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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真皮沙发拍得震天响:“喂,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我得罪你了吗?平白地咒我有病。”
“我不是这个意思。”庄大江摇着手说:“我是看你红的黑的辨识不清,这才判断你有色盲的,你看你的嘴唇和指甲,都抹成漆黑漆黑的,你是不是错把煤炭当口红了?还有,你那脸上白得跟个抹墙粉似的,稍稍一笑脸上的白粉扑扑直落,就象在下雪,我觉得吧,你不是打扮有问题,而是这个有问题。”他把手指在自己脑门上转了几圈。
游小果正愁没人把自己当神经病看,所以对庄大江这番话并不生气,她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白色粉底,确实觉得有点干燥。不过游小果的个性历来都是很逆反的,她做事历来都有自己的一套与众不同的理论,她说道:“我这是反时尚你懂吗?满大街的人都抹红口红,说明我们这个社会个性缺失,人们只会被动模仿却不懂得主动创造,人们只会哀叹生活的困苦却不懂得突破自己心灵牢笼的快感……”
“所以你就跟别人反着干,别人抹红你抹黑,别人装神你装鬼,是不是?”庄大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跟你这种老古板解释这个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游小果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在我们这三人里,你算是最怪的一个了,打从我今天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见你忙东忙西地忙个不停,一件东西你要摆东摆西换上好几个地方,你这种人是不是自虐狂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疯狂,”庄大江不承认道:“我只是想尽善尽美,让我们住的这个环境更整洁更开敞心境一点。”
“我觉得这个房间里如今除了凡一一的那一大堆行李外,别的地方都已经相当称心了。”
“哪里哪里!”庄大江拨浪鼓般摇着脑袋说:“离理想状态还差得远呢?目前最碍眼的一个就是你了,你那怪打扮让我心里慌虚虚的,说鬼不象鬼,说人就更不象人了,简直就象一个真人版的无锡惠山泥人。”
“无锡泥人?”游小果恼火地大叫:“我看你这人简直就是审美缺失,我这是‘哥德风’你知道吗?哥德风是国际时尚,可不是无锡土泥巴。”
“没听说过。”
“你乡巴佬你懂个啥。”
游小果正说着,忽闻庄大江的房间传来狗吠声,她转头看了看庄大江紧闭的房门:“唷,你把你那宝贝京京都带来了。”
“是啊,要在这里住一个月,把它托付给别人我不放心,所以就把它给带来了。”
游小果虽然总出一些给小狗套尿不湿、戴口罩之类的馊主意,其实心灵深处还是挺喜欢小动物的,象她这类人,与正经人打不好交道,与不正经人打交道又难以维持长久,唯有与猫狗才能谈得几句心里话。她感兴趣地问庄大江:“我能看看你那小狗吗?”
“你不是已经看见过了吗?”庄大江有点不放心地说:“还蹬了它屁股一脚,我那狗可记仇了,它肯定讨厌你。”
游小果咧咧嘴角,算是摆出一个鬼样的歉然笑容:“你把狗关房间里它更怨恨你,你那房间里空间太小了,不如放出来让它跑跑。”
“放出来?”庄大江摇头道:“我把它关狗笼子里,每天上午和傍晚各带它出去溜一次,我可不会让它在房间里乱跑的,这会把整个房间都弄乱的。”
“你一天到晚把它关狗笼子里?”游小果面色有点难看了。
“是啊!不过我这狗笼子是最大号的,它可以前后跑上好几步呢。”
游小果指着庄大江的鼻子:“你……你……你这不是在爱狗,你这是虐狗。”
“虐狗?”庄大江瓮声瓮气地回应道:“我喂它养它三天两头给它洗澡每天带它出去散步,从未打过它,怎么算是虐狗呢?”
“你不给它自由,就是虐待。”游小果字正腔圆地说:“你知道吗,宠物和人一样需要活动的空间,它们有自由的权利……”
庄大江用手指搔搔高高的鼻梁,一时无语,在他认为,狗儿懂得什么叫自由?能吃饱能不长虱子,就是最大的幸福,至于自由,他自己的空间也不过是守着小小的一个房间,即使这样他已感觉很满足了,狗儿有只笼子,能不感到满足?
游小果还在那里激昂陈词,庄大江不耐烦地说:“看你的样子,好像你已经养过好几只狗了。”
“养狗,我?别搞笑了,我连自己都养不好。”
“那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这个有五年养狗历史的人?”庄大江反问:“我这小狗五年里也没对我关它笼子有什么意见,偏你好像苦大仇深似的,动不动就挥大棒乱砸一通。”
“呃……这……”游小果闭上嘴巴了,可她的心思还动在如何解救那只被关在牢笼里的可怜的小狗上,这世界需要拯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那就先从救一只小狗开始,她的眼睛乱瞟,脑筋里飞快地想着主意,这时,庄大江又开始对凡一一的那一大堆行李忙和起来了,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游小果忽然灵机一动,她走到庄大江旁边附耳对他出了一个主意。
庄大江疑惑地看着游小果那张惨白色的脸:“你这招灵光吗?”
