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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这养虫的竟也养出了性子来。看样子小褐子貌似弱小,实则很厉害。果然,它灵活地跳到黑子头上,凶猛地一口咬着它的前须,唏牙咧齿地,只两个就咬断了一根,前须可是斗虫的利器,若是前须断了一根,那便是败象呈显。
“唉。”已经有人不想看到黑子的惨败,而纷纷离场,自然押出来的银子已经输掉。
黑子还在咆哮反攻,可是小褐子不只机灵,还有秘密武器,突然跳到黑子头上,屁股里放出一溜烟臭气,黑子被它打了个屁在头上,彻底气晕了,小褐子趁机又咬断它的前须。
黑子在盅里扑腾得“忽忽”直响,声势极大,可是小褐子毫不害怕,以极快的速度跳起来,伸出尖尖的前足,往黑子头上的挥,竟然把它给打翻得四脚朝天。
“天哪,好厉害的小褐子,秋赛冠君定会是它了。”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
风伯和老王忘记了两人的赌约,惊异地看着那小小的虫子,在斗盅里驰骋,而大个黑虫竟被它玩于腿须之间,长长的前须拖着它的腿,在盅里跑起圈圈来。
“好灵性的虫子。”
观战的人都被服气了,输钱的更是心服口服,这么只机灵、矫健的虫子,它不赢才怪。
寻香本来有些紧张的,弱者同情弱者,她更期望小褐子赢,小褐子不负所望,舒心地绽开笑颜。
北面斗台的胜负已经分明,大家都聚精汇神地看着最后的小褐子对黑子的厮杀。人群中突然骚乱,一个十三四岁的粗衣少年冲到北面台前,一口咬在小褐主人的手上,哭着叫骂,“强盗,小偷,还我小褐。”
小褐的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长得象个屠夫,唇粗面糙,两腮尽是粗扎的浅须,一对眉毛浓得象墨染的扫把,向场中巡城的打手扬扬眉,两个黑衣大汉擒起那少年往外面一摔,“敢来闹事?打出去。”
另有几个黑衣打手围了上来,“啪啪啪”,棍棒似雨点一样打向那少年,那少年抱着头,悲伤哭叫,“他就是贼,偷了我的小褐。”寻香看得心惊肉跳,只一会那少年身上的衣衫便浸出血渍,觉得那少年被打得可怜,想无风不起浪,人家敢来这闹,想来这虫极有可能是人家的。
“扔出去。”
两个大汉架起满身是伤的少年,恶狠狠地扔出大门外,围观的人,只是冷漠地看几眼少年,又掉头继续专心地看着斗台上的主角。
“走吧,我们回去了。”
寻香立即没了兴致,想着沛林原来也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场打,心中极不舒服。
老王皱皱眉,觉得这帮打手把人家扔出去就好,那么个单薄的少年,哪里经得起棍棒交加的暴打。
斗乐场门外,卖虫的叫声不断,一个摊子面前趴在着个满身血衣的人,是那挨打的少年,在地上象死了一般。摊主把摊子往后挪了挪,骂声,“臭子爬开点,别挡着我做生意。”
寻香暗叹一声,看眼老王,风伯却直摇头,这场里出的纠纷还是少管为妙,老王的眼神一垂,同意老王的意见。
“君儿。”对面横穿出一个衣衫破旧,蓬头垢面的老妇,抱起地上的少年,翻看少年的脸,双目紧闭,似已呼吸,老妇坐在街上悲嚎起来。
“让开。”
一辆红顶黑木的大雕花轿,抬到到斗乐场外,见那妇人横在入口上,前面的青衣轿厮一脚向她踢去,“快点滚。”
那妇人抱着儿子的身体,挨了一脚,太悲伤,竟是没有半点力气爬开。一只手撑在地上,枯槁的形容,绝望的眼神看着斗乐场高大的门楼。这情景看着甚至是凄凉,寻香眼角一湿,喉头竟哽了一下,可怜呀。
轿夫打起帘子,轿子里钻出个白衣公子,眉头皱了皱,想绕开老妇,旁边又是卖虫的摊子。
两个轿夫想去抬开那老妇,却嫌她太脏,旁边的青衣仆跑到斗乐场门口,掏出一块银子往个黑衣打手面前一扔,那打手接过银子,狰狞一笑,走下台阶,上前一脚向老妇扫去,“还不快滚,休要挡着公子的路。”
那老妇拖着儿子,拼命往前爬,有心无力,恁是爬不动,挨了打手重重一脚,母子娘滚出几米远,老妇惨叫一声,额头摔在上,摔出了血。
白衣公子高傲地抬起头,摇着象骨扇子,得意洋洋地往斗乐场里走。
冤家路窄,又遇到汪三了。
“呸。”
老王本不想管闲事,可是看到汪三就来气,冲他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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