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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艮圣者的徒弟都是什么样的?梅良玉修百家之术已经很牛逼了,南宫岁不得比梅良玉更牛逼?
人家圣者能看出常人所不能见,而他们没法做到一眼就看出南宫岁隐藏的天赋和能力而已。
如今南宫岁一夜连升八境,不就向世人证明了圣者的眼光是正确的吗?
百正奇在脑子里自己说服了自己。
但是他偏要看看这个鬼道家的天才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
百正奇扶着墙壁起身,抬手抹了脸上的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着。
“你干嘛?”曹傲警惕道,“你都要五行逆乱了还想过去打啊。”
“我找人!”百正奇愤愤上前,深吸一口气,朝着某个方向高声喊道,“北杉!上次你欠我的人情,今天你就可以还了,只要你帮我破了南宫岁的烈阳阵!”
北杉在残剑域中夺得奇兵水月剑,声名大噪,在兵家也引起了不少话题,人们听见百正奇的喊声,纷纷扭头朝北杉看去,看他是何反应。
虞岁正守在屋中,听了百正奇的喊话,也朝人群中看去。
兵家北杉,甲级弟子,九境术士。
他在太乙兵家也算是个排得上号的人物,再加上这次在残剑域得到了水月剑,实力大增,不好对付。
虞岁问梅良玉:“师兄,你跟这人有仇吗?”
“没有。”梅良玉抬手轻轻摸着眉骨,不慌不忙地答道,“对我而言是路人。”
虞岁想了想道:“那我就不下重手了。”
“以前在试炼中过过招,他的剑术了得,但没了剑就很难说。”梅良玉视线扫向外边,“不过他现在倒是有了把很趁手的奇兵利剑。”
“北杉手里那把水月剑正好克你的烈阳阵。”
虞岁听后眨了下眼。
梅良玉继续说道:“你已经消耗太多的气,不担心自己会五行逆乱?”
“不会。”虞岁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补充道,“是很难靠消耗气来让我五行逆乱,就算逆乱后,给我点时间,我也可以解决。”
就是不能让人发现,她是靠九州星海才能消除五行逆乱。
虞岁不打算在太乙暴露自己会阴阳九流术的事。
梅良玉说:“你如今表现出来的已经足够让他们震惊了,如果烈阳阵还没有一点破绽,也许会有人怀疑你的气。”
“那我们换地方吧,我也觉得这边人越来越多,不太好。”虞岁轻声说,“等会北杉出手,我就卖个破绽给他,然后带你跳窗下楼去。”
梅良玉说:“师妹,这楼层有点高。”
“你怕高吗?”虞岁回头问道。
“你要怎么带我下去?”梅良玉若有所思地问,“抱我?”
他倒是挺乐意。
虞岁一口答应:“好。”
梅良玉却是一愣。
百正奇的喊声唤出了北杉,他迈步走出人群,朝梅良玉的宿舍走近,其他人一边起哄一边给他让路。
北杉来到过道中间,对曹傲屋中的百正奇说:“只要破了烈阳阵就行?”
百正奇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盯着对面屋中的虞岁说:“对,只要破了她的烈阳阵就可以!”
北杉神色平静,一手握住剑柄,也转身看向屋中的虞岁:“好。”
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就听一道男声高喊道:“慢着!北杉,你要是去挑战这烈阳阵,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出手啊。”
北杉寻着声音扭头看去,见那看了许久热闹的青衣道袍男人举着手,满面促狭地朝自己喊道:“之前只说了不准多人一起偷袭南宫岁,谁偷袭谁畜生,可没说不可以偷袭你北杉。”
道家弟子夏侯书把玩着手里的紫符,笑眯着狭长的凤眼,让这白净的面容瞬间变得像是一只冲你微笑的狡猾狐狸。
北杉听后,皱起凌厉的眉:“你想做小人?”
