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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让黛玉让开,一步跳下车,两手捧她的脸捏,笑问“就这么高兴”
“特别高兴”林黛玉搂住江洛的腰,“简直是春风得意不足以道尽”
“好了,回家再说。”林如海遥遥向送他出来的贾敬、贾赦、贾政拱手。
三人连旁侧的贾珍、贾琏、贾蓉等,谁也没想到江夫人竟也一同来了。
贾家众人往日只听得江夫人是如何贤淑恭谨,善待继女,还因“三十万两”一事众多传言,以为她或许真是“胆小懦弱”之人。
今日第一次识得江夫人的真面目,却见分明是位风姿出众脱俗的年轻夫人
还有她那从车上一步跳下来的动作,哪里是寻常弱质女子办得到的
这样一个人,或许真是贤惠心善,但说她“胆小、懦弱、怕事”
二太太怕不是瞎了眼
江夫人分明一起过来了,却不进荣国府,可见林家对贾家的态度依旧疏离。
众人又见江夫人先把身量已快长成的林姑娘抱上车,又把身量已经长成的甄姑娘抱上去,自己不用人扶,两步入内。
林如海最后才上了另一辆车。
林家车马行得远了,荣国府门边众人还没散去。
贾政看了贾赦一眼,兄弟俩都想起四妹妹从前还在之时,也与林如海恩爱非常,夫妻浓情蜜意,各有谦让。
如今新人替了旧人怎不令人感慨万千。
贾政更感叹,有江夫人在,林家和贾家是彻底回不到从前了。
贾赦却在想,不知敏儿是从哪里买来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寻不见
家里的小戏子也出落得可人。
难道真是江南出美人,他想再要个合心意的丫头,得叫人南下去买
贾珍心知江夫人早为书香世家的贵女,如今又是一品诰命夫人,他触犯不起。
他与贾蓉恭奉父亲回家,心想父亲为省亲的事已在家中一年,现今诸事都完了,父亲也该回道观炼丹修仙。
他一年没敢碰秦氏,早想得狠了,父亲不在家,他也能痛快痛快。
谁知回到宁国府,贾敬却不许贾珍退出。
他只让贾蓉速去,便叫下人阖门闭户拿板子,喝命儿子“跪下”
贾珍两腿一抖,幼时父亲大板子教训他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不觉便跪在地上,吓得问“儿子一年里为娘娘省亲事事尽心,再没敢起过贪财的心,不知老爷、老爷为何动怒啊”
“你还有脸问”
贾敬早忍了大半年,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
他叫人把贾珍的手脚都捆在凳上,扒了外面衣裳,先拿板子狠命打了二三十下,打得他涕泗横流、喉中出血。
见打出的血浸透中衣,贾敬方觉解气。
他命下人都出去,才喝问贾珍“你与蓉儿媳妇秦氏,是不是你威逼于她”
贾珍早被打没了胆子。
见父亲已经知道,他也无可辩驳,只能落泪认错“是儿子糊涂油蒙了心”
“你可不是混账糊涂竟是个畜生”贾敬大骂,“本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坏了心肠才算计自家人,原来早成了孽畜一流”
“父亲饶命啊”贾珍在凳子上磕头,“儿子已经知错了,再不敢了这事也没旁人知道”
“没旁人知道”贾敬更怒,“不都是碍于你的威势,才没人敢议论不是我知道了,再有两年,这祖宗门楣竟要被你辱尽了”
贾珍一时不敢再辩驳,更兼下半截疼痛难忍,不知骨头断没断两根。
他又怕父亲还没消气,要再加惩处;又怕从此落下残疾;又怕更招惹父亲恼怒,也怕外面下人听见,不敢放声大哭,因此竟生生咬牙忍住。
贾敬丢了板子,退后几步坐下。
他心里先想祖父、父亲,又想他苦读了二三十年书,得中进士,却因要避开皇子夺嫡,辞爵、离家、修道
再想及人生近六十载,竟只留下珍儿这一个不肖种子,来日若有灭族的祸患,或许就是因他不检点
贾敬自认本便是能抛下富贵、一心修道的心狠无情之人。
既然儿子已成一祸,不如趁早割舍,也免得来日悔恨。
“你不必再做这三等威烈将军了。”他道,“这府里的爵位,原是至你就尽
了,你便上折辞爵,往城外去服侍我,或许看在祖宗和娘娘的份上,圣上格外开恩,许你把爵位留给蓉儿,还能多袭一代。”
“老爷”贾珍惊恐非常。
他拼命挣扎,想从凳子上下来抱住父亲的腿求“怎便到了此等地步”
“你真不肯,不如割了你的烦恼根去”贾敬冷笑,“那时你才六根清净,再不做别想”
荣国府。
荣禧堂东廊三间小正房里。
回到从前居住的屋子,王夫人心里没有一点喜悦。
这屋子看着无甚变化,可住回来的人,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当家太太了。
