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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我再也没有可能早恋了。
那个时候还很单纯,想法也不与时俱进。就像当今的各种“门”事件一样,哭天抹泪的当儿,自己已然不动声色地火了。
我应该想到,就在各路神仙对着我的背影指指点点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众多男生的YY女神。
我所有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他们知道我的住址和门牌号,每天早晨我会在订购的奶瓶上发现诸如“喝哪儿补哪儿”之类的小纸条;体检的那一天,他们用十个烤串收买了一个女生偷了我的体检报告,把其中一项很感兴趣的数据圈上小红圈儿;每每校长要我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台下掌声雷动堪比省长视察;后来有一次我在讲台上跌了一跤,马上有人编了笑话:为什么尚芳剑爬讲台时会跌倒?教导主任说,肯定是熬夜累的。男生们跟着起哄,是啊,太不容易了,黑天白天的……我终于变成了一个严重的自闭症患者。有同学,尤其是有男生在的地方,会让我觉得不安全。
“还讲吗?”我问米薇。
“当然埃”米薇的眼睛贼亮,在黑漆漆的病房里一闪一闪的,“这是你的排毒阶段,你知道20倍的安定片里有多少地西泮残留在你的中枢神经里?”我说:“姐姐,首先,我都不想睡了,我现在口干舌燥只想喝水;况且,你知道讲这种故事多难为情?必要的时候还会有很虐的段子,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尤其是以‘我’为故事里的主线索进行追忆,不仅伤身,还会伤心。总之我会有一种忏悔的感觉。”米薇怎肯罢休,“你早年不是叫尚芳剑吗?你把她当成另一个人就好。我不想听你忏悔,我想听伊冉讲述尚芳剑的故事。”我真是高估了米薇的善心,真的,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是要把我折磨死。
我都快迷失在我自己的故事里了,可她却唬着一张脸非在我面前立一面镜子。
这一下我无处可逃了,我用迷茫的眼睛看见了镜中人的灵魂。
那一年的谭少宇目空一切,但他的眼里只有她。
X中里还有另一个焦点,高二的男生,谭少宇。
八年前的X中,高三的尚芳剑和高二的谭少宇是轰动全校的两个天才。尚芳剑可以用至少两套方法演算物理题典上每一道鬼见愁的难题,而谭少宇早在高一下学期就背完了王长喜四级词汇。英语老师批改他的作文,通常要带个文曲星在身上。
在遇见这么两个尖子生之前,X中这所重点高中已经在“零清华”的纪录里蛰伏了整整五年。他们的出现让全校老师欢欣鼓舞,久旱逢甘霖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自闭的尚芳剑并不知道谭少宇其人,一点耳闻都没有。这个逻辑不难理解,巅峰时期的凤姐也未必知道犀利哥的存在吧?但不可否认的是,犀利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凤姐的压力,这个倒是真的。
谭少宇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男女同学的目光。在她安静学习的时候,在她没有新闻的阶段,学生们在枯燥的生活里依旧拥有新鲜谈资。
他是完美男生的代名词。
高二那年圣诞节,他收到了四百多张圣诞卡,绝大多数是女生送的,那时候全校的女生加起来也不过才七百多人。当年的女孩们还是很羞涩的,两层楼的距离,她们很少亲自去送,非要往一站地之外的邮局跑一趟。传达室的大爷特意为谭少宇开了个“专线”,用买菜的竹筐来装贺卡,满了就给他送过来。
有个高一的小女生给他写了封信,问他能否在她生日那天的体育课上陪她打一次羽毛球。后来谭少宇送了她一副五百多元的国家队专用球拍,并且当着所有同学的面亲自送过去给她,那小姑娘热泪盈眶当时就晕了过去。对于X中的女生来讲,谭少宇这三个字,那是带着万丈光芒的,就像现在的韩庚魏晨SuperJunior东方神起一样。
就在这样的大背景下,X中的两位重磅人物遭遇了。
那一次,谭少宇哥们儿几个一顺水地站在光荣榜下面,同学甲拍拍谭少宇的肩膀:“瞧瞧,这个高三的骚包女生可以啊!你考第一,她也考第一,无论哪次发榜她的照片都牢牢骑在你上面。尚芳剑,尚方剑!这什么名儿啊?总弄把尚方宝剑悬在自己头上,不是什么吉利事儿,少宇,你得想办法把她做掉。”
同学乙:“怎么做掉?你没看见那骚包女的发挥比少宇还稳定?据说大小考试累计起来,她已经连续14次问鼎年级第一名了,我们学校的纪录才15次,是五年前一个考上北大的学姐保持的。那学姐可是个文科生。我就没见过学理科的女生这么猛的,洪水猛兽一样。”
同学丙:“本来少宇是咱们学校的奇才,是可以改写学校历史的人物。可那个骚包女把少宇的光芒挡了个严严实实。即便你是‘奇才’又怎样?人家可是‘湖人’。”
同学甲:“不是我说你啊少宇,你天赋那么高,脑子那么灵,父母又是大款,怎么就被一援交女把风头盖了过去?别人晚上学习,她晚上得打工干活,最后学习事业两不误,回头还破了学校记录,接受学校的最高荣誉……你情何以堪啊?”