“我只是眼馋你手里的水月剑。”夏侯书摊手道,“百家夜行期间,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人夺宝,你不会不知道吧?何况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了,真正的小人可不会在行动前告诉你。”
夏侯书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北杉的提问,最终自己满意地眯着眼道:“真小人我不认,但你要叫我假小人,我也算能欣然接受。”
虞岁好奇地看向这个突然出来搅局的人,跟她见过的道家弟子气质完全不一样,十分特别。
如果说薛木石那呆子穿上青衣道袍都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那夏侯书就是狐狸披上了人皮的妖道,带了点邪气。
梅良玉听着外边的动静,淡声说:“道院的狐狸,夏侯书,甲级弟子,应当是九境了。他这个人嘴贱手更贱,喜欢不择手段夺宝,不管有没有用,总要从你身上拿走点什么。”
虞岁问:“你俩有仇吗?”
“你说呢?”梅良玉似笑非笑地看回虞岁。
虞岁拿不准:“那就是有?”
梅良玉轻哼声,没有正面回答:“夏侯书虽然手贱,但很能打,不仅会雷法,还会道家剑术。”
“师兄,”虞岁问他,“论夺宝抢东西,是夏侯书手更快,还是你更快?”
梅良玉想也没想就答:“当然是我更厉害。”
北杉听完夏侯书的假小人发言,还没有给出回应,琉星公主就已从人群中走出:“夏侯书,我可不准你坏了我看热闹的好心情,你要打就等北杉挑战完南宫岁再打。”
太渊的琉星公主,阴阳院的甲级弟子,九境术士。
虞岁倒是听说她和尚阳公主的关系不错,两人常常结伴而行。
她刚想问问师兄,琉星公主的实力怎么样,就听梅良玉冷不防来了句:“她肯定对北杉有意思。”
“师兄,”虞岁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重点吗?”
“你不好奇?”梅良玉却摸着下巴,不着急局势,继续当他不慌不忙的吃瓜人,“这琉星公主又不是第一次帮北杉了。”
虞岁忽然想到:“该不会你和琉星公主……”
“有仇。”梅良玉这次倒是答的干脆,“有一年阴阳家的观星会上,我打伤了她,她倒是记了挺久,非要打回去。”
虞岁说:“试炼受伤是常有的事,怎么会记你这么久?”
梅良玉懒洋洋道:“因为我是当着不少教习和三位院长的面,压得她毫无还手之力,伤了她尊贵的太渊皇室的面子。”
虞岁:“……”
能理解。
梅良玉想起一事,又问:“她在金珠宴上招惹你了吗?”
他没记错的话,琉星公主和南靖的荀之雅、青阳的段尚阳关系都不错。
“没有。”虞岁摇摇头。
梅良玉这才道:“那就随你看着办,她这两年进步挺快,但她的修行晋升有一半靠天材地宝强行提升,琉星公主本人不足为惧,要小心的是她手里藏着的那些奇兵异宝。”
虞岁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决定。
夏侯书被拦路,却朝琉星公主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我可不会听你的。”
琉星公主直接点燃护体之气,拦在夏侯书与北杉中间:“我看你敢不敢。”
北杉这会也停住,陷入纠结,他既不想琉星公主为自己出手,也不想被夏侯书缠上,正犹豫的时候,却听屋里面的虞岁扬声道:“那你们全都一起上吧!”
三人闻言,皆是惊讶地朝屋内看去。
虞岁装作十分自信的模样,对他们说:“北杉为了还人情,只需要破我的烈阳阵就可以。你们一起上,要是能破我的烈阳阵,你就可以打北杉水月剑的主意,琉星公主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南宫岁,你这么有自信?”琉星公主转身面向虞岁,挑眉问道,“你认为我们三个人一起出手也破不了你的烈阳阵吗?”
