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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上个月我们电视台播放了一个女大学生自杀的报道引起了社会很大反响,人们对现今社会自杀现象越来越频繁而感到担忧,时代在进步,人们心灵上的压力也随之在增加,很多人一崩溃就走上自杀的极端路线。三位能谈谈你们各自对这种现象的看法吗?
庄大江: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要自杀,这简直就是暴殄生命,亵渎人生的可耻行为,我绝对无法容忍这种行为在我面前发生。我觉得一个人就算长得再怎么丑陋,表现得再怎么平庸,再怎么被世人嫌弃,他也有美丽的地方,只是这地方在内里,没人看见而已,所以既然没人欣赏,也应该学会自我欣赏。如果说不被社会接受而自杀,爱情失败而自杀,财富失落而自杀,这种死的方式是最没价值的。
凡一一:我也不想见到有人自杀,毕竟那血肉横飞、肝脑涂地的场面……实在是……可是,如果一个人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总归是有一个很合理的自我解释的,我尊重这种解释,这是一个人的个人行为,没有冒犯到其他人,除了真正爱他的人和真正恨他的人。当然,有些人是因为得了绝症而自杀,对这种人我是相当尊敬的,毕竟是在知道毫无希望的情况下,选择这种方式既不再连累家人,又不会再浪费资源,于己于他人都是一种奉献。所以我希望中国能让安乐死合法化,能让那些在毫无希望却又在痛苦中苦熬的可怜人有尊严地死去,这是相当人道的一个法律,而并非人们所认为的有违道德伦理的法律,往往认为安乐死有违道德伦理的人都是很健康的人,可是等到他们真正尝到绝症之苦时,就会期望能在安详和尊严中死去,这时他们才会想起安乐死的好处了。
游小果:我很敬佩那些选择自杀的人的勇气,说实话一个人选择热热烈烈地生,壮壮烈烈地死,这种人生本来就是很精彩的。一个人的生死纯粹是个人行为,当一个人觉得活着毫无乐趣可言时,当一个人觉得活着只是累赘时,当一个人觉得活着很痛苦时,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死,别人无权在一旁指手画脚,乱说是非。
李国沪如今下落不明,两个摄影师也不像往常那样围着他们乱转了,这个时候按理说该是“1903室”里的三人作鸟兽散,打好包各奔东西的时候了。可是此刻他们三个出奇的团结,谁也没有提到要分家,也没提到要离开《一锅麻辣烫》这个名存实亡的剧组。他们一致认为,既然事态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田地上了,就此拆伙反倒不利,不如静观事变,拧成一根麻绳。
周日这天,沙宝仙还是象往常那样打电话来约凡一一出去购物,凡一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抛下她那已经成癖的购物癖,躲在“1903室”里和庄大江和游小果待在一起。曾几何时,她竟把死对头当自家人来对待了,这个转变连她自己也没意想到。
“叮铃……”有人在按门铃。
庄大江跑到猫眼前向外探了一眼,然后打开门,门外站着项琳嫂和项小妹母女两个。
项琳嫂指指项小妹对庄大江说:“老庄,我今天要去面试一个工作,头天上班不知道会在几时回家,我担心小妹一个人在家会出事,能不能让她在你这里待一天?等我下班后再来接她回去。”
庄大江看看项小妹,再回头看看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凡一一,头一遭硬下心肠用拒绝的口气说:“对不起了项琳嫂,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实在没心思帮你看小孩,你还是请别人帮你看吧。”
项琳嫂失落地“噢”了一声,带着项小妹离开了。
庄大江面色沉郁地回到客厅里,凡一一瞄了一眼他的脸色说:“其实她那女儿都那么大了,自己待在家里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别人之所以找你帮带孩子,还不是想找个由头接近你,你干嘛那么绝情啊。”
庄大江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也是为了那小丫头的安全考虑,这会儿我自己都陷在险境中,万一那些‘乃伊祖特’杀上门来了,那小丫头在这里岂不是跟着遭殃了。”
凡一一又开始八卦起来,她问庄大江:“你对项琳嫂倒底有没有意思?”
