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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宫里，大宫女银芍轻手替她拆了发，当看到皇后耳边的一根银丝时，银芍愣了下。
“留着吧，”皇后知道她在想什么，淡道。
“可是叫陛下看见了，可能不太好……”
“他看不见的，他眼里只有他在意的人。”
皇后捏着手里的金凤点翠长簪转了圈，随即将它丢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和其他任何一件普通珠宝首饰放在一起。
哪怕这是皇帝送给她的礼物。
银芍见状，有些心疼自家主子，忙找其他话题转移注意力:
“对了娘娘，您刚才看到芯贵妃的眼神了吗？精彩着呢！
她便是再得宠又怎么样？如今宫里好些嫔妃都有亲生孩子了，就她没有。
只是可怜了二皇子，整日看着疲惫压抑的紧。
哪里像是个三岁孩子。”
皇后敛下眸子，眼中流淌着悲色:
“是啊，最可怜的不过是无辜稚子。可那也是他的命，他只能靠他自己。
去给我端水来吧，我洗个脸。”
“是。”
大宫女离开后，皇后静静看着铜镜里那张脸。
不算多美，但远比记忆中的年轻出众。
这是属于她二十五岁时的模样。
谁又能想到，在上一世，她三十岁就去了呢。
而且是……一尸两命。
前世临走前有多痛苦多崩溃，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但对于那两个人的恨，却在每次看到他们时都会不断膨胀。
“这位就是皇后姐姐吗？你好，我是宋晴儿，大昌丞相府的嫡女。”
“晴儿是贵客，皇后可千万不要怠慢，替朕好好招待着。”
“皇后姐姐，天陵后宫里有多少后妃啊？有孩子吗？
……还没有啊。其实我还是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孩子。
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吧……真的很对不起。我本来想和他断了，他不愿意，他说没有我，他宁可去死。
我也想生下他的孩子，可不知为何就是怀不上。
明明和尚司他们就很顺利，不是，反正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真的感到很对不起天陵，明明他为我舍弃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非议……
姐姐，等我走了，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天陵与你或者其他妃子生儿育女？我不想他无后，也不想他继续承担来自朝廷的压力。”
“皇后！你到底和晴儿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让朕与你们生孩子？
朕告诉你！就算没有晴儿，朕也绝不可能和你生孩子！你不配！”
“天陵，你不要怪皇后姐姐，这事是我自己主动提的，皇后姐姐什么也没说！”
“贱人！你给我下了药？你就这么不知廉耻！这么急着想对朕投怀送抱！那朕就成全你！”
“不是，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什么也不知道，你放过臣妾，你放开我……”
“恭喜陛下，娘娘怀孕了！已有两个月身孕。”
“贱人，这下如你所愿了！”
“来人啊！有刺客！护驾！护驾！”
“陛下，快救皇后娘娘啊！她还怀着身孕！”
“天陵，你别管我，你去保护皇后姐姐！”
“不，晴儿，我是绝不可能放弃你的……”
被乱剑刺穿胸膛的那一刻，余寒烟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看着不远处紧紧依偎的二人，眼中流出了血泪。
她向上天祈求，如果有来生，她愿牺牲一半寿数，只愿看到这二人反目成仇，相杀相残的一天。
如今看来，这愿望好像也不是不能实现。
“娘娘？娘娘？”
趴在梳妆台前的皇后缓缓抬起头，那一刻她的眼神又冷又带着几分嘲讽，银芍惊了下，回过神娘娘的眼神已变得温和平静，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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