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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自会呈来。这样一是为了避免冲突,其二是防止贵客簇拥看画,伤了画师心血之作。如果贵客看过画后,分喜欢,想要与画师相见清谈,或聘回府上教习画艺,问过顺安阁。顺安阁遵从画师意愿,画师愿见便见,时有画师不愿『露』面,顺安阁绝不会透『露』身份。再有——”
郑掌柜见谢容与放下册子,提壶为斟上茶,“简册上字画虽是上品,离珍品尚有一定距离。待会儿戌正一到,顺安阁会将近一月收来珍品放在台子上依次展出。贵客见了若喜欢,以举牌形式出价,说白了就是拍卖,价者得。如果有人出价,伙计会唤雅阁名称,譬如贵客这间雅阁叫‘卧雨’,贵客有心仪画,愿出一百两,伙计待会儿就会喊‘卧雨阁,一百两’,贵客记好自己雅阁名称,稍待片刻,诗画会就要开始了。”
雅阁面向台子那一面设了轩窗,透窗望去,每一间雅阁都掌着灯,星星点点,煞是好看。青唯站在窗看了一会儿,辨不出每间雅阁里都坐着什么人,悻悻地回到谢容与身边。
谢容与见她一副兴致不样子,温声问:“怎么了?”
青唯摇了摇头。
她不是对这诗画会不感兴趣,不知怎么,她总觉得有人盯着她。
适才刚到顺安阁,那一道伴着风从街口送来视线如芒针轻刺,然而她回头循去,居然什么异样都瞧不出来。
这已是她近日二回有这样感觉了,青唯不确定是不是错觉,虽然她躲避追兵那些日子也曾草木皆兵,近来她跟在官人身边,明明是吃得好睡得也好。
戌时一到,四角挂灯暗了下去,台子上点了一排灯,将那一片照得如白昼一般,郑掌柜上了台子,不说冗言,很快让伙计去请今夜要展出珍品。
一幅画是朝水松画师所作,郑掌柜道,“水松以花鸟见长,将一隅一景展现得淋漓尽致,这副《山崖杜鹃》乃致仕之年名作……”
青唯坐在轩窗,撑着下颌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
说起来温阡也擅书画,奈何青唯在这一点上丝毫不随,一副名画摆在她跟,她至多能辨出好次,哪里好哪里次,她却说不出来。
谢容与今夜是为漱石来,台子上展出只要不是吕东斋画风,便垂下眼看册子,一连点了几幅,无奈仿得都不像。
正是意兴阑珊,只听台子上,郑掌柜道:“近来本阁得了一幅画,珍品谈不上,画师也济济无名,之所以放在画台上展出,乃是因为这副画很特殊,它是一副四景图。”
四景图?
这个字一出,莫要说青唯与谢容与了,雅阁之间顿时一片哗然。
吕东斋四景图闻名遐迩,但凡爱画人,没有不曾听说。可四景图失传已久,上一回现世还是余年,顺安阁四景图是哪来?郑掌柜说是无名氏画,这是怎么回事?
郑掌柜并不废话,拍拍手,两名伙计径自将一副画在台上展开。
画作泼墨挥毫,乃山雨欲来山野之景。
谢容与仔细看去,只见这画果真与吕东斋画风很像,光影晕染得,浓淡转换适宜,无是天上云霾还是山风里树影,都有雷动之势,画技可见一斑。
可是单是这样一幅图,还不足以称之为珍品。
青唯想起来,谢容与说过,四景图是一副可以变幻画。
正这时,只见另一名伙计捧来一支画轴,将其展开,丹青所绘乃山野亭台一隅,从技法风格上看,与一副出自同一人之手。
伙计将画举了盏茶工夫,待众人看清,与一副重合贴放。
两幅画合为一幅画,墨浅之处沉下去,墨浓之处浮上来,浓淡光影交织,形新线条,倏忽之间漭漭山雨之间,出现一座避雨亭子,山径上正有行人疾步赶往亭子避雨。
这还没完,有伙计展开新画作,新画与底画再度相合,现新光景,有雨过天青后人们在山颠赏虹,有月朗星稀时人们向着暮里炊烟归家,最后一副没有人,画是雨丝细了些,一只躲在叶下探头猫儿。
在坐都是惜画人,都听说过四景图,然而亲眼见到,到底还是与耳闻不一样,雅阁里不断地传出赞赏之声,连青唯也被这画作深深吸引,她问谢容与,“东斋先生四景图也是这样一共五幅?”