庄大江老实说:“没有,她太土气。”
凡一一嗤笑一声说:“你出点钞票帮她买几身名牌服装,再给她做做头发,不就洋气起来了嘛。我看她对你那么顺从,你说东她不敢往西,这种女人正好配你的性格,放到别处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了。”
庄大江白了她一眼说:“我看你是真的不懂感情为何物,感情这东西要靠感觉来的,可不是她听我话我就会对她有感觉的,我是人又不是畜生。”
凡一一双手环抱说:“兴许我碰到的男人太多了,感觉这东西对我来说早就已经麻木了。按理说越是年轻冲动越是容易产生感觉,可是我看游小果也属于那种感觉很麻木的人,她跟李国沪那个光头侄子两个人,感觉来的时候风风火火的,感觉走的时候也是火急火燎的,前后也不过只有两三天功夫,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连我这个老江湖都看不懂了。”
“你佩服了吧?”庄大江问她。
“我真佩服了。”
“那就说明你已经开始服老了。”
“服老?这又是从何说起,”凡一一不承认道:“我现在正当年,要精力有精力,要魅力有魅力,我凭什么服老,搞笑。”
庄大江瘪着嘴说:“你拉一个男人上床,好歹也得睡上个十天半月才把别人踢开。人家游小果好上一个男人,两三天就解决问题了,连床都不用上,光凭精神境界来解决肉欲问题,我看这一点就比你高明多了,又洁净又安全。”
凡一一跺脚道:“你放屁,她那哪是搞男女关系,她那纯粹是孤魂碰上野鬼,氧气碰上二氧化碳在瞎搞。”
两人正争论间,忽听游小果在楼厅上喊他们:“老庄,凡一一,快来哎,李国沪在这里。”
一听有李国沪的消息,庄大江和凡一一赶紧跑上室内楼梯,只见游小果坐在电脑前,手指电脑屏幕对他们说:“李国沪来了。”
两人低头向电脑屏幕上看去,只见屏幕上的QQ聊天栏里,有一昵称为“麻辣烫害死人”的人不断键出:“我是李国沪,快和我说话!我是李国沪,我要和你说话。”
两人面面相觑,庄大江问游小果:“你能确定这人是李国沪?”
“我怎么知道?”游小果看着他们说:“是他自己找过来要我加他的,我起先压根没理他,直到他自称是李国沪后,我才同意加他的,你们说这家伙会不会真的是李国沪?我可没把我的QQ号告诉过李国沪。”
凡一一推推游小果说:“管他是真是假的,先问问他现在在哪儿?”
游小果在QQ里键入:“你现在躲在哪里?”
麻辣烫害死人:“我可不想告诉你们,上次让你们知道我在哪里,你们把我害得有多惨你们知道吗?”
游小果:“我们才真的被你害惨了,平白无故就成了毒品贩加杀人犯,你TMD去死好了。”
麻辣烫害死人:“我是要去死,我马上就死给你们看,我死了不是别人害的,是给你们三个给害的。”
游小果:“好啊,欢迎欢迎,死吧死吧加油死,****还是跳楼啊?”
麻辣烫害死人:“你们这三个害人精,害得我家破人亡,我****……”
游小果:“我们哪点害你了,你抿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干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是男人的就马上给我回来,先把钱给我们,然后上派出所去自首。”
麻辣烫害死人:“我去自首?想得美吧你们,我告诉你们,我现在被黑社会追杀的没法活了,我死之前也把你们三个人的事写在遗书里了,我要让世人知道我的死是你们造成的,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厉鬼来索你们的魂灵。”
游小果:“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麻辣烫害死人:“你把视频打开,我就让你们看着我去死。”
游小果的QQ聊天栏上的视频框出现请求链接的信息,游小果惴惴不安地看了凡一一和庄大江一眼,接通了视频链接。
视频上出现一个长发乱糟糟,面目憔悴的男子,正是已经失踪多日的李国沪,李国沪对着视频镜头张嘴歪歪咧咧不知说了些什么,接着便见麻辣烫害死人键入一排字:“我李国沪郑重宣布,我今天的死是被你们三人害的,我死得好冤啊!”
游小果:“你不会真的想不开吧?你不就是丢了一箱毒品吗?你还有那么多房子,还有那么多财产,这一箱毒品又算什么?”
麻辣烫害死人:“你们懂个屁,我现在的财产全抵押给银行了,好不容易到新疆去弄过来一批毒品,却又给你们给销毁了,而且还杀了黑道上的人。现在他们把罪全怪到我头上来了,我活着也是被他们剁成馄饨馅子,还不如自己解决的好。你们这三个害人精啊……当初我怎么会想到跟你们三个人合作的,我不是自己在找死嘛……”
游小果:“李国沪,你可别干傻事,有事回来,我们在一起好商量。”
麻辣烫害死人:“好了,我先去了,黄泉路上等着你们唻,你们要快点来喔,别让我等得太寂寞……”
键完这排字后,李国沪离开镜头,接着便见他把凳子向后移了几米,然后站到凳子上去,此刻镜头中所现的,是他的下半身和整个凳子。
凡一一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对庄大江眨巴着眼睛问:“李国沪那家伙现在准备干什么?”
