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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得明王寂静相而已。”灰艮合十还礼,“明王寂静相大成之时,便能立时驱除法身灵魂。以贫僧目前的修为,眼下要想不杀伤这位大秦人,只能缓缓图之。”
“多谢国师。”为了大秦人方岩也不管什么面子了,连声道谢,“缓缓图之究竟要多久?”
“快则一个时辰。”灰艮不再说话,打坐养神,好像在等待什么。
这个地下的峰顶孤岛慢慢安静下来,火把将众人面容照的忽明忽暗,不远处的大秦人通体闪光,数十明王相已然尽数缩进他体内,众人静待结果出现。
良久……
王承恩突然道:“子成兄,你我当年曾有一面之缘……”
灰艮一愣,眼中精光爆射,随即垂下眼帘,神色如常:“多少年没人这么叫我了……王先生你是?”
杨黛奇怪的看着灰艮,低声自语:“他居然是南陈的长沙郡王?”
方岩茫然看着杨黛,他只知道郡王就是皇室子孙。自南陈灭国到贞观年间虽不过四十年,但前朝之事从来都为朝廷讳莫如深,方岩这等普通百姓哪里知道长沙郡王是何许人也?
南陈灭于隋炀帝杨广之手,这是当时还是皇子的杨广最大的战功。登基后的杨广好大喜功,对自己的丰功伟绩自然大书特书,所以杨黛看过不少南陈的记载,于是低声对方岩诉说大概。
大隋开皇二年,天下尚未一统。当时南朝陈国的陈宣帝驾崩,太子陈叔宝与二皇子陈叔陵、长沙王陈叔坚守灵。静坐之时二皇子陈叔陵突然暴起,用药刀砍中太子陈叔宝的颈部,幸好陈叔坚冲上去夺下武器,陈叔宝才得以逃脱。陈叔宝登基后沉迷酒色,就是着名的陈后主,而陈叔坚以护驾之功得势,行事骄纵不法,后来被陈后主贬去了地方。陈叔坚心生不满,就用巫术诅咒陈后主。陈后主得知后将其捉拿入狱,最终还是念在手足之情放了他。几年后陈叔坚复出,又成为大将军。南陈灭国后陈叔坚归了大隋,再往后不知去向。今天才得知是去突厥做了国师。
陈叔坚生平之大起大落,当真令人感慨。不过方岩奇怪的是,陈叔坚是怎么从一位皇族,变成眼前这个活僵尸的?
王承恩和灰艮的对话还在继续……
王承恩以礼相还,“先父北齐王琳,在下原名王毅。”要知道当时世家子都自矜身世,不会去做伺候人的营生;即便是家道中落的普通人家也不会去做奴仆,毕竟良家子都是不甘心入贱籍的。王承恩这些年所作所为皆是君子之风,早就不以太监的身份为耻,言谈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灰艮肃立拱手,“原来是忠武公之后。”王琳是文武双全的北齐名臣,死后谥号忠武,他军功盖世却不骄横自满,文治定邦却两袖清风,四十八岁壮年之时为国殉身,无论田野农夫或饱学大儒都痛哭落泪,是以灰艮肃然起敬。他毕竟是江南世家子弟,还是要对忠臣良将表示起码的尊重。
两个老家伙居然是故人,方岩杨黛在一旁静静听他们聊往事。
“子成兄,其实你我在瓜州曾有一面之缘,当时王妃夫人也在。”陈叔坚和王妃沈氏曾在瓜州一间酒馆做酒保,当时王承恩正执掌大隋谍探,对这些前朝王室自然会格外留意。
灰艮回想了片刻才道:“当时隋炀帝陛下正要北伐高句丽,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叫苦连天。我和王妃沈氏算是前朝国宾,原本各种银钱税赋都于我无关。想不到小吏想从中渔利,于是百般欺辱刁难,我忍不住就想血洗衙门。你来拜访之时我正打算动手。”
“后来呢……”想不到灰艮还有这番经历,方岩忍不住问道。
“既然王先生来了,我当时自然忍住了没动手。不过瓜州衙门上下二百余人都在半年里得病而亡,死状甚是凄惨,随后我便西出玉门,去了突厥。”灰艮转头向王承恩问道:“不知道瓜州之事后来如何了,先生可曾过问?”
“长安距瓜州两千余里,我当时只是路过,事后看了下卷宗便怀疑那些人是被诅咒而死。当时正值对高句丽用兵之时,我没有精力去管瓜州之事,只能变成悬案了。”王承恩摇了摇头,“只是我不明白,当年江南的潇洒皇子怎么变成身如朽木的突厥国师?”
“人世间沉浮起落数十年,所见所闻都是人间惨剧,对于身而为人早就麻木了。”灰艮嘴角抽动,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苦笑,“少年时国破家亡、兄弟相残。中年时妻离子散,无家可归。老年时在塞外见过无数同类相食,行同禽兽……人,当真不配立于这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