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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低头发短信的时候,方坤默默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车窗外一盏盏路灯,霓虹灯闪烁,将整个道路晕染成片片流动的红黄色。我看着方坤,他看着前方,仿佛我们刚才不曾吵过,脸上没有波澜不惊的、彷佛春天的湖泊。
或许,我现在该关心的不是他,生活里除了爱情,还有许多别的事需要我去关注。我早就知道不是吗?
我低着头对方坤说:“我要去丁依家。”
方坤减慢了车速,微微皱眉:“至于吗?我们吵归吵……”
他刚要提高声音继续讲下去。
我打断他说:“我是有事要去,你别想太多。晚上我会回去的。”
他问:“有什么急事么?都这么晚了。”
我不回答,头扭向一边。
他也不做声了,微微叹了口气。掉头往丁依家驶去。
到了丁依家楼下,方坤下车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快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回头,对他说:“我待会打车回去,你先回去吧。”
此时的他或许觉得我有些无理取闹,有些难以接近,或许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
而此时的我却十分清楚的知道,当你在询问是否可以的时候,其实已经付之于行动,并不需要得到肯定的答案。因为我心里的答案一定是需要,只是我不好讲出来。毕竟在结婚这件事上,你拒绝了我。
可当我听到他发动汽车声音的时候,我有些懊恼。开始责怪自己,也许是自己要求的太多。
我按响了门铃。
丁依看到有些吃惊,眼神里闪出小小的不确定,下一秒就抱住了我说:“左左,我想你了。”
她声音有些震颤,我的眼眶也小小湿润了。真奇怪,其实只不过是几个钟头没见,此刻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我用手点了一下她,说:“傻瓜。”
她笑笑,欠身让我进门。
那么熟悉的房间,虽凌乱,但我的心,生出了温暖,仿佛回到了当初三个怨妇一起生活的状态。51281258
莫名在房间里玩魔兽争霸,见到我来,回头打了个招呼,便又沉浸在游戏中。
丁依拍拍我,手上拿着一杯水,我接过来,她拉着我坐到沙发上,说:“是不是有种胡汉三又回来的感觉?”
“何止啊,衣锦还乡的感觉都有了。”
“是哦……”她坏笑着拖长音,顺手打开电视,“我记得刚刚有个怨妇发短信给我,现在记性不好了,竟然忘记是谁了。”
“好啦,是我是我。”我无可奈何翻一个白眼。
“哎,你的心就放宽一点嘛,方坤挺靠谱的,你要循循善诱。你动不动就跑回娘家诉苦,男人都是很小心眼的……”
我端着水杯说:“我今天来可不是来诉苦的,我是担心你们。”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丁依莫名其妙的望着我。
“你说你妈要来见莫名啊。我刚想仔细问,你就关机了。”我诚恳的看着她。
“唉,我以为什么事呢,手机没电了。”丁依说这话口气虽然依旧轻松,眼神却直勾勾盯着电视,闪过一丝落寞。
“丁依,你跟我说实话,你妈会不会嫌弃莫名?”我压低声音,斜眼偷看一眼莫名。他还在热火朝天的玩游戏,。
丁依面无表情的说:“妈妈问我,男朋友怎样,我说很好。她要见,就让她见吧。我没什么话好解释的。”
“可她知道不知道你们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我问道。
“你怕她嫌弃莫名没房没车?”丁依看着我。
我不说话。
“也许吧,不过这些事没法避免。”丁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少有的低沉,字斟句酌,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忧愁。
“那你跟他说过没?”