庄大江推推眼镜凑近电脑屏幕,表情严肃地说:“貌似要上吊的样子。”
“啊!”凡一一和游小果同声尖叫了起来。
凡一一推搡着游小果嚷道:“叫他快住手,别那么想不开,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商量,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辙了。”
游小果从座位上跳起来着急道:“我怎么跟他说啊?我又不会千里传音的功夫。”
庄大江晃着手说:“快报警,快叫110!”
游小果和凡一一同时掏出手机,两人一愣道:“李国沪他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报警啊?”
接着,便见视频里……
李国沪脚下的凳子被踢倒在一边,他的双脚悬空,双腿一阵剧烈的踢腾,甚至连脚下的鞋子都踢掉了一只……临死前的那一刻似乎很痛苦,又似乎他在后悔有此一举,想挣扎着求回性命。他的双脚一直剧动了将近一分钟,方才寂然不动,两只手无力地垂耷在腿侧,两只脚在镜头前左右晃荡着……
庄大江、游小果和凡一一三人瞠目结舌,紧紧拥簇着缩在电脑屏幕前,这是他们在这一周里第二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前死去,感觉比第一次更震撼更惊心动魄。三人感觉自己的精神在崩溃了,原来生命这东西如此微末可怜,轻易间便化成灰飞了。
凡一一闭上眼睛,侧过脸,“他为何这么想不开?”她嘟囔道:“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想不开,这个人有钱又有才,该有的他都有了,不就是一箱毒品吗?他这一生最终竟因毒品而画上一个句号,这也太没价值了。”
庄大江叹了一口气说:“兴许就是因为太一帆风顺了,所以遇到一点挫折,才会想不开。”
游小果摸着自己的脸颊咕哝着说:“以前我一直觉得死神这玩意儿一定很酷,跟他面对面时感觉一定很好玩。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死亡太残酷太让人难受了,特别是当一个昨天还跟你有说有笑,谈论人生的人突然从你眼前消失时,那种感觉真让人受不了。”
三人默立在电脑前看着李国沪那双寂然不动的脚,心里既恻然又慨然。过了好一会儿,忽见视频里出现几个人的人影,其中一个人的凑得离镜头很近,能看清他的打扮,只见他剃光头,身材高大,穿黑色T恤衫,脖子上挂一粗粗的金项链。
凡一一“呀”了一声,“是那些黑社会的,他们怎么会到李国沪那里?”
“难道是这些黑帮的找到李国沪的躲脚处了吗?”庄大江吁了一口气说:“幸亏李国沪这家伙提前上吊了,否则真有苦头吃了。”
正说间,只见那些黑社会们把吊着的李国沪解了下来。由于有人半挡在镜头前,所以庄大江等三人无法看清全景,只隐约间见有名黑衣大汉挥舞着一把刀在向李国沪的尸身上挥砍着,然后,便见他一手拎着一把滴血的砍刀,一手拎着一件东西,虽然那东西只在镜头前晃了一下,可是庄大江等三人却分明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竟然是李国沪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妈呀——”三人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
忽然,有名黑社会把眼睛凑到镜头前打量了起来,那张肥嘟嘟的脸上一对小绿豆眼正对着镜头眨巴眨巴,游小果吓得慌忙把电脑电源“啪”地关上了。庄大江担忧地问她:“刚才那家伙不会看到我们吧?”
游小果心有余悸地摇摇头,“应该不会,我这里没摄像头。”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却心虚得厉害,就仿佛刚才那名黑社会看着镜头的那一眼已经把他们三个赤裸裸地看得清清楚楚。
凡一一两脚发软地扶着室内楼梯扶手蹒跚着往下走着,她面色惨白地说:“恐怖分子,上海滩竟然也有恐怖分子,这个世上没有乐土了,还是李国沪好,提前到天堂里去报到了。”
游小果抱紧双肩,头皮痒得似乎满头长着灰绒绒的头虱,她发着抖问庄大江:“我们刚才看到的不会是真的吧?”
庄大江反问她:“你说呢?”
