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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猎刀回应道,接着就将其高举起来往下用力一剁,将一整条鹿腿给卸了下来,“趁着现在天空上还没有密布乌云,我们快点儿把这些活儿都做完吧;而在乌云开始出现之后......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弓弦拆下来收好,省得被雨水淋湿之后就受潮无法使用了。”
“听你的,老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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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巴里听到的青头燕雀的鸣叫声不是假的,或者说那些鸟雀是在瞎叫唤——在巴里等长弓手们处理好了收集来的所有淡水与猎物、并吃完了午饭之后,天空中就开始出现了乌云,而空气也同样变得沉重了起来,让森林里的蚊子与苍蝇的叫声显得越发烦人。
发现森林上空都能看到乌云之后,巴里等长弓手们就以最快的速度熄灭了篝火,并将自己等人处理猎物剩下的‘残次品’都给简单掩埋了起来,接着就重新开始了行军,向着东北方向走去,背后与腰后都带上了足够的饮水与食物。
“还没下雨,这天气就这样儿了,真叫人觉得不如现在赶紧一股脑儿都下下来完了......”将自己头上戴着的兜帽给摘了下来,一个长弓手一边保持着步伐迈动频率向前快走着,一边低声抱怨着,要不是头上一起戴着的皮制头盔摘下来后身上没地方放,他早就把这个很容易闷汗的玩意儿给摘下来了,“气温更热,空气更闷......这一带变成了猎手之神的面包烤炉了吗?”
“我想猎手之神不会没事儿烤面包玩,祂应该更喜欢烤肉才对。”这个长弓手话音刚落,走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个长弓手就搭上了茬儿,并说了一句俏皮话,让附近几个同样原本注意力只在赶路上的同伴看向了他们两个,“不过祂如果发现祂烤的是你的话,那么祂肯定会选择烤黑面包,它可比你好吃多了。”
“哈哈哈哈......”听到了那个长弓手的揶揄之言后,几个长弓手都放声大笑了起来,直到附近几个显然是老手的长弓手瞪了他们一眼后,这股笑声才停止,让他们明智地选择压低了各自的音量。
“快下雨了,各种虫子都出来了......”笑声停止了没几秒钟,又有一个长弓手开口了,只不过说得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而是以抱怨居多,“就这乌云汇聚的速度......我们今天晚上该不会淋着水睡觉吧?那我宁肯拿着一把面包铲直接冲向敌人......”
“你要真这么干的话,那么你起码要不吃不喝不睡并连续狂奔上至少五天,才有可能干得出来如此壮举了,兄弟。”另外一个长弓手耸了耸肩说道,在出发之前他们就知道了鹿角堡主力部队的大致位置,这使得他们的任务根本不是在两三天就能完成的,恐怕光是赶路就占了绝大多数时间,真正的战斗之类的反而就是一两天的事儿,“省点儿口舌吧,兄弟,说不定等到我们摸到了敌人营地边缘的时候,你就该说宁肯淋雨睡觉也比跟敌人干仗强了......”
“小伙子们的兴致还挺高,看来在暴雨下来之前是不用担心他们了。”瞟了一眼周围一边赶路一边斗嘴的长弓手们,称呼巴里为‘老伙计’的长弓手啐了口唾沫说道,右手握着长弓的弓身跟扛着长矛一样,而其上的弓弦已经被拆下来,以免随时都有可能降下的雨水会将其打湿,“还好,如果下暴雨的话,敌人的军队也不可能在暴雨之中行军,那样走起路来也就比在沼泽地里前行快一点儿,却要忍受着暴雨倾盆,以及可能性很小却始终存在的雷暴......”
“换句话说,他们不得不扎营,还是固定于一地,我们这些长弓手却能快速行动,朋友。”巴里咧了咧嘴,他已经感受到空气变得越来越闷了,甚至都产生了一种可以用自己的猎刀将空气化成一块块儿固态的错觉,这也变相意味着,暴雨随时都有可能降下,并且规模小不起来,“多谢这场还没有下起来的暴雨,我们不会被杀死的几率提升了不少。”
“谁知道到时候具体会怎样,敌人那边肯定也有长弓手,说不定还有更难缠的家伙,老伙计。”那个长弓手摇了摇头,他听说过在贵族骑士们的采邑军队之中,总会存在着一些特殊的家伙,也就是传闻中的职业者,相对常见的就是各种侦察兵与暗探间谍,不常见的肯定会更难缠,否则也就不会不常见了,“希望不会有,否则的话暴雨可能只减少我们几个人的伤亡,而不是几十个了。”
“你该不会是认为,敌人的队伍里会有巡林客,或者其他强悍得仅次于贵族骑士的家伙吧?朋友?”巴里耸了耸肩问道,对于所谓的职业者,他所知道的也就只有巡林客了,毕竟按照传闻来说,巡林客绝大多数都是猎人出身,或者确切而言巡林客就是全方面加强的猎人,使得他们在森林中或者伏击战中显得尤为棘手,“不过,真要是那样儿的话......”
“我们就要小心了,至少在给予袭扰的时候,要做好射完三四箭就脚底抹油的准备,老伙计。”那个长弓手呼出了一口气来,“真要是有敌人的巡林客的话,那么......”
还没等那个长弓手把话说完,低沉的雷鸣声就让他选择了闭嘴:一道叉状闪电撕裂了已经变得相当暗沉的天空,让其短暂地明亮了一秒钟,接着所有长弓手就感受到了骤然而起的刮风,如同飓风般的力道吹起了他们的头发与兜帽斗篷,将从周围树木上卷下来的树叶与断枝全都甩在了他们的脸上,让不少长弓手都下意识地咒骂出售,其中好几个用的还是描述猎手之神的某些身体部位的措辞,听着相当粗俗不堪。
不知道过了半分钟,还是好几分钟,风突然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近乎于灰色的雨幕,以相当快的速度向着巴里等人飘来。
暴雨,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