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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选择？
除了赵长星之外的所有文明领导者，都自问没有能力在“是否真的要冒着让人们饿肚子的风险，去博一个概率”这个问题上做出判断。
是的，仅仅是一个概率而已。
就算这样做了，同样也有收获不到任何重力炸弹的可能。并且，已经被消耗的能源和物资，无法再收回来。
除了赵长星之外，没有人具备这种视野，没有人具备如此长远的眼光。
赵长星并没有急于现在就做出决断。他只是将有关扩建改造计划的详细信息全都要了过来，又将远航号飞船的物资储备数据库要了过来，然后开始了细细的思考。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赵长星知道，自己不能耽误太久。五天，最多五天时间之内，一定要做出决断。
但就在第三天的时候，由天文学家们报告的另一件事情，打破了当前阶段的平静。
在天文望远镜所观测到的画面之中，赵长星看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那原本是一颗庞大的，红色的炽热恒星。它具备太阳大约一半的质量，在它周边，有数颗行星围绕着它运转。
那是一个自成一体的恒星世界，如同当初的太阳系一样。
天文望远镜清晰的拍摄到了它的图像。就算间隔数光年之远，画面之中，它的光亮仍旧让人感觉有些刺眼。
它是如此的庞大，如此的强大。
但……
下一刻，赵长星看到，有一片阴影，从画面的左下角席卷而来，如同日食一般，开始遮蔽那颗恒星的光亮。
赵长星眼睁睁的看着它如同月亮一般，被遮蔽成了半个，又慢慢变成了“月牙”，最终彻底消失。
日食之后，恒星还会出现。但这一次，那颗庞大的恒星再也没有出现。
天文观测结果告诉人们，在那个方向，再也看不到那颗恒星了。它，它似乎被那一片“黑雾”吞噬掉了。
“又是黑雾！”
在这一刻，人们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从残骸之中那个投影仪画面之中所看到的情景。
无边黑雾席卷而来，众多强大到一艘便可以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甚至于毁灭摩云厉塔尔文明的战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此化作了残骸。不知道在宇宙之中漂流了多久，才巧合之下被人们遇到。
人们不知道这两种“黑雾”是否是同一种东西，但至少，它们看起来很像。
现在，它吞噬了一颗恒星。
这颗恒星，被人们称之为拉兰德21185。是的，就是之前摩云厉塔尔文明主体所在的那颗恒星。
在这一刻，维拉伽什等原摩云厉塔尔人浑身颤抖，脸上，触手，足部，满是大片的暗黄色。
他们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因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并不是自然现象。或者说，是自然现象的概率极低，可以忽略不计。
不是自然现象，那么，自然就是人为的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是，某个超级文明到达了那里，通过“黑雾”这种未知的方式，吞噬了那颗恒星。
那么……摩云厉塔尔文明呢？
“摩云厉塔尔文明，就这样，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毁灭了吗？”
一名文明领导者喃喃着，脸上神色十分复杂。
说是庆幸，也不太像。虽然人们正是为了逃避摩云厉塔尔文明的追杀，才会展开这一次恒星际远航的。
说是恐惧，也不像。虽然这种如同神明一般的力量确实值得人们恐惧。
他的神色，更像是茫然。
宇宙如此广袤。超级文明如此强大，人类文明却如此弱小。
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赵长星低声道：“按照时间来算，摩云厉塔尔文明此刻应该还未离开拉兰德21185星系。此刻他们大概率已经被毁灭了。我们留在太阳系之中的那些布置，俱都做了无用功。”
黑洞吞噬太阳的进度加快了。但同时，没有了摩云厉塔尔文明的到来，没有了他们的竭泽而渔式的资源开采，哪个更好还真说不一定。
“太阳系离那个未知的存在太近了，我们不能回去，逃还是要逃的。”赵长星的声音仍旧沉稳而坚定：“原计划仍旧不变。只是此刻，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反对拼尽一切提升我们实力的方案了吧？
那么，建造新的中微子望远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