“我还是不敢相信,”游小果使劲摇着头说:“这种事也只有原始社会那些野蛮人干得出来,如今的上海已经这么发达了,居然还有这么原始的行为。”
庄大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就算世界发展到太空时代了,可是人类的本性还始终是处于最原始的状态下,爱和恨、情与仇,唯独情感这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走到楼梯下的凡一一忽然“呀”地一声尖叫,把情绪甫定的游小果和庄大江两人吓得一哆嗦。
“老庄,”凡一一抬着头对楼上喊道:“李国沪上吊前说过什么来着?是不是说他写了一张遗书,遗书上把他为何而死的前因后果都写清了,特别是提到了我们三个人?”
庄大江走下楼梯说:“是啊,他是这么说的。”
“哎哟,这可不妙了。”凡一一搓着双手说:“万一这份遗书上的内容被那些黑社会知道了,那我们三个岂不是要遭到李国沪同样的下场了?”
“不会吧。”游小果站在台阶上说:“李国沪人都死了,这个罪过自然就由他全担了,那些黑社会既然连他的脑袋都已经砍下来了,我看这事就算到此为止,不会再追究下去了吧?”
“你这人毕竟年纪轻,想法幼稚,”凡一一缩紧肩膀,忧心忡忡地说:“黑道上的报复行为是很疯狂的,有时候恐怖得让你无法想象。再说刚才李国沪在跟你发QQ时,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留遗书了,这段文字万一落在那帮黑社会的眼里……完了完了,我可不想象李国沪那样成为一具无头尸,这是死法排行榜上最恐怖的一个死法。”
游小果摸着自己脖子说:“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好主意了,这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让我觉得走路都是云里雾里,显得那么不真实。”
庄大江在客厅里烦躁地走了几个来回,他一会儿把茶几上的插花摆到桌角,一会儿把插花放到液晶电视机侧面,一会儿又把插花放到电视柜后的壁橱上,最后干脆把插花拿在手里,一边掐着那些干花一边咬紧牙说:“不行,我们得去把李国沪那份遗书给找出来销毁了,不能让它公诸于众。”
凡一一坚决同意这个决定:“对,趁这份遗书还没落在别人眼里前,事先把它给毁了,以绝后患。”
游小果靠坐在沙发扶手上说:“可是咱们连李国沪在哪里吊死的都不知道,就更别说他的遗书放在哪里了。”
庄大江的思想慎密,想得也更周全,他沉吟着说:“要是我想出外去自杀,当然是给我的亲人留下一份遗书。李国沪在上海也就只有他侄子一个亲人,说不定他把那份遗书留在自己房子里了,讲不定他就塞在床头枕头下或者书房书桌里,只等他的亲人们接到他的死讯后,在收拾他的遗物时发现这份遗书了。”
凡一一连连点头道:“老庄这话说得有道理,也许李东胜那小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叔已经自杀,咱们要不趁这时机冲到他家里去,抢在他前面把那份遗书拿到手。”
老实巴交的庄大江这次居然很狡黠地咧咧嘴角说:“对,就这么干。”
说完,两人把目光聚向游小果,游小果愣了一下,问他们:“你们干嘛用这种目光看我啊?”
庄大江说:“我准备干了,你呢?”
“连你都准备这么干了,那我还犹豫什么啊。”游小果惟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凡一一拍拍手说:“这才像话,既然大家现在意见一致,那么,接下来游小果得跟李东胜打个电话,看看他现在在哪儿。”
“为什么?”游小果有点意识到不妙了。
“把他弄回家啊。”凡一一说:“他们那小区的保安那么正规,咱们总不至于撬门进去吧,只有让他人待在家里,咱们才有机会进到他的屋子里去。”
“可是……”游小果迟疑道:“要是他不在家,我该怎么弄他回去呢?我可没那本事。”
“你傻啊,你是女人,骗个男人回家去还不容易。”凡一一扳着手指头说:“比如说想为他烧顿饭啊,想帮他洗洗衣服啊,或者干脆就说想和他上床。”
“呸呸呸,我不干。”
“这件事关键就在你,你不干,那我们这件事就成不了。”
“我没那么贱,要上床你陪他上床去,别来拖着我。”
“我倒是想这样干,可别人不愿意呀。”
庄大江见她们两又绊起嘴来,赶紧插在中间做和事老,他对凡一一说:“你自己一荡妇也教游小果跟你学么,教别人是这样教的么,去去去,走一边去。”接着他又转身对游小果说:“你看哪,凡一一让你陪李东胜上床只是打个比方,并不是让你真的去陪他上床,只不过做个戏而已。你先把他骗回家去,然后设法缠住他,想法让我们混到他家里去找李国沪留下的那封遗书,只要找到遗书就万事OK了,到时你高兴扇他两耳光就扇他两耳光,然后我们大摇大摆地走人。”
游小果捧着脸颊害羞地说:“可是让我怎么开得了那个口啊?”
