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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现在,老房子终于要拆迁了。而且曾经生活在老街上的程一路,恰恰是拆迁改建工程的常务副组长。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程一路已经计划好了老首长来南州后的安排,当然首先是同所有在南州的老部下见面,然后他想安排老首长去一趟南州禅寺,虽然老首长不信佛,但去看看也无妨。如果老首长兴趣好,他还想请他到湖西去,到程一路的老家看看。那地方也曾经过战争的洗礼,对老首长来说,可能会更亲切些。生活问题,他已让接待处详细安排,老首长在级别上是大军区级,即使不搞兴师动众,但到地方来后,由组织出面接待也是理所应当。想到这儿,程一路觉得还是应该把老首长来南州的事,向任怀航书记汇报一下。不然事后问起就被动了。因此,五一节早晨,程一路一起床,就给任怀航打电话,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任怀航对级别问题十分敏感,立即吩咐程一路好好接待,他如果有时间的话,将赶回南州亲自陪同。
中午,冯军和刘卓照提前赶来了,大家就一同在湖海山庄就餐。冯军和刘卓照都是今年常委换届的竞争人选,席间大家却都不说,只谈在部队里的事。鲁胡生前前后后,像个勤务兵一般。王志满跟程一路说到市委刚出台的优化环境的政策文件,边开玩笑边说:“这可真的断了我们的一条财路。现在是公开保护了。”
“话不能这么说”,程一路打断道:“那个文件也没说对违法的要保护。说得很清楚,至于断了你们的路,说明你们以前走的就不是正路。不是正路却要罚钱,这只是你们公安的内部规矩。”
“其实,要我说,还不如一切公开了好。一个愿卖,一个愿买,生意两清,堵也堵不住。你看这些年,这是越堵越多,越堵越猖狂。”刘卓照边将菜放进嘴里,边笑说。
“你啊,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冯军道:“不过说得倒也实在,真要放开了,税收说不定能增长不少,像那什么爱滋病,我看也不会再有了。一切正规运作,定期检查,形成产业化。”
程一路笑着,说:“越说越不像话了,有点离谱了。传出去不好。”他转过头问鲁胡生,“南日最近形势如何啊?”
“一派大好”,鲁胡生哈哈笑道。
“一派大好?我看也未必。不过蒋和川发了,圈了那么多地,就不得了了”,刘卓照说。
冯军却回过头来,问程一路是不是由他来负责滨江大道的改建,程一路说是,刚定的。冯军笑着,望着程一路,“这可是个好差事,不行,向怀航书记建议建议,把我调来给你做助手,如何?”
“我可担当不起”,程一路依然笑着。
“不想要就明说,别打什么官话”,冯军咋呼道。
这时候,程一路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个陌生的。程一路就接了过来,却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年轻的,向程一路问节日好。程一路想这是谁呢?正愣时,对方先说了,“我是简韵,秘书长不记得哪?”
“啊,是你啊,小简,你好。”
“也就是打个电话问声节日好,您忙,我挂了”,简韵没等程一路同意,就收了线。
程一路握着响着忙音的手机,呆了一瞬。冯军马上说道:“可不能这样啊,团长,我可是要告诉晓玉同志的。”
“你告诉什么?同志之间,正常往来”,程一路望着冯军,眯着眼。
饭后大家开始打牌,一边说笑。老首长的飞机,正点的话,要到晚上七点。这一下午的时间,看来就只有在牌桌上度过了。中间,程一路又接到好几个电话,还有短信,大都是问候节日的。现在的人,大概都有了节日综合症。不论什么节,只要是节,都搞得一本正经。短信满天飞,直乐坏了短信运营商。程一路一般不回,他在手机上打字速度比在电脑上还要慢。而且,手机上很多字的拆字,根本不是你所能想像出来的。短信接得多了,有时他看着也笑。有些短信很有些意思,更有意思的是有些人把别人发给他的短信直接转发过来,连别人的名字都一道照搬。
但是,简韵的电话,今天却让程一路有些高兴。
叶峰也打来了电话,请程一路到省城去作客,顺便指导指导他们公司。程一路说没有时间啦,等以后吧。叶峰有意识地提到了任怀航,说刚刚中午在一起,任书记的酒量好像更见长了。程一路只是哈哈地应付,他明白叶峰话的意思,就是我不仅仅能找到你程一路,我更能找到任怀航。对滨江大道的改建,程一路心里还是一片漆黑,他想等到长假以后,再真正地进入进去。至于谁来承建,他早想好了,公开招标,阳光操作。
当然,真到了招标时,程一路能说多少话,能做多少主,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样大的工程,上面的组长副组长,个个都不可能只是挂名的。常务常务,主要是在做事上,而不是在决策上。这可能也正是任怀航坚持要让他来出任常务副组长的原因。现在想来,对于任怀航来说,能名正言顺地负责滨江大道改建工程并且又能很好地为他所用的人选,除了秘书长程一路,确实是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马洪涛跟随到九寨沟的大部队,已经到了成都。刚下飞机,就打电话来报了个平安。马洪涛做事一向谨慎,特别是做后勤这一摊子,让人放心。不过,程一路还是在电话里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大部队在外,安全第一。
虽然是在打牌,但是桌上的四个人,电话此停彼响,牌也打得索然无味。有时候,个别电话还得出了包厢门接,其它人就只好玩着手中的牌。谁都有私密,对于今天牌桌上的四个人来说,心照不宣,知此知彼。只有鲁胡生,大概是满屋跑得累了,靠在沙发上睡觉。他的鼾声,一点没有因为电话而收到干扰。程一路看着,笑了笑。
就在这时,程一路的手机又响了。吴兰兰在机场说:“我们到了,飞机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