“那要你们出手试试才知道。”虞岁也轻抬下巴,做出高傲的姿态,“反正北杉一个人是绝对破不了的。”
北杉被如此断言,心头也有些不悦。
琉星公主则觉得虞岁太过狂妄,和她师兄梅良玉一样目中无人。
夏侯书晃了晃手中的紫符:“小郡主,我倒是愿意听你的,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他说做就做,甩手就将紫符扔了出来,幽蓝色的雷光爆闪,让曹傲等近距离观战的人们下意识地抬手遮挡避开。
星宿阵自琉星公主脚下展开,玄武星将·危月燕。
无数只彩衣长尾燕扑棱着翅膀,带着浓厚的寒冰气息,去追逐攀爬在墙壁上游走的火纹。
危月燕那尖锐的爪和短却锋利的喙,在墙壁上追逐火纹时,发出沉闷有力的声响。
它们行动迅速,落地触碰的瞬间便会冻结那一片的五行之气,发出寒冰碎裂的声响。
琉星公主释放玄武星阵时,佩戴在她脖颈的一圈银色水晶链子微微闪光,加强了她危月燕的力量。
屋内火纹游走速度变得更快了,疯狂躲避危月燕的追捕,那看似可爱的飞雀,张嘴或者曲爪的瞬间就将火纹绞碎。
虞岁看见北杉拔剑的瞬间,眸中倒映出水光潋滟之象,好似从燃烧的熊熊烈火的屋中来到了清凉的湖海之上。
若非提前知晓水月剑的能力,她就被眼中幻相迷惑,沉溺其中。
当锋利的剑刃来到身前时,虞岁加强护体之气,双手刚要去拦,却被游走在剑身的雷电击中手背,只好后撤拉开距离。
地面的火纹朝着北杉疯涌而去,却被危月燕和雷电全数拦下。
这三人刚才还针锋相对,真打起来却配合默契。
虞岁被步步紧逼,在烈阳阵中极限闪躲,北杉上撩一剑擦着她的下颌挑起,锋利的剑刃削断了她几根发丝。
随着火纹被危月燕吞吃后,烈阳阵的力量也被消减。
被北杉逼到角落的虞岁余光向后一扫,在北山下一剑斩至身前时,随手抽出放在柜架上的雨伞。
虞岁握着伞棍,同样以上撩剑的方式掀飞北杉的这一击。旋即在北杉防御收式无法出招的时候,主动追击,结实厚重的伞棍在她
指尖轻盈翻转,伞棍末端带着雷霆千钧之势朝下砸去。
速度太快,北杉无法收剑抵挡,好在他腿脚功法也不算差,及时抬脚侧踹在伞棍上,借力后撤拉开距离。
虞岁见这一击没有得手,没做任何停顿,也是一脚将落地的伞棍踹起,嘭地一声,伞骨爆开,撑起巨大的伞面。
红色的大伞高速旋转着朝北杉飞去,北杉面色沉着,心中却有几分惊讶,南宫岁的体术和剑术反应都很快,看来没少练。
之前有耳闻这位鬼道家的弟子常常来兵家练剑术,以为不过是作秀给他人看,如今再瞧倒是有点实力。
北杉认真了许多,迎上急速飞旋而来的红色雨伞,改为双手握剑向前横斩。
水月剑本身就锋利无比,可断金断水,北杉这一剑直接破掉伞面的护体之气,将伞面横切一分为二。
伞骨破裂飞溅,北杉却没有看见伞后的人,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的是破伞而出的火纹,像是仰起头颅朝自己嘶吼的火蛇,直逼他的眼眸。
危月燕发出尖锐的鸣叫,想要营救,却比从剑身跃起的雷电慢一步碰到火纹。
北杉心头一惊,余光往还站在门口的夏侯书扫去。
这家伙的惊雷之息牢牢地附在他的剑上,自己却没有察觉分毫。
“怎么还分神呢?”夏侯书注意到北杉看过来的一眼,笑道,“这小郡主可不好对付。”
夏侯书说完这话,却朝里屋中毫无动静的梅良玉看了眼。
他还真不打算出手?
