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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家常便服的少女在陈绪的话语中呆愣了许久。
很快“女儿”问了一个出于陈绪意料的问题：
“所以······互帮互助的标准是什么，谁又能评判双方的付出是相等的？由关系中的强者评判吗？”
陈绪顿时在少女凌厉的话语压迫下大脑宕机。
这种没有明确标准的家庭相互付出关系本就是一本暧昧的糊涂账。
帐算得太明确就会被冠以“家庭不睦”的污名，帐不算清就是仅仅依据各不相同的个人道德标而各不相同的糊涂账，一百个人里有一百本账目。要是遇上那种干脆“没有道德就不被绑架”奇葩就变成狗血的伦理剧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龃龉之一，这种冲突最后大多数还是变成双方中的强者用现实中的实力压下争端。
背对着陈绪的少女挽起耳畔的长发，继续问：“您这是想又当选手又当裁判？”
陈绪闻言，抿了抿下唇，眼神深处忽然凌厉起来，语气温和地问道：
“要不我们现在就定下一个标准？。”
“女儿”微抬螓首，起身直视陈绪，某种不属于人类的质感从少女柔软的躯体中如丛林巨蟒抬头般涌现。
无法言语形容的质感，或者说——他还没资格去感受它。
“我现在帮你，日后你将我的躯体还给我”
她不是“人”。
陈绪在心中无力地感叹。
我就知道······
意识到了什么的陈某人此时扭头看向摆着祭品的“坟”。
那么这位姐姐一定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吧？
一个家庭里的。
一个精神非人，一个真的非人，这位姐姐是个正常人，还是正常老死的……
这怎么看也是不正常吧？
“女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陈绪的胡思乱想：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面前的少女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看不出任何妥协的余地
陈绪轻叹一声。
“唉”
能够令那个阴间人不将躯体还给这个名义上的“女儿”的理由肯定也能说服他。
但，陈绪有种微弱，但鉴定的预感——如果不答应她，他就死定了。
未来的破事还是留给未来解决吧……
陈绪近乎摆烂地答应道：
“好”
少女也显然没想到陈绪会这样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她本还是打算用些手段的……
“女儿”愣了一下后，旋即态度温和地回应道：
“好”
等到满意答复的少女俯身将祭品收回篮子中。
她在乎，但也不在乎陈绪是否祭拜，或许这只是她自己给自己的习惯。
而预感自己未来又多了几个大麻烦的陈绪坐立不安地在一旁来回踱步。
“你要吗？”
身后传来的少女声音令陈绪身形挺住。
转身看去，少女正一手拿个一个酷似苹果的水果递给他。
另一手上的“苹果”已经出现了几个啃食后的口子，露出鲜嫩多汁的白色果肉。
“要。”
陈绪伸手接过。
分享与接受他人食物是表示信任的象征。
正要咬上一口，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给的名字，顾青筠”
陈绪听后手上一顿。
斩断地这么彻底吗？
他过了几息方才缓缓回答道：
“我现在的名字叫——陈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