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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芸的确是个好姑娘”
一头雾水的她顺着李大娘的话夸了一句,就见李大娘激动地一拍掌“可不是吗要不怎么都说谢娘子你眼光好呢难怪一门都是俊杰,论眼光都比旁人强多了。”
“方才我还在牛车上见到了你家弟弟。”她脸上的笑容幅度夸张了好几倍,语调中洋溢出来的热情也浓郁了好几倍,“不愧是秀才公,打眼就不一般,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出彩的后生”
她正想来一句“听说秀才公还没说亲”,劝谢梅认清“官家小姐眼高未顶,进了门未必愿意伺候公婆,说不定还看不起谢梅这大姑子”,然后再顺势提一嘴“我家阿芸如何贤惠,就很合适秀才公”云云,哪知话还未出口,谢梅已经扔下帕子跑了出去,瞬间化作一阵旋风消失在她眼前。
只留下惊喜的尾音在空中回荡。
“拾哥儿终于回来了”
“拾哥儿这边这边”
牛车车轱辘碾过青石铺就的街道,谢拾还在四下张望绣坊所在,就听见谢梅的声音从道旁传来,他眼前一亮,三两步下了车。
“大姐”
谢梅收回高高招起的手,看见小堂弟朝她奔来,没忍住嘴角高高翘起,“拾哥儿你可算回来了,在府学这几月过得如何”
“我很好,还交到不少好朋友大姐你呢在薛家过得如何”
谢拾上下打量谢梅一阵,见她梳着妇人发髻,脸色带着健康的红润,身着杏色袄裙,头上插着珠花,耳间是明显成套的珍珠耳坠,温柔不失大方,可见大姐夫薛玉章至少在用度上对妻子算是大方的。
谢梅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
“我也很好,拾哥儿莫担心我。你只要在外照顾好自己,好生读书就是了。”
谢梅见过自家小堂弟出生时的异象,这些年来也见惯了小堂弟为家里操心的模样。可仔细一想,小堂弟才多大年纪在龙凤胎出生之前,他是家里年龄最小的孩子,却偏偏像小大人似的有操不完的心,仿佛理所当然一般将家人当成他的责任。就连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谢松都不曾如此。她好歹也是长姐,哪里能总是让弟弟操心
姐弟二人寒暄几句,牛车驶至,就见谢森夫妇带着龙凤胎,谢松携着他媳妇郑氏,车上还摆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可谓齐齐整整。
几人同谢梅招呼了一声“我们原是要回村的,拾哥儿说好久没见你了,走之前来看看你。”
谢梅连忙叫他们稍等,她自己又匆匆回了绣坊,不多时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她将之递给谢拾。
“这是我给你绣的新书袋。”
她拿出书袋,展示给谢拾看。看得谢拾赞不绝口,围着自家大姐姐吹起了彩虹屁“大姐的绣工又精进了,这雪中寒松绣得
栩栩如生,咦,好似又用了新的针法”
还是你有眼光我给你姐夫看时,他居然说没什么好看的。10”谢梅先是眉开眼笑地夸了弟弟一句,又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谢拾立刻无条件站自家大姐一边“如此没眼光的男人,还好大姐你看得上他。”
“咱们姐弟相聚,不说他了。”谢梅没好气地摆摆手,将书袋塞到小堂弟手中,“本来还想绣件衣裳的,最近绣坊太忙,衣裳还没绣完,年后再给你带去。”
“大姐你等等。”
谢拾让谢松先帮自己拿着书袋,又上牛车在行囊中翻了一阵,这才找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木匣子。
他像是捧着宝贝一样捧到谢梅面前“这是府城最近时兴的花样,我特意给你带的。”
打开匣子,只见两枚耳坠静静躺在其中,雪白的绒布上,宛如两朵怒放的红梅。精致小巧,艳而不俗,晃得谢梅眼睛发亮。
欣喜过后,她皱着眉“这耳坠看着就不便宜,你哪里来的这许多钱”自家小堂弟便是在外省吃俭用只怕也买不下这对耳坠,可别一不小心被有心之人给带歪了
“大姐放心,我写书赚了不少钱。”
谢拾提起三年童试两年模拟,谢梅这才放心。这本书玉泉镇上其实也有卖,她只以为小堂弟一次性赚了几百文罢了,如今才知道他赚的居然是分红。
等谢拾美滋滋地抱着书袋重新坐上牛车,却见大哥谢松朝他投来异样的眼神,一头雾水的谢拾用眼神回以谢松一串问号。
“”
谢松却只摇摇头“梅姐儿待你可比待我亲近多了。”
虽说谢松知晓这其中有自己常年在镇上的缘故,也有小堂弟本身贴心讨喜的缘故,就说他自己,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小堂弟。
他故意发出一声叹息,惆怅道“一个送书袋,一个送耳坠。唉,可怜我这个冒着风雪接人的大哥得靠边站喽”
“大哥你这是在吃醋吗”谢拾好笑地从行囊中又翻出一件礼物,“给给给,这是你的,我给家里每人都带了年礼呢。”
谢松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他这般大的人了,怎么会吃弟弟妹妹的醋呢不存在的。
谢松当场转移话题“其实吃醋的另有其人才对。你和梅姐儿居然都没发觉。”
谢拾顿时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大哥你在说谁呀”
“当然是我那好妹夫。”谢松露出已婚男人才懂的微笑,“梅姐儿又是给你绣书袋,又是给你绣衣裳,可怜我那妹夫,该不会至今连一块帕子都不曾有吧”
谢拾“啊”了一声。怎么听起来,他好像成了大姐姐与薛玉章之间闪亮的大灯泡
不能笑,千万不能笑。
谢拾强行压住幸灾乐祸的微笑,撇撇嘴道“娶了大姐,他就该美着了。这么大一家绣坊,还缺大姐为他绣衣裳”
“那不一样。”
谢松也跟着笑起来。
“能将绣坊生意经营红火,书袋好不好看,我那好妹夫岂能识别不出若是为他绣的,只怕在他眼里就好看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