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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算太困难的事情。其实张经理对游小果一直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一来是这女孩子给人带来一种新奇感,她的个性与众不同;二来这女孩没沾染上大多数都市女孩那种势利而且贪婪的坏毛病,她的心是水晶做的,那么透彻而光芒耀眼。和这种女孩交往你不用担太多的心思,只要用心对她,就能得到全心的回报。他和凡一一交往,其实更想藉此接近游小果;他和游小果吵闹,其实也是想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这一点张经理以前没有意识到,直到昨晚听到大政戳破凡一一的谎言后,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其实已经喜欢上游小果了。
生活就象一棵向上生长的大树,树干越粗,分枝也就越多。象庄大江那样的人会时不时地修剪残枝乱叶,使生活这棵大树不仅长势良好,而且美观整洁;象游小果那样的人会采取无视的方式顺其自然生长,无论树长歪了还是长直了,那都是大自然的造化,与己无关;象凡一一那样的人,则会不断地在树上玩嫁接转基因地瞎折腾,她最好一棵树上能四季开出不同的花儿结出不同的果实来,这样自己就不愁吃穿不愁玩乐了。
只是生活不可能象凡一一期望的那样多姿多彩,风调雨顺的。有时候吃到一只有条大青虫的红苹果,会败坏了一天的好心情。游小果显然就是钻在苹果中的那条大青虫,冷不丁地突然蹿到自己眼睛前面,让她整个晚上没胃口吃饭。
凡一一拉着庄大江说:“我说老庄,待会儿你可得帮我一起去说说游小果。借钱还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现在年纪还这么轻,就学着无赖耍赖皮,对她的成长可没好处。”
庄大江正忙着喂狗,他摇摇头说:“我觉得没这必要,一周以前游小果帮张经理垫付五千多元账单,这次张经理帮她垫付一千五百元,算来算去还是游小果吃亏了。说不得咱们还得到那间酒吧里去玩上两三次,都让张经理来付账,这样才算扳平。”
凡一一咧了咧嘴角说:“先不说钱的问题,先得让游小果承认昨晚那场赌局是她输我赢,这一点你可得站在公平的立场上。”
庄大江却说:“你和游小果后来都跑向卫生间去了,我和大政哪拎得清你们在女厕所里是怎么较量的。”
凡一一尖声嚷道:“她在卫生间里吐了,而我没有吐,这就是输和赢的区别。”
“吐就算衡量赌酒的输赢标准么?”庄大江摸着脑袋说:“可是今儿早上,我听游小果说,出了卫生间后她还到舞池里跳了一会儿舞,而你则坐在卡座上乱摸男人开始撒酒疯了。”
凡一一否认道:“没有游小果说得那么夸张,那是因为我太有魅力,几个帅哥要再请我喝一杯而已,看见了没有,当时我还能喝酒,而她游小果则在舞池里抽着筋发羊癫疯哩。老庄,平日里你一直帮着游小果与我不搭界,可是这次你不能帮着她了,一碗水你要是端不平的话,那我干脆把这碗给砸了,大家都不要过好日子。”
庄大江冷笑道:“压根就没这个碗,你怎么砸?你和游小果也不过是喝醉了酒闹点小矛盾而已,我都已经失恋了,心里至今还滴着血呢!哪有那心思来管你们这桩狗屁倒灶的事情。”
凡一一见他垂头丧气,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也就不好意思再烦他。可是她今晚是铁着心要游小果对她俯首称臣的,不抓上几个人来看热闹她是不会甘心的。于是她敲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准备把大政和小政扯进来。
走进隔壁房间里,明显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头,大政小政,还有李国沪的助理都在里面,三个人阴沉着面孔,愁眉苦脸的样子。凡一一要他们三人到“1903室”去坐坐,三人也仅是懒懒地“嗯哼”了一声,谁也没有动。
“你们这都是怎么啦?”凡一一不禁奇怪地问:“就好像有谁欠了你们一大笔钱似的老不开心。”
助理嘟起嘴唇嘀咕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凡一一感兴趣地说:“哎哟,真有这么回事啊,看上去欠你们钱的家伙还挺有本事的嘛,一般来说,在同一人群中能欠上一个两个人,那第三个人是绝不会借钱给他了。现在看来,你们三个都被骗了,这家伙我倒想认识认识,告诉我,他究竟是谁?”
