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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爹南宫明的缘故。
林承海冷笑声:“我要早知道她是南宫明的女儿,就直接杀了,再把她体内的息壤带回去给燕满风下酒喝。”
刚才多好的机会啊,杀那个不到三境的小废物,他两成的功力都用不到。
林承海越想越气,骂道:“多可爱一丫头啊!怎么就是南宫明的女儿,这一对比,老子都能接受她是老妖怪的徒弟,你现在跟我说她是南宫明的女儿,南宫明哪生得出这么干净的孩子?”
他活了那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只怪南宫明的威名在外,让他不敢轻易相信。
胡桂淡声说:“孩子确实不是南宫明生的,是素星生的。”
林承海骂道:“那素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坏种生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虞岁听到这,不由眨了下眼,盯着司徒灵傀的脸无声片刻,最后忍不住笑了下。
林承海还在骂骂咧咧,胡桂阻止道:“先做正事,刚才下边传出动静,恐怕是少主他们在想办法出来,等这边的咒文更改完,我们也得走盘龙石窟出去。”
虞岁本想多看会他们更改的咒文,却察觉到有人来找司徒灵傀,她不得不移动换地方。
司徒灵傀体内的五行之气也被虞岁抽走,没了它的纠缠,灵傀体内的玉珠力量又逐渐恢复。
等虞岁离开老远后,司徒灵傀眼中才恢复清明,收剑环视四周,她没有停顿时的记忆,记忆还停留在交战的瞬间。
走在暗道中的虞岁低头看掌心中的五行光核,神色若有所思,准备去灵傀深坑,却发现张相云跟洛伏还在里面没走。
这两人倒不是不想走,而是出不去。
司徒瑾一走,深坑的禁制再起,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出不来。张相云差点气得吐血,本来时间就急,这下不仅没找到梅良玉,还被关了起来。
虞岁也就没理这俩倒霉蛋,转而先去找师兄。
虞岁来地下,是根据张相云手里的地图走的,没有走被海眼破坏的半塔那边,也就没有见到那些火焰。
关于海火,她都是从五行光核里的监控看到的。
师兄大概率是在最底下的盘龙石窟,最快下去的办法就是穿过海火。虞岁来到被海眼破坏的通道口,看见那些奄奄一息的火焰。
即使凑近也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它们懒洋洋地霸占着石壁边缘,拦住前进的路,瞧着不足为惧,却又在他人靠近时忽然增强火势,将其瞬间吞噬。
虞岁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因为异火,使得虞岁不怕烫、也不怕别的火,就算是九流术具象化的火,也没法伤到她。
虞岁以前就认为,在火元素这一领域内,异火就是最极端的。
同理,眼前的火焰
只要不是异火,就没法伤到她。
可虞岁也和梅良玉有同样的想法,眼前摇曳的橘红色火舌,像是死去的异火,从灭世者体内剥离出来的异火。
如果真的是异火呢?
虞岁伸手时有瞬间的犹豫。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
异火最大的威胁,就是会无差别吞噬世上的一切,而且无法停下。
眼前的火焰明显不是。
虞岁朝前伸出手,手指穿过微弱的火焰,没有引起任何反应,也没有受到任何灼伤。她掌心朝下盖去,按在地上,片刻后收回手,原本停留在此,使机关家无比头疼的火焰,被虞岁轻而易举地按灭了。
她站起身,探头朝下方黑暗看去,断了一半的横梁,碎了半边的石顶,这些东西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海火存在,这才拦住了机关家下去的路。
虞岁确认这火焰对自己没有威胁后,便直接从被海眼破坏的中心御风术赶路。
*
盘龙石窟。
冰层碎裂,地面震荡,一切不过眨眼间的事,就算躲在石窟过道墙下的钟离山和刑春也没能幸免,被卷入下方。
冰层下方的海水动荡,翻滚反打出浪潮,卷着碎冰发出哗啦声响,朝着佛像和石壁打去。
水下冰冷、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刑春和钟离山被卷下去后,也听不见冰层碎裂的噼啪声响,一切都静悄悄的,两人各自燃起护体之气,抵挡凶猛的水流,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在海眼中心。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海浪打得很高,一次又一次,又快又急地拍打向石窟墙面,几乎漫过了佛像顶。
冰水浸湿了墙面,让佛像显得湿漉漉的同时,也加深了几分石色。
梅良玉第一个掉进冰层深处,碎冰贴脸,冻得他发抖,下方也不知多深,又通往何处,此时此刻,水流急转、翻滚,拍打,像极了被卷入海眼时的经历。
他也是离混乱最近的人,厚重的冰层在梅良玉耳边接连炸开,在水下通过五行之气扩散的声响,震得他双耳嗡鸣,大脑停顿,锋利的冰棱因着水流压迫划过他的肌肤,唇边都能尝到些许血腥。
梅良玉也因此失去片刻意识,任由自己朝黑暗深处坠落,耳中只剩下血液流动的声响,宛如洪流奔腾。
他在心中数着数,当数到三时,意识回归,重新睁开眼,欲要往上浮,却被人抓住了手。
梅良玉刚要动手,漆黑的水下亮起一簇簇火焰,似有万千流火飞坠入海,将黑暗与阴寒一同驱散。
抓住他手腕的人正盯着他眨了下眼,梅良玉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可在虞岁眼中看见明亮的火光时,他手上第一时间卸力,任由虞岁抓着自己往上浮去。
流火照明开路,让少女在水下散开缠在他指尖的发丝也变得清晰。
虞岁一出水,就听见水声哗啦,海浪仍旧在拍打石面,她没管,抓着自己刚带出来的人躲开掀起的巨浪,往岸边靠去。
梅良玉双耳仍旧处于嗡鸣状态,虞岁喊他:“师兄。”
他也只是眨眨眼。
虞岁不知道他听不见,往岸边游去时说了许多,没能得到回应,又疑惑地转过头去看梅良玉,“师兄?”
梅良玉瞥了眼前方,碎冰下沉,使得水位上涨,淹没了之前的过道,没有可以上岸的地方,连佛像和佛龛墙都淹没大半。
他揽过虞岁的腰,将她抱起坐在佛像曲起的腕上。
虞岁低头看他,“师兄,你怎么不理我?”
“师兄耳朵受伤,还听不见。”梅良玉还没收回手,双手仍旧卡在她腰上,要她坐好。
虞岁盯着他瞧:“那你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
梅良玉伸手在她沾水的唇上按下,将水渍擦去:“看这读出来的。”
他来不及多问虞岁为何在这,又道:“你先别下去,在岸上待着,我去把春儿和大山找回来。”
虞岁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往后看,梅良玉转头看去,发现钟离山和刑春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两人泡在水里没过来,却将他刚才的动作尽收眼底,这会正目光诡异地盯着梅良玉,像是无声在问:
我俩在水里找你呢,你在干什么?
你在水上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