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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揶揄地笑道:当然,功劳你们也图不上大头。
杜充完全不听劝阻,下令聚集人马出击。前锋军虽也有参军牛银星,但按照圣公律法,参军只在军队动员之前权力很大,兵员兵器军需没有协调根本办不成。一上了战场,主将对战阵形势有临济决断之权,决策权仍在主将手里,幕僚最大的作用不过是监督和组织军令。
牛银星想尽快告知圣公,但圣公远在海南,还好像在海上。杜充原来是杜文,后来因为感觉名字不吉,改名之。如果信鸽陆路不通,海路又慢,风险极大,海上出了事连救的人都没有。
杜充下令没登岸,剩下的人依靠战船自保,率前锋军主力近三千人出动。于是杜充带上人马沿海岛四周行军,水陆并进,循岸而上。
当夜,白马军一部在海畔择地扎营。晚上有两个哨卒被偷袭,死了一个,伤了一个。援兵不敢在晚上远追,什么都没抓到,又鸣警锣,折腾了半宿,将士颇为疲惫。
第二天一早,牛银星听斥候禀报,前方五里有个村落市镇。他立刻计上心来,心中有了一个报复敌军的法子。他很快找来一个指挥使,当众下令道:北面五里市镇是乱贼藏匿埋伏之地,你带人去将他们,说着他便伸出手掌,往下一挥做了个动作。
众武将习惯了约束士卒,听罢顿时哗然,有部将马上说道:既乃市集,定多为平民百姓,咱们岂非滥杀,军法不容哩。
杜充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得讲理,敢情乱贼不会扮成百姓,却要在头上贴字,见到便手舞足蹈,俺是乱贼俺是乱贼,快来杀俺。
众将见他面不改色的滑稽模样,一时没忍住,不少人笑出声来。许多人明显态度转变,这些武夫根本不是善类,在圣公麾下后十分收敛,无非军法严明奖赏足够,恩威手段罢了。
牛银星又语重心长地对众将道:这等乱贼,易杀却不易分辨,最好的法子,就是全部夷为平地,敌兵还如何藏匿,莫非还能钻到地底去哩。圣公说过咱们要心慈手软,不过这里是敌人,不杀他们死的就是自家兄弟。打仗就要死人,尔等愿意让敌兵死,还是让自家兄弟死。
众将纷纷附和,刚才那指挥使也干脆爽快地道:末将这就去干。
安排妥当,杜充下令水陆主力拔营继续前行。他登上了海里的旗舰,走进船舱时,顿时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
这船上还真比陆上大帐里更加别致,在战场上,能住这里简直是享受。船舱中家具一应俱全,纸笔砚台都有,船壁上挂着字画,竟然还有一张琴案,上面摆着一张琴。
将军请。牛银星躬身道,这艘船是原来属郑芝龙水师,将领应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将军英雄了得,屈尊了。
杜充马上说道:咱们得讲理,本将胸中无甚墨水,却敬重胸有韬略的儒将,像牛参军这样的人。啧啧,运筹帷幄,风范了得你,让人进来给本将弹奏一曲,让本将也熏熏修养操守。
随军文吏一听话里有尊重之意,甚是高兴,作揖道:小人斗胆,只怕贻笑大方。
那文吏上前调试,却发现琴弦断了一根,便忙活着修琴。两炷香功夫后才弄好,牛银星和杜充饶有兴致地坐在椅子上,唤来侍卫泡茶。
叮咚清脆的琴声终于落珠成曲,从水面向四周荡漾。牛银星一脸陶醉的样子,一边听琴,一边观赏着战船,甲板上子母炮黑洞洞的炮口和狰狞的金属暗光披甲执锐的将士猎猎的战旗,形成一道粗犷而壮观的风景,而清脆雅致的琴声似乎不合时宜,却又与之浑然一体。牛银星和杜充对这样的反差却是十分受用。
几支曲子过后,忽见岸上大火闪烁,浓烟滚滚,风中似乎听到了嘈杂的惨呼。
牛银星从船舱的窗户上定睛看了许久,看清楚了自己派的人干的好事,忽然仰头哈哈大笑,抚掌道:痛快痛快老子最恨受窝囊气。
弹琴的随军文吏顷刻便毛骨悚然,指下琴声也微微走调,又怕极了杜充,脸色更加苍白。
好在牛银星压根听不出走调,似乎只要是琴声就可以了,不过附庸风雅而已,又何必在意曲子好坏他端起桌案上刚泡的茶杯,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气,抬头观赏着那血火之中的惨状,不知是在品尝琴声与茶香,还是在享受暴戾性情的释放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