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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坐在格蓝卡的吧台后面,把手插进有点凌乱的头发里,看上去很焦虑。“他怎么会死呢?”说完,她又躲进闪烁的镜片后面。
一阵恐怖侵袭着雅各布。他意识到事情不正常。克雷·安固然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但接连的非正常死亡足以让人神经紧绷。
“莫名其妙……真他妈莫名其妙!”茶茶自言自语,忽然对着空气大喊起来。
“小文!小文!”
“怎么了,头儿?”空气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给我看看克雷·安死前去过哪儿。”
“好的……哇,头儿,他可是个不怎么爱旅行的死人呢。你看这些圈圈——”
“他一直在城市里?”茶茶惊愕地说,“可是他不是应该去谷城吗?”
“他去了哪儿?”雅各布忍不住问。
一幅立体地图投射到他们面前的空气中。
“安从那天起一直潜伏在兰耀申的住处,就是这座位于盘山路的房子。”小文告诉他们,“不知为何,目标一直在城市里逗留,并没有回乡下的打算。但是安的表现更奇怪——他就那么在原地等了十几天,却没有发回任何消息。我猜测他应该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为了功劳不被抢走,想从直通摩尔拜公司的左山街抄近路回来向你汇报,却在经过黑子胡同时被仇人击杀。因果啊。”他没头没脑地加了这么一句。
“我想知道你这些诡异的推理是跟谁学的。”茶茶阴沉着脸,“你怎么知道是仇人?”
“谁还想要老克雷的命?无非是被他骗得倾家荡产那些人,他一向谨慎小心,总不可能两句口角就闹出人命吧?”
“如果他着急回来,为什么不乘车呢?”雅各布说。
“对呀。”茶茶也在纳闷,“他为什么不乘飞行汽车呢……”
“他会不会是在逃?”沉闷的十几秒钟过后,茶茶忽然说。
“我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小文似乎愣了一下,“头儿,你知道安一向对我有意见——”
茶茶没理他。“他认为只要乘车就会被发现。”她忽然抓住雅各布的胳膊,“他一定是看见了一些东西,雅各。”
“他被兰耀申发现了。”雅各布说。
“我操。”茶茶一只手托着下巴,抬头看着雅各布,“兰耀申发现了,他就得死?”
雅各布害怕了。在安静的车里轻声交谈让诡异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他们探讨的是一个不能细想的话题。
“你把我们拖进麻烦的处境了,茶茶。”
“什么意思?”茶茶敏感地问。
“我说你不该命令安去打探人家。”
“你在埋怨我吗?”茶茶忽然严肃地指着他。“嘿,他最后的几天里为了你一天三时区地守在酒店,现在已经死了,因你而死,不是因我而死。你却认为他的死全都怪我吗?”
雅各布挑起眉毛。
“算了,因谁而死都无所谓啦。”茶茶亏心地摆摆手,“对不起,我心情有点儿糟糕。”
雅各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茶茶从没对谁说过“对不起”,至少他没听见过。
这时车子停进了茶茶的家。茶茶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客厅走去,却在拱形门前停了下来。
“也许你在这儿并不安全,雅各。对你对我都是一样。”
二时区的早晨,雅各布坐在露台边上想着克雷·安和死亡。恒温区天幕之外的远处刮着紫色的电磁风暴,街头的全息电视滚动播放着城际巴士延迟运行的要闻。糟糕的天气反而让他愈加平静,也许他真的要为克雷·安的死负责。有时候没有动机并非可以推卸的借口。
雅各布学着像成年人一样思考问题,这才意识到茶茶刚下了逐客令。他忽然觉得茶茶·卢克这人没什么意思,于是决定离开这里。然而当他换好衣服,却发现自己打不开门。
“你不被准许通过。”机器管家说道。
“什么意思?”雅各布喊,“我是雅各布·兰!”
“我知道。”机器管家说,“雅各布·兰不被准许通过。”
“你不让我出去?”雅各布火气上来了,他抓起茶茶客厅里的一个石杯:“你不怕我砸了你?”
“你不被准许通过。”管家重复道。
雅各布忿忿不平地一屁股坐在客厅里风格略显狂野的沙发上。茶茶总是这么专横,真该有人给她点颜色看看。
茶茶从公司回来的时候,雅各布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有那么一会儿,他能感觉到茶茶就站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敲了敲门。
“雅各。”茶茶叫道,“想聊聊吗?”
“不想。”
门自动开了。茶茶捧着一只纸袋站在门口。
“这是菠萝馅饼。”她说,“我想吃这个好久了,一直没能腾出空来——他们只在三时区卖。”
雅各布没接茬。他飞快地站起身准备出去。
“嘿。”茶茶挡住他的去路,“你得学着接受,雅各,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长大。”
“我什么时候长大轮不到你来决定。”
“没人能照顾你了,你这个笨蛋。”茶茶的声调里带着三分伤人的轻蔑,“我不打算为你的任性买单——如果你觉得委屈,也得先忍着。我再说一遍,克雷因你而死,你得接受它,然后带着羁绊活下去。”
“我他妈没想让那个贼去追踪兰耀申!”雅各布忍无可忍地大喊,“我也没想让你收留我——你——站在那里,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他妈的真可恶,茶茶,我受够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破门而出。
菠萝馅饼散落一地。
茶茶·卢克的形象在他眼中愈发可恶。他总觉得茶茶把他当成一个宠物豢养起来,只为看笑话。既然如此,又何必听她的呢?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来到了墓园门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一趟。带着甜味的空气让他有种罪恶感,然而他并没有带任何能够挖掘的东西。
更何况兰爷爷的墓早就被压实,他怎么会有多余的想法呢?
有什么东西在他身边沙沙作响。在确定那只是树叶后,雅各布才开始仔细端详着那块草地上的方形石板,它就躺在那里,好像一块古怪的白巧克力。上面刻着墓志铭“我为独立而战”。
无数的秘密在泥土下看着他。
雅各布仿佛回到了那个清晨,兰爷爷在短梦里朝天堂挥着手,真的仿佛是解脱。
在兰爷爷生命的黄金时代,有人把一个婴儿放在了只有他能找到的地方。雅各布对自己的由来所知仅限于此。他总是以为还有许多许多年,总有一天,等到兰爷爷年事渐高,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也许他会告诉自己他在什么地方出生,是谁家的孩子。
“你会告诉我吗?”雅各布问那块白色石板,“我知道你把我当自己的孩子养,可你还是挺对不起我的。因为你根本没打算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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