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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灵中取出一柄长剑。
剑身深蓝,寒光熠熠,菱格的花纹古朴,镶嵌着不知名的宝石,剑柄悬挂着一缕白色的同心结剑穗。
白漓抚摸着这柄长剑:“这把剑,原是不寻的,名唤忘归。”
剑上充斥着古拙的剑意,如朝日清风,如鹤坠闲云,令人内心沉静。
她又看向晚晚:“归晚,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虽是尊上的生身之母,却无任何母子情分。如今,尊上不愿见我,谢无渊也恨我,我一直都没办法当面将此剑归还。我便拜托你,将这柄剑送到谢家,物归原主。”
白漓这番话说的恳切,竟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晚晚眉头微蹙,于指尖牵出一抹仙力探入白漓识海,才发觉她时日竟已无多了。
她吃了一惊。
明明迟夙还告诉过她,白漓修为已失,但作为妖族,活个几百岁不是问题的,为何今日却灵脉枯竭,寿命已尽?
晚晚虽然放弃了飞升,但修为尤其深厚,很快就探出了缘由。
她的妖丹碎了,回天乏力。
晚晚不解:“白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是碎了妖丹而已,我也曾死过。你们两千年都能相守,而我和不寻却互相仇恨了一生。”
白漓微微笑了一下,眼中有解脱之意,“没有他的日子不痛快,不想活了。”
晚晚正欲再问什么时,她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而说起了一个晚晚意想不到的人。
“渊烁离的国师祭川,是我亲手杀的。”
这件事晚晚也听迟夙说过,当时她还在想,白漓是如何在重伤之下,将祭川杀死的。
“这个男人,他说他喜欢我,可是我的心早死了。”
白漓脸上仍旧是淡淡的,似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人和事。
“他前一刻还在害我的孩子,下一刻就来救我,当真可笑。”
晚晚的眸子有些冷,她心中没有惋惜,只觉得白漓果真是变了许多,大概真的只有失去一切后,人才能清醒吧?
她不是迟夙,不能为他决定什么,也不能帮他决定要不要原谅一个人。
白漓不愿多说这些,只轻轻握住了晚晚的手,目光落在她高高耸起的腹部:
“我可能见不到这两个小娃娃出生了。”
她终于慢慢学会做一个母亲,时光却没办法倒流,她欠迟夙的,永远都无法弥补。
“都是报应。”
她自嘲一笑:“没有死在他手上,也出乎我的意料。明明我们在秘境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想杀了我呢,这可能是我最好的下场了。”
她将忘归剑放在她手中,语气轻松道:“归晚,来,我教你编剑穗。”
她看了眼晚晚珍视无比的兔毛,笑了笑,“先用我这里的兔毛练习吧。”
晚晚认认真真地将这些毛发收集起来,又放回了特制的小口袋中。
白漓很耐心的教她,直到她终于可以完整地编出一根剑穗,用兔毛勾出花样。
她身子重,无法久坐,看天色不早,便打算告辞。
待晚晚离开时,紧闭的院门内传来白漓的低吟浅唱,悲哀婉转。
“寒灯纸上,梨花雨凉,等风雪又一年,等那一个不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