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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的包袱箱子打开。四个媳妇已将各样馅料的烧饼点心热上,香气直冲施主簿和赵录事的鼻孔。
这便是林少师府的好吃食吗
江少卿又笑盈盈立着,神情平和,语气友善真诚,他二人也的确是饿了
“那便”施主簿咽了下口水。
“好香”院外有人喊,“谁吃独食这么香”
施主簿忙向外看,喊那人“江少卿在,不可无礼”又忙与江洛说“那是录事魏阳。”
鸿胪寺录事,品级在正九品,与少卿相差正从十阶。
魏阳虽听了一耳朵“林少师的夫人封少卿了”,可新年里事情太多,这些大人物又寻常与他们不相干且女人封官就封
官,多出两个花木兰、秦良玉,他们日子还能更平安可怎么新少卿正是鸿胪寺的
今日是朝日,他以为大人们都不在才、才
他刚刚说了什么“谁吃独食”
他说新少卿吃独食
他说林少师的夫人吃独食
魏阳抓着自己才蓄上的胡须发愣。
“平常就说你万事多往心里去一去,别只知道糊涂混日子”施主簿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塞给他一包热腾腾的东西。
好香
这馅饼可真香啊
若无外国朝贺进贡,对魏阳这等低阶官吏来说,这鸿胪寺就是彻底的清水衙门,平常只能领着死俸禄过活。若家中无甚事,他们寻常一定要来衙门吃公家早饭,好省些银钱嚼用。
可公家的饭虽然管饱,味道也不算差,毕竟是大锅饭,哪里有林府的小灶诱人
先跑到堂外谢过,魏阳一转身背对江少卿,便忍不住往馅饼上狠狠咬了一大口
是羊肉大葱的
这饼皮真薄,馅可真实在
鲜香的早餐更唤起了魏阳腹中饥饿。他一口接一口吃完三张馅饼,还觉不足,又不想再吃公家的早饭破坏还留在嘴里、肚子里的美妙滋味,便在自己衙舍里倒了热茶喝。
“呼”他砸着嘴。
新来一位女大人,似乎也挺不错起码比来一位挑剔暴躁的新大人好啊
不知江少卿是几日一来,还是日日都来
下回再来,江少卿还会带这些吃食,分送众人吗
五日后再来嘛,就只当在这边用早饭,顺便多带几份,给来得早先遇见的人吧。
江洛喝着衙门里颇为寡淡的茶想。
虽然次次多带几十份早饭也不算太麻烦,可她也不能真变成“鸿胪寺早餐专供江少卿”
呃,好像也不是不行
“男女有别”四个大字,在几十年受到的教育和社会的潜移默化加强里,就像思想钢印一样,刻在这时代大多数人脑子上。
而她既然已“在鸿胪寺行走”,当然不能只在这独门独院里做个没人理会的打卡少卿。
她即便不做鸿胪寺少卿原本的职事,也要在每次来坐衙时加强自己的存在感,把这“少卿”的虚位敲实一点。
她毕竟是“少卿”,总去下属办公室转不太合适。既“有失身份”,也会给下属太大压力,起到反效果,或许还会扰乱鸿胪寺的正常工作秩序,惹人反感,有碍她在鸿胪寺长久、和平地工作下去。
而同事下属们不愿、不好、不敢主动找她说话,她可以多多给他们创造理由和机会嘛。
林家厨子们超乎寻常还精益求精的顶尖厨艺便是一个理由。她可以再多带些点心,半上午一定会有人饿了来求吃的。
还有一个理由
“大人,明大人和两位少卿下朝回来了”一样吃了林家早餐的两个衙役听吩咐
进来回话。
江洛此时才收起温柔和睦、容易亲近的表象。
淡淡说声“知道了”,她便携山月山风到正堂来。
山月山风和四个媳妇也穿的是特别赶制的青色衣裙,裙摆比寻常裙子短一寸半,正可以露出靴子脚踝,方便行动。
