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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涌入茶楼,场面愈发喧嚣起来。
随着县试榜单传开,谢拾的大名随之传开。加之钱致徽方才闹的一出,围观者口口相传,不管此前见没见过谢拾、听没听说过他大名的人,这时算是都识得了他。
不断有人与他打招呼。有的热情友好,言语间透着钦佩;有的酸言酸语,似乎对他不大信服。谢拾应对起来倒是游刃有余,态度友好的便交个朋友,酸言酸语的且随他们去不知不觉,他所在的这一桌成了整间茶楼最热闹的地方。
早在此前,谢拾便托何举人的福盛名在外,随着县试放榜,他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县城无人不知出了一位十岁的县案首。而他的背景更是早早便传了开去。
年仅十岁,农家子出身,却压着一众考生独占鳌头,令人不知该羡慕还是嫉妒。
随后不知从哪里传出消息,道周知县对他异常欣赏,只试了一场,当堂点其为案首。
消息一出,众皆哗然。
虽说第一场通过便可参与府试,可除非实力不济,但凡对成绩
有所追求的考生,都会参加几场覆试,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考试数场都难得提升一二名次,有人不过只考了一场案首之位就不可动摇
万一第一场只是走了狗屎运呢
前有何举人“不羡留名杏榜,惟羡有此高足”,后有周知县一场堂试钦定案首,这小子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吗
不公平这不公平
本就不肯服气的人都躁动起来。
“县试案首,历来皆是数场而定,只考一场的案首,闻所未闻岂能如此”
“真金不怕火炼,若有真才实学,何以不敢覆试焉知不是才学不足唯恐露馅”
“县案首从不参加文会,该不会是担心被发现胸中文墨不足不服我们不服”
议论声沸沸扬扬,几位师兄与这段时间结识的朋友都不免替谢拾担心,谢拾倒是没事人一般,准备收拾行囊,尽快启程归家。
临走前他又去了一趟之前替二姐签下契书的书肆,书肆动作极快,二姐的话本惊鸿记已经刊印,不过由于作者毫无名气,刊印数量不多,位置亦稍显偏僻。
谢拾找掌柜要了几本样书,预备一起带回家。这可是二姐的新手之作,意义非凡
他捧着几本样书出门,却恰好碰上数名结伴同行的读书人,这几人正议论着“谢拾徒有虚名,不知凭什么手段得了县令亲睐”,言语间颇有艳羡嫉妒,不料便与议论的主人公迎面相遇,看见谢拾手中小心捧着的话本,神情愈发讥讽。
正经读书人谁看话本啊
为首的士子当下毫不客气地讥笑道“怪道谢兄只考了一场便罢手。装了满肚子闲书,哪里有四书五经的位置”
言下之意便是学识不够考不了五场。
谢拾正欣赏着二姐的话本,闻言头也没抬,随口玩了一个此界无人能听懂的梗“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略微出手,便是这个分段的极限”
谢拾出乎意料的反应令挑衅者一愣。
见几人面露茫然之色,谢拾小小叹了一口气。无人能懂的寂寞谁能明白啊凡间果然苦恼多。
他抬起头,不气不恼“诸位不必担心,我虽只考一场,取案首却绰绰有余。”
好一副目无余子的猖狂
不对,他们何曾替这小子担心被曲解的几人一口气上不来,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谢拾早已捧着话本扬长而去。
路上,意识深处的胖狸猫突然开口,懊恼道[早知如此,我该提醒宿主考完五场的,这样就不会惹出没必要的非议。]
“你都说是没必要的非议了,何必在意”谢拾却反过来安抚它,“县尊都说我的文章可过府试,何必为庸人之言而自扰”
旁人跳脚质疑且随他们去。
真正的聪明人不会轻易开口质疑他这个县案首的成色,不过一小撮人高声叫嚷,反而营造出声势浩大的场面来,着实令人惊奇。
系统承认他说的有理,却又道[宿主不是还想让众矢之的变成众望所归吗]
谢拾笑着点一点头,语气轻快而笃定“且等着罢,县尊不会放任不管的。”
毕竟这不只是谢拾一人之事,质疑谢拾的成色,不就等于质疑周知县的公正
当天下午,县衙方向锣鼓齐鸣。今次县试前二十名的试卷,都被张榜贴了出来。
为首的试卷只有薄薄几张,两篇四书文,一篇试帖诗,合计不过七百字而已。余者除却徐守文都考满五场,少说写了十篇文章。
挤在榜下看文的人呆愣当场。
良久,有人仰天长叹。
“县案首名副其实矣。我所作文章数目五倍于他,然则谢兄之才岂止胜我五倍”
“县尊大人慧眼识珠,取中案首,一场足矣这等文章不中,吾等都该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