大政小政助理同声道:“李国沪呗,还能有谁?”
凡一一恍然道:“噢,原来是你们的老板,那就不见怪了。”
小政诉苦道:“我们老板已经欠薪三个月了,这话讲给我女朋友听,她都不相信,好歹我们还是一家效益不错的电视台呢,怎么也会发生欠薪门事件。”
凡一一也叹息道:“今年的金融环境这么恶劣,这也是大势所趋。连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也开始自降工资,我们这些打工的就更是难免的了。现在好歹还能喝上一碗皮蛋粥,能有一点香菜和皮蛋就相当不错了。唉,不知什么时候再能回到喝燕窝粥的那些好日子里,该死的金融危机。”说到这里,她心里忽然一跳,她想起一个可怕的问题来,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大政他们:“你们老板李国沪欠你们的工资已经这么久了,他在财物上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三人同时对她翻了翻眼皮子,这不是废话么,不出财政问题会欠薪三个月么?他们都是本地人而且受过高等教育的,可不比乡下打工仔那么好欺负的,如果一个老板敢对他们这种背景的员工欠薪,那么这个老板铁定是遇到财政危机了。
凡一一心里开始紧张了,她哑着嗓门问:“李国沪连你们的工资都敢欠,那我那十五万元的酬金,不会到时也打张白条吧?”
大政等三人互相做了个眼色,没吱声。
凡一一见状惨叫一声:“糟了,怎么这种倒霉事摊到我头上来了呢!”她拔腿跑出房间,跑进“1903室”,对正在打扫房间的庄大江喊道:“老庄不好了,李国沪这王八蛋说不定要破产了。”
李国沪抬起头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这种没边没影的事情你听谁说的?”
“是大政他们告诉我的,李国沪已欠他们三个月的薪水了。”
“是嘛?”庄大江停下手里的活说:“前两天见他时还是那副春风得意的奸商面孔,怎么看也不像要破产的样子啊!不会的不会的,象李国沪这种没德行的人,只有被钱撑死的份儿,没有因缺钱而吊死的份。”说完,又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起沙发前的茶几了。
凡一一坐在沙发上,侧着头说:“有些老板就算穷得暗地里当裤子了,面子上还是要硬撑足场面的。万一李国沪真的已到破产边缘了呢?”
“那也是他活该。”庄大江面色庄重地说:“中国是个很古怪的国家,老实本分的好人只能受穷受苦受折磨,而那些奸诈伪善之徒却能拥金戴银享荣华。如果哪一天这个体制能让好人得益而让恶人得惩的话,我拍双手赞成。”
“哎呀老庄你瞎说些什么呀。”凡一一着急地说:“要是李国沪真的倒台了,那咱们的这笔拍节目的酬金岂不是泡汤了?”
