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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说那边有个吃人的?”
“有啊,”老花打了个哈欠,“早晚死这儿的疯子,不用管,伤不了人。”
陈桐:“嘿,你知道的还挺多。”
“三进宫了,有幸在那人隔壁关过。”
……
难怪狱卒嘴他,敢情是个惯犯。
陈桐叹气,“啊呀,你说他怎么能吃人呢,也不怕被东西缠上,人肉酸腥,哪能下得去口。”
“其实很正常。”老花道。
无水无粮全靠天,近两个月的封锁,那吃人的疫病下只活了他一个。国法家规皆无倚靠,更别提富饶之乡出这样的人即是败笔。
为了政绩,知府特意安排周边几个县令追捕疯子的行踪,而他则放弃挣扎似的,掉头跑回了清河,着实让清河县令吓一大跳。清河和乐迢的大狱设在一处,作为人情,两处县令各取所需,生生把他话成了形象更为吓人的吃人怪物。
“没差啊,还是吃人。”
“礼庆令曰,‘凡鏖战、蒙疫、饥馑,食人者度免其罪,以慰生人。’其人亦居此列。”
“所以知府捕他并非因为他吃人,动脑子想。”
陈桐被这句动脑子打得措手不及。
合着还有隐情是吗?
“知府上任三年,政绩庸平,又逢山贼占山,号令称雄。如果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而斩恶民于山间,岂非功劳一件?知府徐徐图谋,唯缺一样——”
“疫。”
二人不约而同。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法令放人而知府追人了,私心这种东西是无法靠明令禁止的。
“他又不是源头,哪来的疫给知府用,这不是摆明了欺负老实人吗?”
陈桐愤慨,一时口不择言。
放饭的小兵正在收碗,路过这儿的时候,见四下无人注意,偷偷从怀里掏出两个饼来,“师叔,吃吧。”
“明天和县令认个错,别固执。”
这是师叔第三次进牢里了。
再有一次,清河县令就不会放人了。
“哼,你在这当得好差事,媳妇儿要生了也不管,净倒盆子在我身上。”老花冷哼一声,“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垃圾。”
小兵挠挠头,好似被骂得点难堪,“我不能走。”
“吃香喝辣当然不能走啊,你老爹当众惊厥你不管,你媳妇快要生产你不管,你当然可以什么都不管。”
有人形没人性,跟他那师弟一个模子。
“他是贡匠,你是什么?沦落这步田地,被一个狱卒呼来喝去。”老花背过身去,再不愿理这小子一眼。
“实不相瞒,师叔。”他抬起头,“我是有有爹娘要赡养,也有妻子要照料,可我不能丢下师傅不管。师父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徒弟,不告而别,于礼不合。”
“呸,他手下的工匠呢?贡匠手底下多少兵,这点你怎么不看?”
小兵突然跪在地上。
“不瞒师叔,和师父同期的贡匠都不见了。”
若不是师父打发他采买,他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