“没有,说了也没用。算了,别说这个了。该来的总会来,天塌下来,日子还得照样过。何况,这也没什么。”丁依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我拍拍她的肩,没有再说什么。
我离开的时候,莫名依旧在玩游戏。丁依送我到门口,对我说:“不要着急,会好的。”
我看着她说:“你也是。”
她点点头,笑靥如花。
从丁依家出来,夜已经很深了,空气有点凉,这一刻我下意识地需要一些温暖,于是不禁又想念起方坤来,心里的愠怒也少了些。时间真是一味良药,它让女人产生种种错觉,甚至自觉自愿为男人开脱。
坐在回去的车上,觉得有点无奈,甚至是悲哀。丁依和莫名的烦恼,也许只是“甜蜜的烦恼”,毕竟他们还可以裸婚或者私奔……并不像我和方坤,连结婚这一步也还不知道是否能走到。
心情就这样反反复复,不一会儿回到了楼底下,抬头看见家里的灯开着,知道方坤还没睡,也许是在等我。有点温暖,又有点想逃避:刚吵完架,该说些什么呢?
还没拿出钥匙,方坤就开了门,吓得我反而一愣,
他却很自然地问:“这么晚啊,累不累?......”
于是,我也只好装傻,很自然地换拖鞋、脱外套、洗澡,然后上床睡在方坤身旁。脑子里想着,他也许像个留守儿童等待父母一样,在窗前瞭望了我很久吧。这样想想,心里的怨气又平息一分。
男人每隔七分钟就会有性爱的念头,而我每隔七分钟就结婚的念头。但求婚,我真没想过。我应该怎么求婚呢?拿着鸽子蛋单膝下跪吗?还是扑通一下跪地上,抱着方坤的大腿说:“求你了,娶我吧!”
胡思乱想了很久,我决定要聪明一些。不能盲目,只能智取。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奉子成婚。
虽然我还没有怀孕,但我可以用孩子来试探一下。小表姐怀了孕,前姐夫就舍得掏银子了,可见孩子才是拯救感情的灵丹妙药。
我打算和方坤撒谎说我怀孕了,如果方坤听见我怀孕的消息还不和我结婚,那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不要也罢。如果他同意了,一切就会万事大吉。
但是怎么能把事情自然的说出来呢?我暂时还想不到。今天天时地利人和,方坤主动亲了我,我知道,他想用性来缓和我们两个的关系。
可整个做爱过程我都在走神。方坤的吻里我感觉不到激情,他的抚摸我也感受不到温柔。我的心游离在一个五千米外的地方。恨嫁的心情让我没有爱了,只剩下了唉。
方坤终于被我的消沉感染了,他没了兴致,怒气冲冲下了床,裹了一件浴袍就去冲澡。我这才觉得大事不妙。我连忙坐起来想去抱住他,可是他使劲一扯就走远了。
我坐在床上等他出来,一直等了半个小时。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我也不好受。既然如此,我只有孤注一掷了。男人有时候也很优柔寡断,和女人一样,面对同款不同色的衣服往往不知道怎么选择,这时就需要别人帮他做一个决定。
方坤出了卫生间,我拉他坐在床上,说有话要讲。他沉默的坐下,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床单上,打湿了雪白的床单。看起来好像是床单在哭泣。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想想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想想朝鲜健康长寿的金正日,想想拯救大兵瑞恩,想想每天都要不停做爱的AV女优……我的勇气就像豆浆机一样运转了,把肚子里的话煮熟了,慢慢推倒了嘴边。
深吸一口气,我说:“有一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我怀孕了。”
方坤“嗖”地站起来,说:“你确定?”
