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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只管忙去。
夏槿也要走,被沈信一把拉住,他道:“你也来。”
夏槿于是跟上,两人向大厨房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一个十分年轻的醉醺醺的声音说道:“俺要去提亲,师父给俺去提亲!”
“有时间了去。”年老的声音十分的和蔼。
“哈哈哈哈哈。”醉醺醺的声音笑起来:“师父骗我……师父别骗我……呜呜呜呜呜……我知道师父在骗我……她早就成亲了对不对……说好的等我……”年轻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
年老的声音温和的劝:“……以后还能遇到好的。”
“可是……那不是她了啊……再好也不是她了……”
有一个壮年的声音呵斥:“别叫唤,隔不了一段时间就得喝酒叫唤,有啥用?”
“……我就是想她……我不在几年……她被逼嫁人……也很苦吧……听说跳了水里捞上来……男人对她还不好……”
“你要是想就去抢她。”
“……我去找她……娃抱着她的腿不撒手……我要带上一起走……娃娃说,要娘也要爹……她……她就回去了……呜呜呜……”
“要是俺,提上就走,以后总能叫俺爹。”
“……我能怎么办?……她舍不得的,我也舍不得……”
“啥咋办?别再喊……要是喊有用,驴都叫不过俺。”
“……”
夏槿跟着沈信走近,看清了灶房里的情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灶台边翻炒。他五十左右的年纪,精神铄矍,十分和蔼的样貌,人有些微微的发福,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腿上盖着毯子看不见下面的样貌。上身微微侧倾着,好够着锅台干活,眼神时不时望一下喝酒的青年,眼底尽是和蔼柔和。
那喝酒的青年,瘫坐在地上,靠着背后的柴火堆,一手酒坛,一手手帕,边喝,边看,边哭,边笑。二十出头的年纪,俊秀的脸上尽是落寞和岁月的风霜。
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在烧火,跟铁头的憨厚粗壮不同,他的高壮里带着凶悍和势猛。
沈信进去,直接跪倒在老者跟前,一拜不起。
“弟子不孝,连累师父颠沛流离。”
自从沈信被拿下,皇帝要完全接手沈家军,就要把沈信留在西北的亲信全部除去。
所以,在沈信重伤被押送流放的日子里,也正是西北诸人狼狈逃窜的时候。
直到沈信落脚隐居下来,寒笙能够出去联络,大家才渐渐的归拢安定。
老者从灶台间回神,看向地上跪着的男人,须臾愕然又须臾回神,脸上带着欣喜又带着心疼,一双手颤颤巍巍俯身去扶。
他是沈信刚进军营时,在火头军的师父。
世人皆知,镇国公镇国大将军沈信,有师父二人。
一人是老国公的客卿兼知己,国公府所有亲卫暗卫总教头,在望朔城破时独战千人,身中数剑而不倒,最后随老国公去了的,剑道名震天下的第一剑士,广禄公子。
一人是兵法谋略独步天下,被老国公奉为上宾,能独自坐镇中军,调度千军万马,一生鲜有败绩的,天下第一谋士,被所有人尊称一声先生的,左有道左先生。
但却没有人知道,沈信还有一位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