同学乙:“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少宇目前仅仅三次卫冕,如果那个‘援援’发挥正常,即便少宇一直坐庄到高三毕业,连庄次数也不可能多于她。”四个人边说边打了场2对2的篮球。半小时后甲乙丙体力不支地拄着膝盖大口喘气,看着谭少宇一记精准的后仰跳投空心入篮。
然后,整个过程中一直沉默的男主角发了话。他转过身问三个人:“你们说——怎么才能限制住高三年级的那只‘洪水猛兽’?”
男生甲:“让她正儿八经地跟男生谈场恋爱,谈恋爱最消磨斗志了。”男生乙:“别给她复习时间,让她回了家就看电视。对!让她沉迷于那些无休无止的台湾影视剧,她一准儿落榜。”男生丙:“以上这些通通扯淡。她在校外租房,就住我家隔壁,电视压根儿没有。你们还让她谈恋爱?怎么爱?援交女的眼里没有爱,只有钱!让别人爱上她?你你你还是直接把那人杀了吧。”
男生甲:“她是你邻居?那你有没有在午夜时分听见隔壁有异样的响动,比如野兽的喘息?”
男生丙:“说实话,真没有。也许是喘得太温柔,声息皆无。”男生乙:“你怎么确定不是你没听见,而是没有?”男生丙:“因为我在墙上扣了个铜盆。”谭少宇又一记跳投,再次空心。
男生甲:“你要是能在三分线外来一次空心,我就绕着操场跑一圈1谭少宇退到线外,略微瞄准,果断出手。空心命中!男生甲:“你要是能在三秒区外腾空把球扣到篮筐里,我就跑十圈1谭少宇退了十米远,猛地助跑,到三秒区外笑嘻嘻收住了脚步。谭少宇说:
“敢跟你打这种赌的不是乔丹就是傻瓜。要不这样得了,你要是能把那柄‘尚方剑’从我脑袋上拿下去,我也跑十圈1男生甲:“我拿不下,你自己要是能把她‘做’了,我就跑一百圈,天天跑!以后有了媳妇带着媳妇跑,有了孩子推着婴儿车跑1此类斗嘴在今天看来实在无聊,但在那个时候,却是枯燥生活里为数不多的消遣。谭少宇乐衷于跟男同学打任何形式的赌,再不动声色地实现它。就像在做网游任务,在最没意义的事情里追求着最大的乐趣。
谭少宇从小心理阴暗,他喜欢别人惊掉下巴的样子。他打了个响指,“呐,这是你说的。我赌尚芳剑下次考试一定跌下宝座。输了的话我就天天跑,我一口气跑到美国去1这便是尚芳剑与谭少宇故事的序曲。谁也不曾想到谭少宇真的会把这个玩笑一样的打赌放在心上,并且下了那么多功夫去赢下来。
我告诉米薇,他真的就那么做了。为了让我在下一次考试中败下阵来,谭少宇做了一系列的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理喻的事。
起初是这样的。
打赌那件事过了差不多五天的时候,尚芳剑在放学前收到了一封信。这是她高中时代收到的第一封信,简短得只有二十几个字。
To:尚芳剑我关注你好久了,想和你交个朋友,希望你别拒绝。
谭少宇那封信尚芳剑一共看了三遍,晚自习看了一遍,回到家看第二遍,第二天起床看第三遍。没什么脸红心跳的感觉。唯一的感慨是,这个叫谭少宇的人写字真漂亮啊,自己怎么写不出那么有甩头的钢笔字呢?我笑着对米薇说:“你相信吗?当时我都不知道谭少宇是男是女。”谭少宇翘首等待了三天,没见到尚芳剑丝毫反应。甚至有两次,谭少宇刻意跟她走个碰面,而且大老远就明眸善睐地盯着她的脸,可惜的是,尚芳剑两眼直视波澜不惊,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一个晚上,谭少宇打发了他的司机。远远地看见尚芳剑慢吞吞地走过来,谭少宇咬牙切齿地跟在她身后。尚芳剑拐进一家文具店,谭少宇就跟着进了文具店。尚芳剑买了一支黑色的碳素笔芯,拿出一支破烂的笔管。笔帽已经松动了,很蠢地缠了层透明胶。趁着这个工夫谭少宇驾轻就熟地挤了个微笑出来。