谢容与颔首:“用来做底那幅画叫作底画,覆上去用作变幻叫作覆画。不过东斋先生四景图较之我们眼下看到更加巧夺天工,底画只是陵川闹市晚照,覆上覆画,就了陵川最出名盛景,越山古刹钟鸣,白水浣衣涤足,曲河江流入海,郢山百丈飞瀑。”
四景图现世,常有人指责东斋画作只讲究意用墨,却忽略走笔技法,直到四景图问世,影中埋线,光中藏笔,质疑声才彻底消弭。
谢容与道:“吕东斋于丹青是天材,但四景图问世证明了一点。”
“什么?”
“哪怕是天材,想要为真正大家,也没有捷径可走,唯有苦练功法,得其要领,才能突破要领。故而继之后画师,一改人浮躁之风,及至本朝,多是功底凝练踏实之作。”
谢容与目光重新落在台子上展出画上。
这副无名氏画四景图让想起漱石,只是隔得远,实在无法确定。
郑掌柜让伙计把新四景图收起来,说道:“诸位看过画,想必对四景图有所了解,本阁虽无法寻到东斋先生真迹,但能得其画风者,万中无一,这副画价值诸位知,百两起,诸位请出价吧。”
“百两!”
即有人举牌。
“百五两。”
“四百两。”
“五百两!”
出价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这副无名氏所画四景图已叫到了八百两。
“无香阁,八百两,还有没有更?”
谢容与看德荣一眼,德荣会意,头一次举了牌。
“卧雨阁,一千两!”
这话出,满场哗然,到底是一副仿作,画师也济济无名,卖到一千两,实在是有些了。
谁知哗然声未歇,居然有人出了价,伙计呼,“听涛阁,一千五百两。”
德荣回过看谢容与一眼,见没什么表情,再次举牌。
“卧雨阁,一千八百两。”
“听涛阁,两千两!”
“卧雨,两千百两。”
“听涛,两千五百两!”
这时,在各雅阁观画众人已不是哗然了,间或传来诧异不已唏嘘,甚至有人直言不讳,“到底是一副仿作,再好也不值这个价!”
谢容与也蹙了眉,买画是为了查案,所以不惜重金,但寻常爱画人肯出价买画,多少都是冲着画师名头去,这副四景图画师乃无名氏,什么人竟这么跟抢?
德荣看了眼谢容与神『色』,问,“公子,我们还出价吗?”
谢容与淡淡道:“出,试试底线。”
不待片刻,郑掌柜见卧雨阁举了牌,“卧雨,两千七百两。”
听涛紧跟不止,“听涛,千两!”
“卧雨,千一百两。”
“听涛,千五百两。”
“卧雨,千六百两。”
内楼中一片静谧,众人屏住呼吸,只待看这副名不见经传新四景图会卖到何等价,然而这时,听涛那边却静了下来。
郑掌柜只是听涛放弃了,正欲敲定买家,这时,却见听涛举了牌。
“听涛,五……千两!”
德荣再次回头请示:“公子?”
谢容与不疾不徐道:“不举了,查查这个买画人。”
想看画多是法子,这个出价买画人,才是着实有意思。
有了四景图明珠在,余后画作多少有些索然无味。郑掌柜也知道这一点,四景图压轴后,只放出了几幅风格别致丹青,很快散了诗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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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薄暝初至,到了散场时分,夜『色』已深。
谢容与从内楼出来,并不走,分了卫玦几人去顺安阁后门、侧门守着,带青唯坐在楼二层雅阁里,盯着从内楼出来人。
不多时,祁铭竟在一众人中辨出一个熟悉蓝袍身影,不由讶然道:“虞侯?”
不待谢容与吩咐,很快下楼,对曲茂行了个礼,“曲校尉怎会在此?”说,“虞侯正在楼上阁间吃茶。”
曲茂一脸郁『色』地到了隔间,四仰八叉地摊在圈椅上,吞了口茶,“你怎么在这?刚才这楼里有诗画会,你去了吗?”
谢容与道:“来迟了,没去。”
曲茂伸手往桌上一拍,破口大骂,“刚才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穷得只剩下银子了,拼命跟我抢画。一副名不见经传无名氏画作,给我抬到五千两!五千两!我曲散财是吃素么?”曲茂大手一挥,咬牙切齿,“跟我比败家?曲爷爷今天就让你知道散财居士这个名号是不是白来!”
谢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