凡一一凑过来说:“要不要我事先帮你打好一张草稿,你照本宣科就行了。”
“不了,谢谢,”游小果说:“你这人既没自尊又不要脸皮,你打的草稿准是一黄版的《金瓶梅》,我看那东西都恶心。”
“恶心?谈情说爱算恶心吗?”凡一一皱了皱鼻翼说:“你迟早要跟男人睡觉,到时你穿着一身铠甲去跟他上床,我才真的佩服你。”
庄大江把游小果往旁边推开两步,避免这一对冤家产生直接冲突,他对游小果作揖道:“你既然羞于开口,那上床之类的话题咱们暂搁一边,你先打个电话问问李东胜在哪里总可以吧?”
游小果和凡一一互相怒瞪了一眼,游小果满不情愿地掏出手机,拨通李东胜的手机。
李东胜:“喂,小果啊!接到你的电话真让我吃惊不小啊。”
游小果:“你现在在哪里?”
李东胜:“在同学家里,商量着下个月该到哪里去度假,怎么样,一起来好不好?”
游小果嘴唇动了动,没有吐出声音来。
李东胜:“喂,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我就跟我同学说了,算你一份子。”
游小果:“可别……我……再让我考虑考虑。”
李东胜:“行啊,可是你得快点了,我们要提早订好出游的计划。”
游小果:“好……好……”
李东胜:“哎,你打电话来找我倒底是为了什么事?总不会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吧。”
游小果:“我想到你家去。”
李东胜:“到我家去,干嘛?”
游小果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庄大江,凡一一在庄大江身后做出一个睡觉的姿势,庄大江却做出一个喝水的姿势。
游小果:“到你家去喝茶。”
李东胜:“到我家去喝茶?我家哪有好茶啊,最多也就立顿茶,不如我们到外面的茶楼里去喝茶,情调又好,还可以带上几个人,打打扑克聊聊天。”
游小果:“不要,我就要到你家去。”
李东胜:“为什么一定要到我家去呢?……喔——你不会有那个要求吧。”
游小果:“你在瞎说些什么啊!”
李东胜:“那你干嘛非要去我家呢?我小叔家里虽说很阔气,但他那人老土,装潢得没格调,土里吧唧的,在那屋里待着特郁闷,还不如待外面晒太阳呢。”
游小果:“我……我想找李国沪。”
李东胜:“找我小叔啊,那你早说嘛,让我白开心了一场。我也不知他到哪里鬼混去了,昨晚回来过一次,很失魂落魄的样子,接着在他自己房间里关上门待了两小时,又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游小果:“你小叔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李东胜:“说过,但我没听懂,说什么为人要学好啊!不要太贪财,见好就收啊等等等等,这种话迂腐得让我直想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自个儿也不见得是一好人。”
游小果:“他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李东胜:“留下东西?没有啊,你这话也让我听不懂了,他该留什么东西给我吗?”
游小果:“我……我……我看我们还是到你家去坐坐吧。”
李东胜:“呵呵,倒底是为什么非要去我家,我觉得肯定有原因,能说说吗?”
游小果:“……哎呀,你懂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嘛,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李东胜:“好好,但愿你能给我一个惊喜,那么我到哪里来接你?”
游小果:“不用了,你直接回去吧,我会在你家门口等你的。”
李东胜:“那么迫不及待啊?”
游小果:“我不跟你说下去了,等你啊,你快回来。”说完游小果赶紧挂断手机,这时她已是满头的冷汗,脸色绯红。
庄大江对她竖起大拇指夸奖道:“还是你说话有水平,这叫什么……”
凡一一接口道:“此时无‘床’胜有‘床’。”
“呸,我才没你那么不要脸呢。”游小果啐道。
凡一一嗤鼻道:“我是不要脸,你是脸皮厚,我们俩半斤八两。”
“好了好了,说笑到此结束,接下来咱们该办正事了。”庄大江扬声道:“同志们,操起家伙,准备应战。”
凡一一不解道:“老庄,你真想带把菜刀杀上门去啊?”
