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我错误地估计了米薇的接受能力,她真的给读出来了,还读得抑扬顿挫。
上面只有一句话,简单易懂:
“做我的情人,你欠我的……”考虑到她的阅读能力,我不得不给她做了注释:“也就是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问我过得好不好,怜惜地牵着我的手,一句‘只甘松竹共凄凉’,假惺惺带我参观那件鸢尾婚纱……所有的这些都是‘情人’的铺陈。末了还扣顶帽子给我。如果我不同意,就意味着这种拒绝上升至‘道德品行’的高度,因为我欠他的。”谭少宇,真是可以埃
米薇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给他回复了?”“还没。”“那你想怎么答复他?”我说:“该怎么答复就怎么答复,我就说,谢谢他垂青,我不稀罕,最后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米薇捏着下巴想了好半天,郑重地纠正我:“如果祝福一对璧人,姑且可以冠冕堂皇地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单独祝福一个男的,一定要分开说——祝他有情人,千万别祝他终成眷属——后半句是男人的大忌。”过了一会儿,米薇笑嘻嘻凑过来轻语:“其实,给谭少宇那样的阔少当情人也不错,多少女人都巴望这个机会呢1我没心思跟她逗贫。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谭少宇,这个睚眦必报的混蛋完全没理由将我们八年的积怨一笔勾销的。
多少次,我梦见重逢的场景,无一例外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今天,他处处克制处处表现出一个优质男人的儒雅和温柔。我拉了半天的架势才发现他没有鱼死网破的意思。这让我无所适从。
米薇的奚落没有错,梦境成了真,可我却裹足不前了。
他过得不错,我也就安心了。说实话,看见他和美丽端妍的女友夫唱妇随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替他开心。当年为了见女朋友一面不吃不喝,跟老妈玩起绝食的混不吝终于又倾心于一位值得他喜欢的女孩了。我承认我没出息,可我真的为他高兴。
我抱着被子发了半晚上的呆,最后还是米薇点醒了我。她说:“谭少宇把你当恋人还是情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认伊恋这个女儿。这么多年的含辛茹苦,他不闻不问甚至蒙在鼓里,这怎么行?起码来说,伊恋的抚养费他得解决。”抚养费我倒不在意,万一他给出抚养费收回抚养权我就傻眼了。可我同意米薇的观点,伊恋是谭家的骨肉,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她乐意由我这个单亲妈妈抚养长大也不行——我无法容忍曾经有一个让她认回爸爸的机会摆在眼前,却被我武断地放弃。我没有这个资格。
米薇说:“你先忍着他,面儿上要过得去,抓紧机会取个样本,先把亲子鉴定做了再说。有了这份鉴定书,他想不认都不行;没有这个,人家只当你痴人说梦。DNA样本,你懂么?取样,很简单的。”我多少日子没有红过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半。我听说过取样的例子,有个女人为了取样打官司,不惜剪下沾染了“样本”的床单。
我说:“还有没有更卫生更简便点儿的样本?”米薇说:“抽机会拈他一根头发,很不卫生、很不简便么?”于是我的脸就全红了。
米薇说不如这样,从现在开始,我全权为你制定一套俘虏谭少宇的计划。
我策划,你执行;我下命令,你服从。姐姐我且当一回女包公,掐着陈世美的小脖儿奉还给你们娘俩儿,如何?我听她说得那么正义凛然,就同意了。不过我告诉米薇,她的策划不能伤天害理或者有悖于我的原则。
米薇做的第一件事是,翌日上午,她逼着我把谭少宇的无耻要求作了回复:
做你的情人,嗯……那我有什么好处?你能送我一台11排量的小QQ么?谭少宇半晌没有回音。