我说:“嗯。”
方坤马上就说:“流产吧,我帮你预约。”
这句话重重向我砸来,把我砸的头破血流。虽然我根本没怀孕,但还是忍不住哭了。
“这话你都讲的出来?”我抽泣着说,一边哭一边偷看方坤的表情。
方坤在冷笑,他说:“韩左左,我是个男人。我一直很爱惜你,坚持用套。你绝对不可能怀孕。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那也绝对不是我的。你到底是撒谎还是背叛了我,我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我的心理防线迅速决堤了,赶紧低头认错,大实话脱口而出:“我错了,我承认撒谎了,我没怀孕。我撒谎只是想和你结婚。”
方坤一本正经的问我:“左左,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和我在一起,是爱我还是爱婚姻本身?”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从没想过。
所以我没有马上回答出“我爱你”。我怔怔的坐着,想着到底应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方坤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
他没再说什么,关灯,躺下就睡了。黑暗中,我坐着,张了张嘴,叹出一口气,也躺了下去。我从后面抱住方坤,轻轻的跟他讲,对不起。
他并不做声,只是握住了我伸过去的手。
后来,最让丁依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丁依在事过境迁之后跟我们讲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是云淡风轻,但我听的,却有些心惊肉跳的难过。
那天丁妈妈经过几千里的飞行,终于来到了北京。丁依和莫名一大早就起床准备,检查一下已经收拾过好几次的屋子,害怕有点洁癖的丁妈妈会从里面找出一根头发,于是小题大做,趁机爆发。
当然,即使没有借口,丁依心里清楚,妈妈还是会爆发的,只是早晚的事情。
接机那天,莫名从早晨起床就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让丁依心里很是不爽快,这不就是还没见面就输了么?
两个人打车去到机场,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丁妈妈从出口走出来,丁妈妈是典型的江浙女人,虽然上了年纪,却还是能把衣服穿得很有味道。她很优雅地走到丁依和莫名面前,抱了抱丁依,抱怨小丫头还是瘦了,很是心痛。
当丁依把莫名介绍给妈妈的时候,却开始尴尬,先是莫名一副失神的样子矗在一边,连丁妈妈手上的行李箱都忘了接过来,后是丁妈妈从头到脚打量了莫名一番后,微微的皱眉让丁依看在了眼里,也狠狠记在心上。
人的第一印象最重要,可这一开局,就吃了败仗,丁依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好不容易,丁依嬉笑着打破了僵局,三人前后脚走出了机场,去饭馆里给丁妈妈接风洗尘。
首都机场今天特别不好打车,等了好久才等到的士,丁妈妈坐在车上,看似不经意地说:“小莫啊,这北京打个车也真不容易,还是要有车比较好啊!不然上个班也不方便对吧?”
丁依看见莫名身体明显直了一下,莫名毕竟还是年轻,竟然就脸红了,吱吱咕咕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丁依一看这个场景,赶紧打圆场:“妈,你还真不知道,现在北京开车的比打车的还难,什么单双号限行啦,什么停车费涨价啦,搞得你头昏脑胀!”
丁妈妈看了女儿一眼,不作声了。
接下来的一顿饭倒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丁妈妈没有再发出什么会刺激到莫名的信号,莫名也好像慢慢回过神了,殷勤地给丁妈妈夹菜,一顿饭其乐融融。
饭后,三人回到了丁依和莫名的房子里,丁妈妈没有多说什么就去房间休息了,关上房门的一刻,丁依和莫名差点弹冠相庆!丁依甚至天真地想,说不定就这样过关了?
当然,事实很快无情地打破了丁依的乐观想象。
丁妈妈在的几天,丁依几乎寸步不离陪着妈妈,逛逛街,吃吃小吃,倒也过得轻松快乐。直到丁妈妈回去的那天,在机场,丁妈妈支走莫名去买饮料,拉着丁依说出憋了几天的话:
“宝贝儿,不是妈妈说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年轻人相信只要有爱情总会幸福。可是,妈妈作为过来人,只想跟你说,有些事真的不像你现在想的这样,有些弯路能不走还是不走好!莫名是对你很好,我看得出来,可是,你想想,他一个月就那4000来块钱,别说在北京了,在咱们老家也很难吃饱,还敢指望他把你养得好好的?而且,他的家境我也问过了,并不像是能帮到你们的样子……”
丁依听到这些,脑袋像过电一样:天啊,原来莫名和妈妈瞒着自己也是过过招的,而且很明显,败的是莫名!
想到这里,丁依不禁心疼起莫名来。于是,胡乱搪塞了妈妈几句,便把丁妈妈送上了飞机。
丁妈妈当然明白女儿,也清楚女儿的性格,不好再说什么,带着几万个不放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