庄大江白了她一眼:“我这是打个比方,比方你懂吗?说你没小果有水平,你还不承认,你这人确实是美丽面孔木瓜脑袋。”
凡一一和游小果互相瞪了一眼,各自走回房间做准备去了。庄大江忽然打了个冷战,他发现此刻的自己已经和以前那个有强迫症的自己截然不同了,他神经里多出的那根筋似乎荡然不见了,他竟然也由着性子怂恿游小果去犯罪,去骗人,换作以前自己是万万不会做出这些出格的事情的。难道在见过两次死亡事件后,自己的思维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吗?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他站在客厅里楞了一会儿,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脑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想管它呢,反正现在错已铸成,也就不在乎多铸几个错,如今的烦恼不用利刀去割断它,只怕后半生都不得安生。
五分钟后,三个人整装待发,刚打开门想走出去,忽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又高又胖的大胖子在对他们眨眼睛,三人心里一紧,同时缩回门内,齐声问:“你是谁?在干嘛?”
那胖子指着门上的门牌说:“这系1903室吗?”
三人看看门牌,再看看胖子,游小果说:“你不识数吗?不是1903,难道还是3091啊?”
胖子憨憨地笑了笑说:“我怕看错了,才多嘴问一声啦,这屋里的主人不系李国沪李老板吗?他人现在在吗?”
三人同时摇摇头,没说话。
胖子又说:“李老板不知怎么啦?打他手机怎么打也打不通,他系不系出什么事啦?”
凡一一说:“他出国去了,用的是另外一个全球通号码。”
“原来系这么一回事啊。”胖子指着他们问:“你们系李老板的家人吗?”
三人面面相觑,庄大江惊戒地问:“你问这干嘛?”
“噢,事情系这样的啦,”胖子说:“两个月前我和你们李老板曾经谈起过买这房子的事情,当时他要价六百八十万,我觉得他开的价太高了,要他再杀点啦,可他怎么也不肯,后来我一犹豫,也就没答应他的那个价啦。现在我的公司已经在上海开张了,我急着找好房子住,你们这房子无论是条件还是地段都很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我想找李老板再谈谈啦。如果他愿意把价钱降到六百二十八万,我就买下这房子,六二八,‘让你发’,我们讨个好口彩你们说系不系啦?”
庄大江摇摇手说:“这房子现在还住着三人一狗,不买。”
胖子憨笑着说:“不要这么快做决定呀,让你们李老板再考虑考虑啦,我提的这个价绝对合理啦。听说你们李老板最近好像遇到一些经济上的困难,正好等着要用钱啦,我这个时候送钱上门,实际上也是帮他一个忙啦。”说着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们说:“这系我的名片,劳烦你们帮我传给李老板,如果他同意我提的那个价,只要打个电话给我,我马上带支票来买房,拜托啦拜托啦!”
庄大江接过名片,眼看着胖子转身走向电梯,顺手把名片往门边的雨伞桶里一扔,忿忿地咕哝道:“李国沪那王八蛋,明明把房子抵押给银行了,还在外面到处找买家卖房子,还口口声声说没钱,这家伙死了正好,这个世界因此少个大骗子。”
凡一一嘀咕道:“那广东大胖子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游小果翻了翻眼皮说:“你是不是也想把他拖你床上去呀?当心别被压断了肋骨。”
“压断了正好,可以算工伤,歇在家里又有大笔大笔的钞票数,羡慕死你。”
“谁会羡慕这种钱?简直是臭气熏天。”
“钱本来就是臭的,你今天刚知道啊。”
庄大江赶紧把她们两个拉出门,反手关上门说:“你们两怎么动不动就互相开火啊?现在是枪口一致对外的时候,从现在开始,除了咱们三个,其他人都是敌人,都可以开火,就是不能向自己人开火。”
两个女人这才闭上嘴巴,跟在庄大江身后向电梯走去。
李东胜回到家的时候,游小果已经站在门外伸着脖子等得不耐烦了。今天的游小果没象往常那样做“哥德风”打扮,只是浅妆素容,看上去样貌少了以往那种漠漠阴冷的鬼气,显得很平常。这反倒让李东胜感到微有失望,他所喜欢的就是游小果身上的那种异样的特质,一旦这种特质消失了,那么这个女孩对他来讲就没多大魅力可言了。
李东胜走到游小果面前侧头向她打量着,游小果努力学着凡一一的样摆出一副妩媚的样子,可那样子看上去很别扭,就好像僵尸露齿而笑。李东胜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问她:“你今天的打扮怎么变了?”
游小果捏着鼻子说:“为你而变呗,怎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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