发这条短信之前,我再三权衡。我跟米薇探讨:“你的要价是不是太低了些?如今的谭少宇怎么也算富甲一方,她女朋友可是开奔驰SLK的。就算她是美女我不是,就算她是正印的我是地下的,没理由一到我这儿就成了小QQ啊?”米薇说:“你不懂你不懂,男人有钱是一回事,舍得给你花是另一回事。咱们的目的是打入敌后,你得尽可能地装傻扮懵懂,这样他才能放松戒备。你想啊,一个女孩子家,从来没给人做过情人儿,破天荒的第一次,咬着嘴唇下了莫大的决心终于要了一辆小QQ,多纯情啊,我要是男人我一准儿感动得要死。”半小时过去了,依旧毫无动静。米薇又追了一条:你别担心,我不会花你很多钱的,要不……08排量的也行。我很低碳的,我不要空调。
一分钟之后谭少宇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刚把耳朵凑上去,就听见他的声音紧促而低沉,“我正在开会呢。”“那你先忙。”我说。
他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我正在开会,所以真的没心思跟你开这种玩笑。如果你需要用车,我那辆兰博基尼随便你用;如果你想买车,下周有一场新能源轿车展会,我亲自陪你去。念在我是认真的,请别再拿这样的方式揶揄我。”放下电话我跟米薇面面相觑。
米薇咬了咬牙,“我真想给这孙子再发一条短信,告诉他咱不买车了,要买就把咱们公司买下来,回头让咱们俩做正副总。”或许是我心生敏感,自从上次伊恋生病,确切地说,自从去过谭少宇的家,我跟乐天的热恋温度骤然下降。以往的周五,下了班,他总是倒两班公车过来看我,烧火做饭,蜜语甜言。末了还颇有居心地挨到伊恋熟睡,拉着我的手去楼下花园里纳凉。花前月下,缠绵入骨。可现在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其间寥寥几个电话,无关宏旨。
这个周末,我主动约了他。我事先将伊恋送到米薇家里,烧了几个小菜,一个温馨静谧的小空间营造完成。
和敏感无关,乐天真真正正地发生了些变化。席间他不怎么言语,偶尔几个游离的片段被我逮个正着,看得出他笑得很努力,但不甚由衷。餐后我们照例散步,我照例在沙沙作响的栎树下抱了他,胸口贴着他的后背,默默传递情愫。
半年的相处,让我对这个大男孩的好感与日俱增,和谭少宇的波澜壮阔不同,乐天更像一涓丰沛的细流,耳濡目染,渗透至心。这样的感情更真实,也更安全。可我分明觉察到,这涓细流正在枯涸。
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女生,就连哄人的手段都是直来直去。
“因为什么不开心?”他轻舒眉头,怡颜莞尔,“哪有埃”我绕到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我之所以绕过一句‘有没有不开心’而直接去问‘为何不开心’,就因为我看出了十分的端倪。乐天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你的坦率。”他突然放开我,猝不及防地问了我一句话:“那如果,我是个富人,有很高的格调很多的钱,你最喜欢的还会不会是我的坦率。”这一次,我真的委屈了。
“乐天,你什么意思?”眼泪急速地涌出来,没有矫情地从脸颊滑过,而是径直地落在手背上,“你……什么意思?”我心里很清楚,我到底遗落了蛛丝马迹在他眼里。我可以最大限度地封闭着内心世界,却没法抵挡出窍的灵魂。
果然,乐天说:“我突然觉得我不适合你,或许少宇那样的阔少才能给你舒泰的生活,你和我在一起,只会狼狈。”“乐天你大爷1我撑足了底气骂道,“我们两个的事你扯上你的富人朋友干什么?”连我都觉得纳闷,或许我的确在不经意间多看了谭少宇几眼,可那通通是白眼,而非青睐。
乐天有点发憷,可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实话。不单因为我在谭少宇面前流露出生涩,更因为我存了谭少宇的电话,就在方才我烧菜的时候乐天还帮我拒接了一次,屏幕上的显示让他惊呆了:谭少宇未接来电,5次。
我想起来了,我的的确确拒接了很多电话,几乎每天晚饭的当儿,谭少宇都会莫名其妙地打一个过来。这个细节恰到好处地勾出了乐天的自卑,以及,怀疑。
