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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是谁?”
呜呜咽咽,一会儿像是极北的原野穿堂而过的呼啸的风,伴随着空空冷冷的气息,翻起一阵上下摇摆的稻田巨浪;一会儿又阴声细气,恍如自言自语,自怨自艾,冰冷黏腻如同鬼蛇攀附。
“鬼!鬼啊——”
一声尖叫,紧随着又戛然而止。
达克斯收回砸出铁锤的手,慢条斯理放下手头刚挑好的今晚要玩的刑具,垂眼,摇曳的橙黄色的烛火下,毁去半张脸的狰狞疤痕阴狠冷酷:“装神弄鬼。出来!”
无人应。
当然无人应了,付时屠无语,她又不是傻,难道还跳出去来句“大爷在此”来彰显存在感然后被射成筛子不成。
至于歌声,业务需要业务需要。
总要突出点她与众不同不是。
她继续唱着曲调诡怪的歌谣,手里摇晃着的,是一把周身黯淡的笔直刀刃。
刀鞘撞打在石壁铁栅栏上,发出不规则的“磕呲咔”的声响,纤细的身影如同一线明淡模糊的笔绘,又像是孩童手中横冲直撞的纸鸢,在血迹斑斑的阴森牢笼中轻巧起伏。
“竹笼眼,竹笼眼……你背后的人是谁!”
“喝——喝——”达克斯身边伺候的枯瘦牢头喘着压抑的粗气,死死盯着地上被达克斯随手砸破了脑袋的同伴,咬住牙关,吞下口中的恐惧。
太安静了!
这里位于王宫地牢的最深处,怎么可能让人一路如此没哟动静的就到了这里?
对方太强!
或者,难不成,真的是鬼?
牢头在这地狱见过太多怨鬼和仇恨,更别说身边立着的就是只“厉鬼”!
“谁——唔。”又是一个来不及发出声音的,付时屠收回手里当棍子抡的长刀,继续深入。
“笼子里的鸟儿,什么时候才能飞出鸟笼……呀。”
突然,她住口了。
既不是因为地牢里猛然迎接她的恍然地狱的场景,也不是和位于地狱之景最中央的,被吊挂的惨烈人影。
而是,从铁栅门缝隙里飘出来的,几乎是原汁原味的味道!
真的是原汁原味——瞧那骨子蛋白质腐烂霉菌蔓延的味道,没有福尔马林压制,真是压都压不住。
付时屠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多做功课就跑来“深入虎穴”,谁知道虎穴里面迎接的可能不只是美美的人质和凶残的虎豹,还可能是虎豹不讲卫生留下的食物残渣啊!
她弯腰撕下一块衬衫边角,临时做了个简陋的口罩,蒙住口鼻。
腰腹处缺了布料的地儿凉幽幽的透风,付时屠决定速战速决。
而随着她战略的改变,地底下久不见日光的地头蛇们的第一感受就是,更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先前的歌声虽然阴诡,却多多少少提示了来人距离的大致范围,让人心里在极度恐惧中有所依仗,而如今……
就在这样一种血腥的混沌中,倒下了最后一个喽啰。
这时候,女人现身了,话不多说,直接拔出了刀,上前就是一道劈斩!
达克斯看清楚了眼前的细瘦人影,冷笑,右手拎起长鞭把手横向一挡,左手中刺刀向前猛然滑出!
长刀锋刃碰撞到长鞭粗粝的手柄上,映出达克斯一双阴长的眼轻蔑的光,然而就当这是,那股轻蔑突兀一僵……转换为不可思议。
达克斯眼睁睁看着迎面而来的长刀轻描淡写的落撞到长鞭鞭柄,然后——
如若无物地穿过鞭柄,格住了他的喉咙!
付时屠微笑,系着口罩的脸上,一双眉眼晕着深沉混沌的茶色,漫不经心:“哎呀,你输了。自己看着办还是我来?”
这样无厘头的话。
达克斯眼中的震惊却慢慢褪去,然后转变为嘶哑的了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帝、国、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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