听到这里庄大江的头皮一炸,他张大嘴巴咿呀道:“这个……我倒没有想到,不会这么背吧,他李国沪既然连钱都没有了,干嘛还和咱们签合同拍这该死的《一锅麻辣烫》呢?而且我听游小果说他名下有许多房产,包括现在咱们住的这间,光是这间房,怎么说也该值上个四百多万吧。”
“这个就很难说了,现在有很多老板为了扩大投资,会把自己名下的不动产抵押给银行,一旦还不起银行的贷款,这些财产就都成银行的了。”凡一一两手抱紧双肩说:“老庄我真有点担心的,你说这次咱们会不会上李国沪那小子的当了?不要一个月过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喔。”
“他敢。”庄大江瞪大眼睛尖着嗓门说:“这家伙到时要是敢不认账,我就义正严辞地抢了他那部宝马车,那部车子就算当贼赃买出去,也能买个十万二十万吧。”
有庄大江这句话,凡一一心里也算有点底气了,毕竟李国沪这家伙身上随便剥件衣服下来也值个几千上万的,到时大不了自己豁出去剥光他,再带领一伙人抢光他的家,不怕收不回这一个月来的投资。
凡一一这里的心思刚定,游小果走进房里来了。她把背包往沙发角里一扔,屁股重重地坐在沙发里,一双满含挑战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着凡一一。
凡一一因着李国沪的问题,早把张经理那一千多元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起先并没有注意到游小果那挑衅的眼神,她把下巴搭在沙发上,手捧两腮,两眼也楞楞地看着游小果,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庄大江见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还以为两人发生了眼神暗战,赶紧闪出沙发范围,以免波及到自己身上。
游小果瞪得眼睛都酸了,始终未见凡一一被自己的眼神给压下头去,她心想这女人果然老谋深算,看来要靠眼神来镇服她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自己在肢体较量和语言较量上从未占过上风,能不能来点更创意的战斗方式来加大自己的战斗成果呢?想到这里她开口问凡一一:“人们常用厚颜来比喻一个人的无耻,你说一个人脸皮要是厚起来,倒底厚到何种程度呢?”
凡一一反问她:“你说是大象的皮厚还是犀牛的皮厚?”
“我怎么知道。”
凡一一告诉她:“这两种动物的皮加在一起,也不及厚颜无耻者的脸皮厚,现在你该知道你的脸皮有多厚了吧。”
游小果火冒三丈:“我的脸皮再怎么厚,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凡一一反唇相讥道:“不及我的万分之一?原来你根本没脸皮呀,我刚刚才知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有脸皮呢,才会说刚刚那句话。”
游小果发现今天自己尽遇到嘴皮子上抹油的对手,先是张经理,现在又是凡一一,一个个都表现得不愠不火,嘴皮子比刀片还锐利,对付这种人,自己实在有种手舞纸刀,无处着力之感。但是,女人间的战斗绝不会是无声无息的,也绝不会是消极对抗,女人间的战斗要么不爆发,如果有爆发,必会有流血。
所以游小果告诉凡一一:“刚才我在小区门口遇到张经理,你猜他对我说什么来着?”
凡一一瘪了瘪嘴角说:“他要你快还他的一千五百元。”
“错了。”
凡一一捏着鼻子说:“那他一定是说:哎哟小妹妹,你昨晚的醉态好妩媚哟,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舞池里扭得有多病态,简直跟只乌贼鱼似的。”
游小果感觉只要自己用问句,总能让凡一一抢个先手,不如自己快刀斩乱麻,直接用断句来攻击,于是她说:“张经理告诉我,上次他酒醉的那一次所欠账单五千元钱,他把钱还给你了,而你也收下了。”
凡一一闻言一怔,面色尴尬起来。
庄大江听到这一句话后,也是一愣:“什么?张经理把钱还给凡一一了?那凡一一还给你了么?”
