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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自己割的,是不是?”
傅时奚没回答。
“谁在你面前多嘴了?”
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知道他手上的疤痕,何况她知道得太突然,之前也没有任何察觉到的痕迹。
肯定是有人说了什么。
他的反问已经泄露了他的回答,莫枕月淡淡垂眸:“你这么问,那就是了。”
“……”
他哑口无言。
却又没办法封住她那张一直回怼他的小嘴。
莫枕月继续问:“为什么要割自己?”
“有很多原因。”
他声音微沉,如沉没于海平线的一轮落日,低缓的压抑感渐渐涌上来,“有时候疼痛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好的东西。它可以提醒我,在我控制不住的时候,让我不去找你。在我心脏痛到无法忍耐的时候,一刀刀割开皮肉的痛,好像能覆盖心里的疼。又或者,在我麻木的时候,疼痛能提醒我,我至少还活着。”
一句句沉如磐石的话。
就这么砸在她心口,砸得血肉模糊,甚至都不敢再去回想这裹挟着满满痛苦的一字一句。
分开的这段时间,她在华国痛苦,他在欧国也浑浑噩噩度日。
谁都不好过。
莫枕月转过身,双手捧住他脸颊,轻轻印上他的唇:“不痛了。以后不许再伤自己,要是再被我发现手上有自残的疤痕,每多一条,我就在我手臂上陪两条,说到做到。”
“不行。”
傅时奚掌心覆住她的手背,“很疼,小月亮。还会留疤。”
她那么娇气,又爱漂亮。
要是在胳膊上留疤,她一定会伤心。
“我会不会留疤,取决于你。”莫枕月凝视着他,“所以……奚,别让我疼。”
傅时奚郑重道:“不会的。”
他不会再让她疼了。
……
傅时奚没忘掉涂药这件事。
躺着不方便,他就抱着莫枕月,让她坐在怀里,虚虚环着她,慵懒耷拉着眼皮,垂眸看她像在给绘画作品上色般往他手臂上涂祛疤膏。
涂完后,莫枕月让傅时奚坐在床上“关禁闭”不许动,让他晾干祛疤膏。
她则弯腰,握着笔,用双腿垫着,在纸上写写画画。
傅时奚懒散地瞥一眼。
看到纸上一圈华文,都是些食材。
“要做饭?”
“做药膳。”莫枕月认真道。
傅时奚懒散瞬间消失,立马环住她的腰身:“药膳?哪里不舒服?在华国没把身体养好吗?”
“胃。”
她笑眯眯回头。
“……”
傅时奚抵牙:“行,小月亮不如报我身份证?”
“你不是华国人,没身份证。”
怼完他。
莫枕月心情好了不少,掀开被子,脚上踩着鞋子,拎着单子就准备出门去找霍华德把采购的事情交给她。
等她走到门边。
傅时奚才在身后提醒一句:“小月亮,你写的华文,霍华德看不懂。”
“……哦。”
莫枕月拎着单子折返,很是怀疑傅时奚是不是故意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跟她说这件事。
她用笔盖戳了戳额头。
欧国语言体系复杂凌乱,她虽然会说、会写,但毕竟单子上的许多药材都涉及专业性词汇。
她不会。
傅时奚低笑,双手从身后探出,以环抱的姿态,轻轻抓住莫枕月的手,用自己的力道带动,笔尖落在纸张上,漂亮的字体跃然于纸上。
写完后,莫枕月将单子交给霍华德,就开车回酒店了。
霍华德命人去采购。
他则走进病房,虔诚地低首,歉意十足:“抱歉,柯林斯阁下,我在莫小姐面前多嘴了。”
傅时奚心情还算不错。
并没和霍华德计较。
“没事。”
霍华德低声问:“柯林斯阁下是和莫小姐和好了吗?”
傅时奚摇头:“还没。”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傅时奚道。“她愿意陪我、愿意照顾我,这是好事,但并不代表她愿意和我重归于好。我们之间跨过一道坎,可还有另一个更难的槛还没去跨。不提还好,要是提起……”
后果难以想象。
路还很长。
但至少已经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吗?
“再等等吧。”
傅时奚算了算时间,“他们剧组在欧国的行程还有一个月。就算过了这个月,也得想办法把她留下来,你去物色物色,看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延长她在欧国的时间。”
“是。”
只要她在身边,总会迎来转机的。
不过——
傅时奚确实没想到,这个转机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