六人腰间还都佩了短刀,长度会让心怀恶念之人警醒,却不会太惹人警惕,也都着实是吹毛断发的利刃。
江洛自己明面上没佩,袖里揣了两把更短的。
其实山月她们还都不太会用刀也就都是替她带的。真有危险,她砍卷刃一把还有三把
正堂几步就到。
天光已明。
明大人和两位少卿其中一位正是吴贵妃之父吴天祐都在正堂等候。
还有典乐、司仪二署下的两位“丞”、两位主簿,共这七位,便是鸿胪寺所有七品以上主要官员。
互相见了礼,江洛轻扫一回众人的神色,开口笑道“承蒙老圣人恩典、陛下不弃,赐我在鸿胪寺行走”
她省略了“倍感惭愧”等自谦的话,回身向山月手中打开木匣,拿出就在正月这十几日里赶印的原本几何原著前三卷,先将一份递给明大人“此便是老圣人开恩,特地封赏于我之因由了。”
想在鸿胪寺衙门立足更稳,当然要先服众。
原本几何她已经翻译到第五卷。正月初六日,她便自己上折请示过,可以把前三卷原著印出,散与鸿胪寺众人,她再予以指点,互相交流,以增强鸿胪寺整体的外语水平、业务素养。
不服她位同少卿吗
那就先自己翻译看看吧
将印本递到“司仪署丞”宗肃平手中时,江洛特地放得重了些。
宗肃平欠身接过。
看着这只肌肤细白、手指修长、指甲粉红圆润,却未有丝毫装饰,还在手心各处皆有薄茧的女人的手
他没说一句话。
辰正二刻,林少师与谢尚书结伴过来看视。
两位坐了不到一刻便走,明大人与三位少卿送出大门,林少师竟还抬手,想摸江夫人的头发。
衙门重地,岂是夫妻调笑温存之处身为吏部尚书、陛下亲封的一品少师,林大人不该更加自重吗
宗肃平心内愤愤。
真是胡闹
他再次翻开原本几何,尝试翻译前三句。
宗肃平今年三十有七,祖籍甘肃金泉,是宣德三十三年的进士,即老圣人亲手点的最后一批进士。
他殿试名次只在三甲后段,观政铨选后,被分入鸿胪寺为司仪署主簿,前岁升了司仪署丞。
三十三年春闱前,他一心在举业上,不曾分神给杂项。但他家在边关,于城中常见异域外国之人,耳濡目染,也粗会三两国语言文字。既被分到鸿胪寺,便专心于此道,已有近七载了。
他平日观这鸿胪寺内
,只有明大人一位有是真才实干的“大人”,偏生明大人已年在花甲,早无进取之意,凡事过得去便好。余下两位少卿,一位是宫中吴贵妃之父,一位是福庆长公主的驸马,来鸿胪寺不过虚挂其名,皆志不在此,别说通晓各国语言文字人文风俗,以妥善接待国外使臣,便是连一句“吃饭了吗”,只怕都不会用外国话说
如今又来了一位女少卿。
虽然听得江夫人是极通几门外语,前岁先译了唐侠记,去岁又译出罗公子与朱小姐,无不是风靡京城的好戏文,可外国故事而已,谁不会译他不过心不在这等闲处罢了
他倒要看看,江夫人一介女流,虽是林少师之妻,究竟翻译了什么好文章,值得老圣人直接赏下“位同少卿”
宗肃平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这究竟是一本什么书“几何”算学
这前三句话至关重要,关系到后面全书他写出了几个版本,都不算满意,后面还如何进行
宗肃平坐不住了。
什么味道好香
消耗一上午脑力,宗肃平闻到奶茶点心的香气,才惊觉自己腹中饥饿
哪里来的香味
宗肃平扭头,见施主簿正进来,心里一想,便知他从何处回来。
这里除了那一位处还有哪处这般香甜的茶点吃
“咳嗯”他清了清嗓子。
“寺丞”施主簿忙问。
“江江少卿”宗肃平称呼得非常不熟练,磕磕绊绊问,“她、她还没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