“没有,这件事她半句都没提过。”
庄大江数落凡一一道:“凡一一你这样做太不道德了,怎么能把别人的钱往自己口袋里塞呢?原来上上个周末你到街上去疯狂采购,都是用的游小果的钱啊。”
尴尬在凡一一脸上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她等庄大江说完后,也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因为游小果坚持不要张经理还这笔钱,而张经理硬要还,把钱硬塞在我手里,我想索性满足你们两个人的自尊心,所以就擅自把钱给收下了。我这也是在做好事,降低你们两个得心理毛病的风险。”
庄大江不满道:“你这做法就不够意思了,有得便宜怎么能一个人独吃呢?最起码也得放个屁让我和大政小政闻闻味道是不是?好歹那晚我们几个出工又出力了,而你,不过是拣个现成便宜而已。”
游小果拍着桌子说:“她这是贪赃枉法,偷人钱财,今天还问我要一千五百元,说是还给张经理,最后还不是揣到自己腰包里去。”
凡一一慢条斯理地说:“我没你说的那么轻贱,只有在张经理不肯要这笔钱的前提下,我才会塞进自己腰包里。”
游小果逼视着她,用威胁的口气说:“凡一一,别人要贪我便宜,也许我能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你,绝——对——没——门!五千元钱你得连本带利还给我,以后见着我还得低着头走路,不得靠近我两米之内。”
凡一一迎上她的眼神:“钱我可以还给你,但我为何见着你要低着头走路呢?别说你的脸画得象女鬼了,就算画得象撒旦,我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游小果说:“那是因为昨晚赌酒你输了,愿赌服输,当初条件是你自己提出的,你就得遵守。”
游小果旧事重提,原本准备着以此与凡一一大吵一个晚上的,哪知凡一一冷笑了一声,懒懒地说道:“昨晚上谁是谁非我也懒得和你争个高低了,就算咱们打个平手怎么样?你的五千元钱在拿到十五万酬金后我当场还给你,我现在累了,要回屋休息去了,看你今天精神不错,要撒野,跟老庄撒去吧,我不奉陪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向室内楼梯走去,游小果还不甘心,对着她的背影吼道:“凡一一,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摆明了蔑视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光要抢你的前夫,我连你的现男友也要抢到手,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凡一一站在楼梯上淡然一笑说:“再怎么抢,也都不过是些我玩过的男人而已,对我来说,他们都已经不新鲜了,你高兴怎么着就自己看着办吧。”
游小果闻言一愣,本来满腔斗志的,此刻如同把一腔怒火泼进了一汪空气中,连点回响都没得到,这让她感觉很泄气,她不解地问庄大江:“今晚凡一一是怎么啦?阴阳怪气的,一点都不像她以往的作风。”
庄大江一边整理着电视旁的插花一边说:“她是担心她那十五万泡汤,所以没兴致来跟你吵架了。”
“担心十五万元?这是怎么回事?”
庄大江看着游小果说:“要说我们三个,跟李国沪走得最近的就算你了,难道你一点都没看出,李国沪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没有啊!”游小果讶然道:“我看他潇洒得很呢,还口口声声要自己搞门户网站,感觉上无论是精力上还是资金上都准备得很充沛的样子啊。”
“但愿如此吧。”庄大江说:“刚才凡一一听大政他们说李国沪已经欠他们三个月的薪水了,所以她担心李国沪现在是外强中干,甚至到破产边缘了。”
游小果瘪瘪嘴角说:“就为了这十五万就吓得这样精神崩溃呀?她也太没出息了。不就是个十五万嘛,哪里不去哪里不来的。”
庄大江皱皱眉头说:“我说小果,你怎么说话这么不知轻重啊。你要不贪这十五万,当初你干嘛要签这个合同,和凡一一这个死敌住同一屋檐下呢?”
游小果笑了笑说:“我就是贪个好玩嘛。再说当时我要是不签合同,摆明了就是怕凡一一了,我才不想让她觉得自己高我一等呢。”
庄大江站起身来,用手指指着游小果说:“真看不懂你们这些新新人类了,怎么事事都表现得无所谓,不懂得珍惜呢?十五万元钱,说多不算多,好歹也是你辛苦一个月得来的,如果到时你得不到手,难道就随它去了吗?”
“这个怎么可能呢?”游小果说:“他要是想赖账,我就把他告上法庭,让他天天官司缠身。象他这种潇洒惯的人,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
“你的想法够幼稚。”庄大江冷笑道:“现今社会,跟有钱人打官司,永远是有钱人拣便宜。我虽然是个公务员,但我对我们中国的法制还是缺少一点耐心的,李国沪那家伙要是真敢赖账,我就算犯法,也要把他那种人整惨才甘心。”
游小果找到电视遥控器,一边开电视一边说:“看你说得就象真的一样,我看你们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就算李国沪破产,YHY娱乐频道还在呀,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跟电视台要钱也是一样的。”
庄大江觉得游小果说得有理,但他心里还是多出了一桩心思。如果一个月后没按时拿到那十五万的酬金,心里终究会感到窝囊。他走回厨房心不在蔫地洗净抹布,顺手把抹布往水槽边一放,连抹布该挂在水槽前的不锈钢横杆上那个自己定下的规矩都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