“嗨——”他说。
尚芳剑抬头看了他一眼,环视左右,身边没人。
“嗨——”谭少宇有点害臊地说了第二遍。尚芳剑猛地回了一下头,仍旧没搞懂他在和谁说话。
谭少宇用虔诚得近乎可怜的眼神向她示意着:对,我就是在和你打招呼。
出乎他意料的是,尚芳剑同学竟茫然地抬起眼,问文具店的老板:“那个人……他是不是来找你买笔的?”谭少宇快要被她搞得精神分裂了。
他整理了一下几乎抽搐掉的脸,继续微笑着说:“我是来找你的,尚芳剑。”“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尚芳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你告诉我,在美国有人不知道希拉里克林顿这个名字的吗?”谭少宇觉得他这个反问很有分量。
尚芳剑面对如此有分量的问句毫无反应。
谭少宇无奈地说:“你告诉我,在学校里有人不知道你尚芳剑的大名的吗?”她脸红了一下:“哪有那么夸张。”谭少宇继续问:“前几天,你是不是收到了一封信?”尚芳剑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谭少宇说:“我写的我能不知道么。”尚芳剑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末了支吾道:“哦,原来,你真是个男生。”谭少宇再次精神分裂。
尚芳剑看出了他的尴尬,忙不迭地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猜你也会是个男生的……”谭少宇不分裂了,碎得跟渣儿一样。
谭少宇觉得像咬嘴唇啦,抠手指啦,低头不语啦,都是些害羞的小女孩才流露出的小动作。
而那天晚上,面对尚芳剑的时候,谭少宇把那些小动作轮流做了个遍。文具店里陆陆续续地有同学进出。谭少宇轻咳了一声:“那个,咱们边走边说好不好?”尚芳剑跟着谭少宇出了文具店。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灯下,前后隔着三米的距离。谭少宇有意地放慢速度,哪曾想他慢下来,尚芳剑就变得更慢。他要是徐步前行,尚芳剑就能原地踏步。无奈之下,谭少宇只得加快步子,每说一句话都要先扭回头,说完了再转回去。
他说:“尚芳剑你是不是对我有些反感?”“啊,没有。”尚芳剑一副游离的样子。
“那你怎么没给我回信?”他问。
“因为你忘记写地址了,我不知道往哪里回信。”她说。
谭少宇攥了攥拳,“啊对,我是忘了。可我现在面对面地问你,就不需要地址了吧。”“我想跟你做朋友,怎么样,同意么?”谭少宇问。
尚芳剑问:“你指的……是什么范畴的……朋友?”谭少宇说:“你别误会,我说的就是比路人稍微强一点点的那种朋友。”尚芳剑长出一口气:“哦,行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呗。”谭少宇觉得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算什么回答?还有,她凭什么在他解释完朋友的概念之后露出那样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她凭什么在一个勉为其难的“行”字后面又加了个表示疑问的“吧”?所有这些,都凭什么!可是谭少宇马上又想到,不久之后,这个又欠揍又让人恨得牙根儿发痒的女生马上就要在他的阴谋之下连滚带爬地跌下榜去,嘴角马上就浮现了一层奸笑。高二的生活真是太无聊了,做这样的任务要比一切电脑游戏都疯狂,都好玩。