我真不容易,眼泪还在掉,剧情却急转直下,它需要我不屑地笑出声来。
我叉着腰冷笑:“乐天啊乐天,你该不会以为你的富人朋友垂青我吧?老天,他可真够重口味。谭少宇的确给我打过电话,那不过是公事而已,他是个律师,我们公司正有件民事诉讼在他手上……你还想知道什么?”即便他真的想知道细节,我也编不出来了。我默念着抱歉,我难过得像一只绝望的蚕蛹,用连绵不断的谎言将自己裹到窒息。
我的逼真表演到底让乐天释然了,他抚着我抽泣的脊背,细致而温存。他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唇瓣不着要领地吮蹭我未干的眼泪。他说不许你再菲薄自己,谁说喜欢你就是重口味?你是最好的,你可以颠倒众生,我就是这样被你颠倒的。
可我真的哭了,停都停不下来。
面前的男人让我倾心,我愿意和他贫苦相守。症结不在我,而在伊恋,我得为她找回爸爸。这事儿他解决不了。
我恨不得将这两个男人合二为一,成就我和伊恋永远的归宿。可事实却南辕北辙得让人心寒,这个肯疼我会撒娇的小男人和我女儿没有血缘关系,而那个有血缘的禽兽却是一副摸不清喜怒的样子,漠漠然作壁上观。
所以我看见手机再度闪烁着“谭少宇来电”的时候,心里的绞痛无以复加。我一边抽泣着一边接起电话。
“不好意思谭律师……嗯,方才没有听见。”我尽可能地抢话以便打消乐天的疑心,“是的……上次你托我的事情还在办,对,我真的不知道以我们公司的财力能否撑下这场官司……”我自顾自地说了半分多钟,这半分钟里,谭少宇只是淡淡插了一句话,“你在唠叨些什么呢?”后来他听出了端倪,只是笑,并不答话。
最后他说:“我知道了,官司的事咱们再议。不打扰你们了,今晚十点,我还会打电话给你。”我还在礼貌地寒暄着:“是么……不必了吧……谭律师,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这样呢?”他清晰地吐了几个字:“你可以理解成我嫉妒,查你的岗。”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久久擎着电话,忘了从脸侧移开。
我当机立断地告诉乐天:“咱们分开吧。”我顾不得他的茫然失措,快步跑出他的视线。这一次他说得没错,和他在一起,让我狼狈。而我,受不了这种狼狈。
我就这么哭着跑回家,蹬掉鞋子,先是把手机摔在床上,又用力地把我自己摔上去。
乐天追上来把门敲得山摇地动,我没有把门打开。
乐天,我祝你幸福,只是,我给不了你幸福。
我这厢难过得跟什么似的,米薇却看得很开。她教诲我说:“这不算什么,像谭少宇那样的资本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他喜欢玩虐的,那咱们就虐给他看!咱们一言不发,咱们逆来顺受,咱们照单全收,等他玩累了,咱们笑眯眯把亲子鉴定书摔在他脸上。姐姐我要亲眼看看他眼珠子是怎么掉出来的1我用今天的爱,能不能赎回昨天的幸福?
为了取证,我和米薇绞尽脑汁。
我们错误地估计了任务的难度,米薇说,不就是拈他一根头发么?我觉得像米薇这种神经的女人是不足为谋的典范,即便你让她去深山里掏个老虎崽子回来,她也会满不在乎地反问你:不就是个老虎崽子么?又不会吃人。
可米薇忘记了谭少宇不会主动拔几根毛送给我,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周末谭少宇约我去喝下午茶,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米薇分析了一番,觉得脱发对于谭少宇这个类型的男人简直是太过正常的一件事。“他是个律师,他得有生活压力吧?他花花肠子和坏水儿那么多,他得内分泌吧?他家里供着一位如花似玉的未婚美娇妻,他得纵欲过度气血两亏吧?”说得好像只要谭少宇坐在我面前,头发就会像雪片儿一样飘落在茶几上俯拾即是。
我信以为真,就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到达茶楼,正式掀开了情人生涯的新篇章。
