹不了多大的事,还安稳,这个官职是萧成煜特地赏给冯家的。
但无奈,贵太妃看不上七品官,而当官的本人却万分惶恐,唯恐办砸了差事,求着不想干了。
这事闹的,很是没办法说。
沈轻稚就觉得贵太妃这人挺有意思,她办任何事都是只看自己,她不问冯家如何,不问冯栋梁如何,甚至不关心儿子如何想,她想要的,就一定要闹着得到手。
后来这事闹了不就,萧成煜实在厌烦,还抽空同冯栋梁商议一番,让他继续留在太仆寺,不仅给升了职,升为了太仆寺少卿,还让人特地给他请了两个师爷,实在不行,就问师爷,师爷总归知道怎么办。
这么一来,才把事情了结。
这也才没几日,贵太妃就心情好得可以来御花园用早膳了。
沈轻稚听了不由笑了笑,睨了张德海一眼:“娘娘近来心情好,她自来手也松,你愁什么?”
张德海脚步微顿,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沈轻稚的性子,一贯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最不喜欢宫人欺瞒敷衍,但这话实在难以启齿,故而张德海即便是得罪沈昭仪,也不敢胡言乱语。
两人一路来到游心池前,看着刚架好的葡萄藤竹竿游廊,沈轻稚满意地点点头。
她挺住脚步,转过身来垂眸看向张德海,张德海的腰就弯得更低了。
“你说吧,本宫且听一听。”
张德海心里咯噔一声,暗叹沈昭仪实在太过机敏,只他一个犹豫,就猜出了些许大概。
张德海叹了口气,因着沈轻稚往游廊下一站,这才低声开口:“娘娘,有些事原也不是咱家能管的,只是那孩子瞧着实在可怜,小的才多嘴一句。”
沈轻稚淡淡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张德海才道:“娘娘,御膳房有个侍膳黄门,今年刚二十,那长得可是眉清目秀,他人也是温温柔柔的,在御膳房还是挺有人缘的,这般年纪就要给他升中监了。”
沈轻稚一听就明白,这个侍膳黄门不是张德海的徒弟就是他侄徒弟,总归是有些关系的。
否则他一个御花园的管事,如何能管得了御膳房的人?
宫里的侍膳黄门长得都好看,伺候贵人们用些时候的膳,若是讨巧会办事,好些都能高升,在御膳房若是还能学门手艺,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沈轻稚笑着看张德海:“你倒是挺能耐,把人塞进了御膳房去。”
“唉,这事若是咱家当时没办就好了,如今可把那孩子害了。”
沈轻稚道:“跟那位贵人有关?”
张德海愁眉苦脸点点头。
“娘娘之前咱家也说了,那孩子长得好看,还不是一般的好看,御膳房的御厨们也想讨个好彩头,见他稳重又听话,就让他给承仁宫侍膳,可这一去,就坏了事。”
沈轻稚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果然就听张德海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道:“那位贵人瞧中了他,直接便同御膳房要了人,想让他去承乾宫专门伺候自己。”
这还了得?
给御膳房一万个胆子,都不敢给皇帝生母送年轻貌美的小太监,御膳房不想活了不成?
沈轻稚微微蹙起眉头。
她不知道贵太妃竟是还有这般的做派,这若是传出去,实在太难听了,坊间还不知道要如何嘲笑。
沈昭仪娘娘不过听到这只字片语,就把事情推算清楚,故而心情一下子便沉了沉。
沈轻稚垂眸看向张德海:“看你的意思,御膳房并没敢同意,甚至是冒着被她斥责的风险把人保了下来。”
“而今日,贵太妃又特别点了名要在御花园用早膳,”沈轻稚眯了眯眼睛,眼眸里寒光闪烁,“也就是说,她把人要来了御花园?”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贵太妃就是这个性子,她想要的一切,即便是胡搅蛮缠也要争取到。
张德海叹了口气,他撩起衣摆,果断给沈轻稚跪了下去。
“娘娘,您救救他吧,那是个顶好的孩子,再这么闹下去,他就要没命了。”
皇帝自然不会埋怨自己的母亲红杏出墙,即便只是个小太监,那也是他的过错,谁叫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呢?
沈轻稚同张德海也算是有同差之谊,她本就不是冷清人,就算看起来凌厉些,但张德海却知道她最是好心。
否则当日她也不会硬扛着要保住自己宫里的迎红了。
张德海这一跪,没有让沈轻稚进退两难,她反而眯起眼睛,遥遥向望春亭看去。
此事张德海不求,她也得利落了解,不能让陛下背负这么难听的骂名。
她也不能辜负太后对她的提拔和赏识。
沈轻稚深吸口气,对张德海道:“走,本宫倒要瞧瞧,事情到了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