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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落,秦斯阳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偏头望向她:“我嘴贱,行吗?”
苏渺笑了笑,继续说:“你欺负我的时候,我讨厌过你。你为秦思沅出头,弄坏我的毛笔那一次,我看见你把她护在身后,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她吗,有兄长真好,做错了任何事都有人无条件、无底线地护着,真的好幸福啊。”
秦斯阳愧疚地望着她:“苏渺…”
苏渺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抱歉的话语:“而这一年,你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我当初艳羡的幸福,而且是双倍的幸福。”
这一年,双胞胎兄妹简直像一对小金刚一样挡在她前面,替她挡下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和不堪的诋毁。
这是以前的苏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不管过去她怎样讨厌他们,但现在都讨厌不起来了。
“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小姝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而小姝又是我和思沅唯一的妹妹,所以…”秦斯阳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你也是我的妹妹,我会像疼爱思沅一样爱你,好吗。”
苏渺对他笑了笑:“那我岂不是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幸福的人。”
“那我就把它当成对我这个兄长最高的赞誉了。”
秦斯阳将女孩揽入怀中,用力地抱了抱。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是他房间常熏的那种味道,悠远、古意,给人一种沉稳而安心的感觉。
见这俩人拥抱,以段桥为首,班上几个不怀好意的男生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秦斯阳白了他们一眼,叫他们闭嘴,男生们便将他拉过去唱歌。
苏渺也不再觉得尴尬了,说开之后,她和秦斯阳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回归了正常,再也不会有尴尬了。
秦斯阳唱完歌,回到了她身边,喃了声:“我唱歌不好听。”
“没有呀,我觉得特别好听,你声音很温柔。”
过了几分钟,苏渺鼓足了勇气,终于还是试探性地问:“秦斯阳,我如果填报北方的学校,最好的那一所,我能…见到那个人吗?”
这是寒假那次以来,她第一次提及迟鹰。
如果她不提,秦斯阳都差点以为她走出来了。
秦斯阳想了想,对她道:“苏渺,志愿的填报参考你最想学的专业,不要考虑任何其他因素,因为未来…真的很漫长,不要为任何人而改变你人生的方向。”
苏渺沉吟片刻,点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谢谢。”
秦斯阳不再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坐到段桥那边,和他们玩起了骰子。
苏渺端着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她明白了,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
那是苏渺第一次喝酒喝到断片儿,真的好轻松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卸下了高考的重负,妈妈的期待,还有她自己对自己的期许…她轻的几乎要飘起来了。
从洗手间出来,昏暗的走道里,好想有人在抓她的衣服:“哇,这幺妹儿好乖啊!”
“去哥哥的包厢耍一下子撒。”
“走开!”苏渺使劲儿地挣开,“滚蛋!滚开!”
“还凶哦!”
她努力朝着班级聚会的包厢跑去,然而那道玻璃门分明近在咫尺,却又是那么遥远,她的世界天旋地转,门也在旋转。
混乱中,她只能竭力推开那双恶心的“咸猪蹄”:“放开!我同学就…就在那边!”
“陪我们耍一下嘛。”
忽然间,她感觉手臂一松,惯性使然,苏渺跌跌撞撞地靠在墙边,险些摔跤。
晕晕乎乎中,她似乎看到一抹凌厉的黑色身影,将那人揍翻在地,接着又是几拳头砸下去,出拳的力道和戾气,令人胆寒。
小流氓被揍的惨叫了几声,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苏渺看不清那抹黑色的身影,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他却离开了,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她心头一空,嘴里囫囵地说些醉语,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就像在梦境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东闯西顾,拼命奔跑着去寻找一星半点遥不可及的光。
“别走。”
她追着他到了酒吧大厅,大厅里有很多人,烟酒味混杂交错,一道道黑色的宛如鬼影一般的陌生人在她眼前晃悠。
她再也追不到那个人了,苏渺跌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而就在这时,那道影子拨开人群,蹲在了她面前,很无奈地将她扶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纵使她什么都看不清,但味道却异常敏锐。
那股清甘又凛冽的薄荷香,是她梦里千回百转萦绕不散的味道。
苏渺抱住他,就像抓住一只麻雀,用力到几乎要将它掐死一般。她踮起脚想吻他,但看又看不清楚,好像吻到鼻子了,又像眼睛,她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寻找着记忆里的柔软的薄唇。
终于,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将她攥到了走廊里空无一人的包厢,重重地将她抵在墙边。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滞重。
门外有同学出来寻找苏渺,想叫她一起去跟班主任敬酒。
苏渺被男人按在了墙边,她低头,看到少熟悉的手正克制地把玩着她腰上的蝴蝶结,一下,又一下。
“说,吻我。”
他嗓音沙哑低沉,试探性地凑了过来。
苏渺眼泪淌了下来,急促地呼吸着:“迟鹰,吻我。”
下一秒,他覆上了她的唇,亲吻着,似乎还不够,灵活地撬开了紧咬的贝齿,探入寻找着温暖的舌尖,抵死交缠。
这样热烈的亲吻还伴随着剧烈的抽泣、压抑、绝望、不甘…或许还有忍耐到极致的思念和强烈的恨。
苏渺咬了他,他也如野兽般与她角力撕咬了起来,手不安分地捧住了她的口口,女孩发出一声很轻的嘤咛,他立刻下移,落在了腰间。
无师自通的热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大概一直到她酒意渐渐的消散。
“我要去京城了,我不是去找你的,你算老几,我怎么会找你。”
“很好。”他嗓音低哑,“愿你前程远大。”
“我会忘了你,说不定我会和路兴北在一起,我会和他接吻,跟他…”
迟鹰蓦地握住了她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就像捏死一只小动物,让她指骨生疼。
她在等他说出威胁的言辞,哪怕只是一句:“你敢。”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混蛋!”苏渺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来,“为什么梦里你还要纠缠我,你滚远些啊,我配不上你,你太他妈高贵了。”
“你不要我,你回来干什么啊!”
她扇了他一耳光,然后又吻他,又踹他,又拥抱他。
他竭力地安抚着,抚摸着她最敏感的角落。
“小鹰,毕业快乐。”
……
后半夜,秦斯阳在隔壁包间找到了苏渺,她倒在沙发边,睡得昏昏沉沉。
秦斯阳拍醒了她:“怎么睡在这里?”
苏渺醒过来,酒意散了大半,揉了揉脑袋:“我好像梦到迟鹰了。”
“是吗?”
“不、不是梦,我和他接吻了。”
秦斯阳看着小姑娘柔美的唇上嫣色的口红,精致得像是刚刚涂上去一般,丝毫没有被肆虐的痕迹:“睡醒了就跟我回家吧。”
苏渺攥住秦斯阳的衣袖:“你告诉我真话,迟鹰是不是回来了!”
“没有,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只是做梦了。”
苏渺茫然地站起身,有什么东西从她胸口掉了出来。
她低头将它捡起。
那是一支盛开得娇艳欲滴的珂赛特紫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