谭少宇东扯西扯些没用的话题,他回头问:“哎,我发现你那只碳素笔坏掉了,干吗不买支新的?一个整洁的女生用一支缠了透明胶的旧碳素笔,多不合适?”尚芳剑一笑,“那有什么不合适的,笔是用来写字的,只要我写出来的字整洁就行了呗。”谭少宇被挤兑得连连点头,又转过身来。
“哎——”他又问,“你物理成绩那么好,有什么诀窍没有?也传两招给我吧。”尚芳剑说:“你听讲就好了,物理的精髓都在老师嘴里,他说到哪儿你就听到哪儿。”谭少宇:“那你写笔记或者讲义什么的吗?”尚芳剑摇头,“我从来不记那些东西,效率太低了,写笔记的时候那些讲解就错过去了。”谭少宇说:“难怪,我一直都写笔记来着,讲课我听不进去,犯困。”少顷,谭少宇又说:“你看电视了没?昨晚上新版《倚天屠龙记》苏有朋出场了,那叫一个帅气。你喜欢苏有朋吗?哎——”谭少宇一回头,不见了尚芳剑的影子。
没了。
真的消失了0尚芳剑——”谭少宇喊。四周寂静,毫无动静。
这叫什么事?好歹也算是谭少宇约会她一次。可是就这么三米远的距离,他居然把她给带丢了!谭少宇开始担心起来。他看了一下表,八点一刻。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会不会在他侃侃而谈的时候出现了歹徒,捂着嘴把她劫持了?或者是,她走路没有看脚下,跌到井里去了?虽说把尚芳剑“做掉”是谭少宇此番的终极目的,可“做掉”不等于害命埃尚芳剑,她到底哪里去了?谭少宇顺着原路返回到文具店,一边走一边喊。他询问店里的老板那个买笔芯的女生回来过没有,老板一问三不知。
会不会尚芳剑压根就没走丢?她会不会还在原地等着自己?谭少宇又从文具店回到她失踪的地方,跑着回去的,汗流浃背。
还是没有。谭少宇愈发担心了。校门口贴着公告,近期校外不断有案件发生。即便是结伴的男生都有被抢劫的案例,何况是女生?何况是独身一人?谭少宇已经不敢想了。
在那条通往文具店的路上,他来来回回跑了四遍。喊了“尚芳剑”这个名字不下一百次。他找遍了周围所有僻静的楼角,那个可恨的女生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后来谭少宇发现,就在他们散步的路边有一口可疑的下水井。他用脚踩一下,盖子就动一动。谭少宇生出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尚芳剑她掉进去了?他贴着井盖喊她的名字,他费力地搬开井盖喊她,他向井里投了颗石子,听见了清晰的回响,才知道井中空空如也。
谭少宇一直折腾到十点半,浑身酸臭。一切迹象表明,尚芳剑丢了。是在他谭少宇手上丢的。他打了个电话给同学丙,让他务必去隔壁看看尚芳剑回家了没有。
同学丙说:“甭看了,她八点一刻就回来了,跟我走了个碰头呢。”谭少宇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两眼发直,念经似的诵出几个字:“妈的,极品埃”第二天晚自习的时候,谭少宇出现在尚芳剑教室门口,敲了两下门:“尚芳剑同学,教导主任找你。”女生们的目光很热切,谭少宇有点习以为常了。
尚芳剑慢吞吞地出了教室,跟在谭少宇的身后。谭少宇并没带她去教导处,而是去了教学楼后面的假山。尚芳剑停住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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