谭少宇坐在位子上,侧头盯着我,目光里依旧不温不火。他说:“你没我想象中那么难约,一个电话,三十秒的邀请,你就来了。”我一屁股坐在红木沙发上,挑衅地看着他:“怎么?你以为我不会来?”“不。”他说,“你一定会来,不过我以为你会矫揉造作地抵挡一番,就和你过去一样。”“过去那套早省了,当下做什么不讲求效率?”“喝什么茶?”“最贵的。”跟资本家出来销金,断然不能省着。谭少宇淡然一笑,唤来侍者问他们店什么茶最贵。
我的眼睛紧盯着他面前的半边茶几,在我眼里最贵的东西绝非茶叶。
我觉得只要略微运用正常思维想一想,就知道在喝茶的当儿碰巧看见谭少宇的头发掉落在茶几上,碰巧他没有发觉,又碰巧在他去洗手间的时候被我拾起来装兜里简直是一件太稀罕的事。
米薇不知好歹地发短信询问战况。我说,我准备撤了。
姐姐,他有生活压力不假,他内分泌失调也不假,就算什么纵欲过度,精尽而亡,这些通通成立不假。可他毕竟还不是个化疗患者。
就算我在这里坐到天黑再坐到天亮,也等不来我那根头发。
上好的金萱乌龙和圆月茶盘排摆在面前,暗香浮动。
我说:“谭大少爷,杯具论那一套早就不是什么新鲜元素了,你正儿八经地把我约来茶楼,不会只为了让我对着杯具自斟自饮吧?”谭少宇不屑地笑了一下,“大多数人喜欢喝茶,滋味在其一,意境在其二,文化则是其三。你不妨也了解些茶文化,宁静致远,清者自清。”我漫不经心地看着茶楼墙壁上贴的茶文化资料。品茗分八法:赏泽起舞,招君出塞,闻香识茶,喜逢甘露,之后,什么苍龙入宫,什么温床暖玉,什么香消玉殒……看到最后几个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如今的有钱人勾引无知少女都是这么变着法儿的含蓄么?”我问谭少宇。
他想了想,说“第一,你不是无知少女;第二,你的理解存在误区,茶文化里的‘宫’指的是丹田,‘床’指的是牙床。”“哈,你还真是‘清者自清’啊,若不是你及时纠正,保不齐我就想歪了。”谭少宇一时语塞,皱起眉头,似笑非笑。
“我错了。”半晌,他说。
“你哪里错了?”“我不该带一个讲求效率的女人来喝功夫茶,更不该把一场本就赤裸裸的交易附上那么冗余的风雅。”“最好的茶在我家里。”他说,“我的床头也印着整套的文化。”“你,肯跟我回去?”忽明忽暗的眸光蓦地一闪。我就知道,待会儿不是刀山油锅便是龙潭虎穴了。
资本家办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我还在寻思着那壶原封未动的金萱怎么处理,是迅速泡了还是打包带走的时候,谭少宇已然结了账款步出了茶楼。在资本家眼里,百元大钞就是轻薄的草纸。
我坐在他那辆烧包的车子里一个劲儿地发抖。这次属于自投罗网啊,一会儿到了他们家,关了门放了狗,我再说不玩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人的潜意识里都有动物的攻击性,我要是把他逼到了“返璞归真”的份儿上我也就玩完儿了。
还是上次的别墅,梅兰妮不在家。这个是我意料之中的,我只是没想到谭少宇竟然给仆人们也放了假。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我们两个,别墅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我怔怔地坐了一分钟,然后我大咧咧地躺倒在他家的小牛皮沙发上。谭少宇眼睛发直,“你这……”我笑得花枝招展,“大惊小怪什么,躺你个沙发而已,待会儿你的床还不是一样被我躺?”谭少宇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说话。
与此同时,我一双眼睛迅速扫过沙发的靠垫、扶手、前方的茶几,甚至是雪白的羊绒地毯。甭说一根头发,连头屑都没发现。谭少宇的客厅里简直是一尘不染。
我快哭了。我真的不想被他鼓捣到床上去。
我躺着躺着又一个鲤鱼打挺,说:“哎,谭少宇,你转过去,让我看看你后脑勺怎么啦1谭少宇被我唬得一愣一愣,乖乖地转了过去。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恶由心生的同时还编了个圆场的借口。
“呵,就算你仰慕周瑜,学人家多情也就算了,竟然还学人家早生华发。”我笑,“来来来,我给你拔几根……你什么身份啊,白头发多影响形象碍…”“不必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