梅良玉一边注意着虞岁的战斗,一边把玩手里的神木签,此刻他盯着的不是屋中的人,而是仍旧藏身在人群中的雷安白。
雷安白被称作方技家的杀神不是没道理的,每年百家夜行,他都会把三个名额用完,而你找不到他杀人的理由,可能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人,当你走进他早已布好的卦阵中后就生死难料。
甚至有人怀疑雷安白在修炼杀人的邪术,却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在规则之内,你也拿他没办法。
如果说他只是搞偷袭杀人就算了,偏偏雷安白实力也不差,一手风雨卦阵可攻可守,打不过就跑。
他平日也是神出鬼没,没必要的试炼根本不参加,出入外城行踪也藏得很好,让人根本抓不住。
梅良玉去年百家夜行收到最离谱的委托,就是要他帮忙去杀雷安白。
虽然他没有答应,但雷安白那边好像有点误会。
这人出手便是非死即伤,而此刻雷安白从衣袖中伸出手,手背上有大片烫伤的痕迹,皮肤长满皱褶,仔细看会注意他指腹的纹路竟全都被磨掉。
雷安白三根手指按在神木签面上往下滑去,黑色的签面闪过一行金色的咒文字符。
梅良玉不会管北杉、琉星公主和夏侯书,但他可不能让雷安白悄无声息地在后边布下完整的卦阵,于是在察觉雷安白动手的瞬间,也翻转了手里的神木签。
同样的风雨之卦,两人的神木签上都出现了风和雨的咒纹字符。
雷安白发现屋中有人在施展卦阵,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梅良玉。
他又看了一眼屋中的战况,南宫岁的烈阳阵出现了明显的震荡,之前爬满整片墙壁的火纹,已经被吞掉了大半。
雷安白判断出南宫岁的烈阳阵必破,当即收手。
梅良玉见雷安白放弃施展卦阵后,这才停手,抬头看向前方的虞岁。
虞岁借着已经坏掉的雨伞格挡北杉的水月剑,看起来还能再过两招。
北杉神色沉静目光专注,没有轻敌,几次被虞岁借力格挡挑翻水月剑后,终于找到机会突破,一剑将伞棍轻松斩断。
虞岁眸光微闪,故意暴露出烈阳阵内心火符的位置。
北杉当机立断,反手以剑柄击打虞岁的肩膀,带出猛劲将其击退,落剑阵中,牢牢刺中试图转移位置的心火符。
虞岁退至梅良玉屋门口,一手捂着受击的肩膀,一手掐诀,皙白腕上游走的火纹渐渐褪去。
烈阳阵被破,北杉抬头朝虞岁看去,却见那双极黑幽亮的瞳仁中闪过点点笑意。
不对!
始终站在门口没有往前一步的夏侯书猛地抬头,他朝上方墙壁看去,之前这个位置的火纹已经被清除,如今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雷纹,将三人困在屋中包围。
北杉目睹虞岁腕上新长出的雷纹也是脸色微变,烈阳变阵风雷,她早就准备好的!
“出去!”北杉当即拔剑后撤。
雷火相应,再次出现爆燃之气。
夏侯书跑得最快,琉星公主反应慢了一拍,看见雷纹还在惊讶,不知道虞岁留了后手瞬间变阵。
顷刻间,琉星公主眼中便满是雷火爆燃之象,飞舞在屋中的危月燕们,就如之前的夺目鹤一样被瞬间点燃。
过道外边的人更是没想到虞岁会变阵,第二次爆气比第一次威力更大,曹傲虽然反应极快,在夏侯书退出来后就知道完了,立马加强结界,却还是被变阵后的爆气冲击。
结界发出碎裂的声响,无形的气浪将他和百正奇击飞了出去。
热浪席卷上下两层,巨响引来舍馆附近的所有人关注,爆燃的烈火从门窗往外冲击。
聚集在楼下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
顾乾在钱璎和项菲菲的帮助下,终于甩掉沙骞这个狗皮膏药来到舍馆。
这一路上他已经听到许多传言,赶到舍馆后脸色越来越黑,心跳也越来越快,莫名有一种快要失去什么的紧绷感。
顾乾拿着听风尺,刚要给陈娴发传音询问现在情况如何,就听楼上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心头一惊。
火光爆燃中,两道身影随着爆气冲击一起飞出。
虞岁多拿了一把伞备用,在舍馆屋内爆气后撑开伞骨,带着梅良玉一起立在伞面,御风术缓慢降落。
梅良玉不紧不慢地穿着外衣,听虞岁悄声问自己:“我最后的变阵怎么样?”
“厉害。”梅良玉顺手摸了摸她的头,“我都没有想到。”
烈阳变阵风雷,引雷火相应加爆气冲击,这样出招思路梅良玉也很惊讶,惊讶过后就是难以描述的膨胀感。
“我们先离开舍馆?”虞岁又问。
梅良玉垂眸,目光扫见站在下方,抬头怒视的顾乾,微弯的嘴角笑得意味深长:“一时半会怕是离不开了,你看下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