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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要为父守孝三年,以报养育之恩!此间,夫妻二人,食不同桌、睡不同衾、居不同屋。不纳妾、不入仕、不近酒色。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身麻衣的扈如心,蹙着细柳眉,神情冷然地站在一旁,听了这誓言,身子晃了晃,身边的芳枝眼疾手快地稳住了她。
和前世一样,县主揉了揉鬓边的白花,清冷地将杨嬷嬷指给了扈如心:“从今日起,你陪着夫人,同食同居同床,以坚贞孝侯的孝心。”
芳枝不堪郡主受辱,站出来道:“岂有此理,我们郡主——”
“掌嘴!”清平县主怒斥道!
杨嬷嬷上前就给了芳枝两巴掌,芳枝的脸立时就肿了起来。
打仆即是打主。
扈如心身边的随从立刻站出来:“你们放肆!”
县主府的家丁也站了出来,两方对峙着,剑拔弩张。
只听见县主厉声道:“郡主如今已是圣人亲封的贞孝侯夫人。圣人说了要夫唱妇随,你们这是要忤逆圣意吗?”
“哈!”
扈如心冷笑了一声。
她的眼神狠戾,嗓音软软糯糯,没有什么气势,像是垂髫的孩童在玩笑:“清平县主,你用不着威胁我,也不想想如今许家是什么境地,做人做事莫要自绝后路。”
沈延走了过来,额头的血挂在眼皮子上,看着甚是骇人:“许家是许家,沈家是沈家。若许家能波及沈家,那我们沈家,自然也能波及扈家。”
扈如心头一狠,咬牙切齿:“原来你们娶我打的是这个主意!”
既然撕破了脸,沈延也不再伪装,冷眼看她:“不是你上赶着要嫁入我沈家的吗?热孝娶亲也是你们去跟圣人建言的,不是吗?究竟是谁打谁的主意?”
说罢他不再看她,转过身,继续跪地哭丧。
陆铮看了半晌,低声问道:“沈延如此注重孝道,热孝娶亲都做了,竟也没想过要在守孝前弄个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守孝三年,可就是有些久了。
他问的不是扈如心,而是自己。崔礼礼垂下头没有说话。
前世是这样想过的,他俩也努力过。
谁又能料到沈延长身玉立,竟如此短小精干?
不对,毫不精干。
每次同房不过是例行之事,如隔靴搔痒,毫无欢愉可言。
后来县主死后,才听人说起,沈延根本生不了孩子。难怪这么多年人人都道他洁身自好,难怪县主要他死死顶住这个孝名。
崔礼礼不想让陆铮知道这事,免得他过分得意拿捏住自己,只随口道:“这也是没法子,毕竟县马走得急,这头又顶着孝子牌坊。”
陆铮狐疑地看她,调侃起来:“你倒是会替人开脱。守孝三年,刚为新妇的扈如心不知该如何谢你。”
“她为了沈延都要杀我了。我很害怕的,就让给她吧。”崔礼礼仍旧低着头,将他披风的穗子缠绕在指尖,“大家都求仁得仁,多好。”
“大家?那你求的是哪个‘仁’?”他低头看她光洁的额头。
这话轻飘飘地说出来,像是一句玩笑。
崔礼礼分不清他说的是“仁”还是“人”。
然而,无论哪个字,她都给不出一个答案。
“我呀,求虾仁——”她一拽缰绳,催促马儿调头返回,心虚地说着,“吴掌柜新请来的扬州师傅,做的虾仁甚是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陆铮没有说话。
她继续滔滔不绝:“这虾仁最好是太湖白虾,只是路途遥远,运过来就死了。我就用京郊漠湖里的虾,几个小倌生生剥了一个时辰,才能炒出一盘子来。吃起来鲜美弹牙。若再配上一壶春酿......”
陆铮仍旧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