林丫头一走,老太太就让人都散了,只留宝玉和凤丫头,没说让她以后怎么样。
大约是从此放她出来了罢
宝玉在老太太面前自然不错。
她烦的是,凤丫头掌权一年,家下人必然都心服了,有老太太在,她只怕难再拿回家事。
她以后竟要在凤丫头手底下拿月钱过日子,一个月就那二十两银子,一年二百四十两,加了年例分红也才几百两,能够什么
更别提现在伺候的人都怕老太太,她银子给得少,都不肯替她办事。去年她拿出二十两银子都换不来见宝玉一面
还不知家眷能入内看视的恩典什么时候开始。
她手里没钱,想单独给娘娘递个话都不能。
打听得贾政在书房,王夫人独自锤了半天胸口,不再想林丫头带回去的那许多宫中赏赐,笑命丫头“去请姨太太来和我说话。”
林府。
正院,正房。
一回到家里,到了太太房中,林黛玉便请爹爹、太太和英莲姐姐先坐。
她亲自看着人搬抬东西进来,笑道“宫里的赏赐不好送与外人,送自家人想是无妨”
孩子面前,江洛便与林如海分两边坐。
甄英莲本想回澄静院去,也被林黛玉先留下。她便坐在江洛下首。
江洛搂她上榻,三人一起看黛玉把宫中赏赐均等分为四份,一人一份。
甄英莲忙道“我可不敢受妹妹送我一方砚或一支笔,我拿回去摆着就罢了,你真送我这些,我也不敢用,白放着才可惜。”
林黛玉要劝时,甄英莲已经站起来,从林黛玉要送她的一份里拿了一方砚出来,笑道“多谢妹妹,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她弯身对江洛和林如海一礼,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林黛玉反愣了一会,才说“英莲姐姐何时这般干脆起来”
江洛笑“你虽是好心要送,也不可叫收礼物的人心里太过不去。”
英莲本就因林家给她的待遇心有不安,这些又是宫里特地给黛玉的赏赐,意义非凡,她自然不敢收的。
林黛玉点了点头,笑问“那爹爹和太太总不会推辞、能收下吧”
三人分了这几箱赏赐。
这是孩子第一次凭自己“赚”来的东西,大半都孝敬了他们,不但江洛,连林如海的嘴角都一直没放下来。
晚饭后,黛玉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昨夜娘娘寅初方回,荣国府上下人等都在卯时后才睡了一觉,又未至中午便起,算来只睡了两个多时辰。她支撑到这会儿,连话都要听不清了。
江洛叫丫头送黛玉回去,叮嘱“喝了消食茶再睡,别积了食。”
林黛玉用力睁大眼睛,应下。
江洛被她可爱得心软,不由握住她的脸,在脑门上亲了一口。
林黛玉迷迷糊糊回去了。
林如海揽江洛回房,笑道“如今也不怕玉儿夭折了。她又在陛下面前挂了名,该起个学名才是,总不能今后还称乳名。”
江洛便笑说“那你快想一个”
黛玉的大名会是什么真让人好奇
“我想让夫人给玉儿起。”林如海看着她。
“我”江洛疑惑,“老爷才是亲生父亲”
“夫人虽不是玉儿的生母,待玉儿之心却无比质朴深切。也是夫人回家后,玉儿才一日比一日好起来,玉儿也视夫人为最亲近的长辈。没有夫人在,玉儿便不可能有今日的荣光与欢喜。”林如海真诚道,“所以,我想请夫人给玉儿起名,今后一家人还当同心同德、顺遂安乐。”
他期盼江洛能应下。
江洛没说答应,也没说不应。
她心里有些乱。
说实话,她一直没有把黛玉当做亲生女儿。
她不是亲娘,也没做过、更做不来亲娘,只是凭自己的心对黛玉。
而黛玉又是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一定会报还三分的孩子。不知不觉,她已经把黛玉放在心头,不能割舍。
但林如海让她给黛玉起名的这个要求,显然是真正的父母亲长才能做的。
她能吗
做父母不但意味着权力,更意味着责任。
在接受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与期待后,她能做得更好吗
她能做到一个优秀父母应该做的,对孩子言传身教,竭尽全力帮孩子实现她的人生目标、她的梦想吗
江洛不知道。
她不能确定。
她没有信心。
“能不能让我想一想”她祈求地回看林如海,“不如,明日先问问黛玉”
“夫人”林如海轻声一叹,把她抱在怀里,“夫人又是在怕什么呢”
“想吧,想吧”林如海亲她含着慌乱的眼睛。
第二天,黛玉难得起晚了,没来请安用早饭,从自己院子直接去了学堂。
江洛正有些怕见黛玉,也自己收拾了去上佛郎机语课。
课才上了没半个时辰,江洛还与一个发音死磕,忽有丫头喜得来报“太太,夏太监又来了,说宫里又有给大姑娘的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