“绝对灵光,象凡一一那种女人可以不要脸可以不吃饭,但她对自己的行头看得比性命还重。”
庄大江犹豫了片晌,还是走进自己房间,把关在笼子里的博美犬给放了出来。
小狗从庄大江房间里跑出来,一眼看见曾经踹过它屁股的游小果,便如看见仇人般“汪汪”大吠了起来。游小果来到室内楼梯边,对着楼上凡一一的房间方向喊着:“哎呀,老庄,你怎么把你的狗放出来了呢?你看你这狗,它在到处撒尿哩,哎哟哟,它怎么每只包上都要撒泡尿呢?它有那么多尿好撒吗?”
庄大江犹豫了一下,还是配合游小果说:“它这是在做记号呢,撒尿的地方说明就是它的地盘。”
博美犬“汪汪”地叫了几声。
凡一一的房间有动静了,先是开门声,尔后传来凡一一凄厉的叫喊声:“有狗?快把狗赶开呀——哎唷我的那些衣服啊……”凡一一噔噔噔地跑下楼梯,突然看见一只黄绒绒的小狗站在楼梯口,圆圆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她时,她尖叫一声,向楼上逃了几步。这时凡一一身后有声浑厚的男人声音传过来:“滚开,恶狗,当心我剥了你的皮。”
博美犬对着楼梯“汪汪”狂吠了起来。
接着看见一名体魄雄壮的男青年从楼梯上大步流星地冲下来,博美犬害怕了,夹着尾巴逃回庄大江的房间里去。
庄大江和游小果面面相觑,再看看跟着男青年下来的凡一一,她凌乱地披着一身紫色丝绸睡衣,两人明白了,原来凡一一竟在房间里与男人鬼混。只不过这对狗男女干苟且之事时居然如此忘我,外面的游小果踢门踢得地动山摇,骂街骂得地狱大门都要开了,他们竟然能合着游小果叫骂声的节拍颠鸾倒凤,干得不亦乐乎。
要不是听见一只小狗在自己行李上撒尿干扰了凡一一的情绪,否则,她是准备和这壮男干上一个通宵的。
凡一一疾步跑向自己的那堆行李,挨个儿检查行李是否被狗尿给污染了,游小果双手抱胸奚落道:“哟,你还能动啊!刚才我踢门那会儿,还真以为你死在那房间里了,还犹豫着要不要报110呢。”
凡一一做了个夸张的很快活的动作说:“啊,没办法,男人的滋润便如太阳神的光宠,让我灵魂最深处的快感神经爆发、再爆发,一次又一次,我就好像来到了世界末日,世界的一切都陷于沉寂中了,所以我快乐着,所以我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我是在与太阳神在交流,俗人一概干扰不到我。”
男青年听她如此一说,居然把他比喻成太阳神,他心情愉悦地嘿嘿傻笑了起来。
游小果和庄大江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庄大江训狗训得还是颇有成效的,博美犬在室内并没有撒一滴尿,凡一一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尿迹,但是她还是质问:“那只狗是谁养的?不知道我们这房间是拍摄现场么,怎么能带狗来?”
庄大江舔了舔嘴唇说:“合同上并没有规定不能带宠物。”
“不行,”凡一一坚定地说:“这里不能养狗,好端端的一间漂亮房子,偏偏有只狗跑来跑去,太煞风景了。”
游小果奚落凡一一:“别人养只狗你就有意见了,那你自己养个大男人那又怎么说。”
“男人会自己离开,而狗则会赖着不走的。”凡一一尖声说道:“老庄,你不能让这只狗待屋里,你马上把它给弄出去,我们这屋里只能住人,不能住狗。”
庄大江小心翼翼地说:“我把这小狗关笼子里,不会碍着你什么事的。”
凡一一跺着脚跟大喊:“我不管,我不管,只要一想到这屋里还有一只狗,我就没法活,你一定要把狗弄出去,如果你不肯,我喊别人把这狗赶出去。”
原来凡一一竟然是个怕狗之人,她身边的男青年捋起袖口,准备为美人大干一场了。
庄大江叹息一声说:“我知道把狗带过来会打扰两位女士,但这只狗从小到大从未和我分开过,交给别人看管我不放心。再说我这小狗很乖的,除了爱叫两声外,丝毫不会打扰你们的休息。”
游小果说:“没关系,我觉得咱这屋子里有只小狗,可以调节调节气氛。”
凡一一还是很坚持:“不行,绝对不行,老庄你不肯自己动手把狗弄出去是不是?那行,我让别人帮忙把它弄出去。”
男青年作势要向庄大江的房间走去。
庄大江赶紧几步跑到自己房门口拦住男青年,他对凡一一说:“既然你这么讨厌狗,那我就带狗回家去了,也省得你眼里老象落了沙子似的那么难受。”
游小果说:“等等,老庄,按照合同,你今天搬进来后就必须住这屋子里了,一个月后才能回自家。”
庄大江很惋惜地说:“那我也只好退出这场拍摄了,十五万元固然诱人,可我的京京比钱更重要,我不想因为一只狗打扰你们的生活和乐趣,所以我退出。”说着他走进自己屋里收拾行李去了。
凡一一瘪了瘪嘴角冷笑道:“本来嘛,这么好的房子是给人住的,不是给狗住的,这个男人宁愿要狗不要钱,他脑子有毛病,走了也好。”
游小果向庄大江房里看了几眼,忽然向室内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长叹:“唉,看来我也收拾行李准备走人啰。”
凡一一感到一丝诧异:“你也要离开?为什么?不会是因为老庄的原因吧,笑话了,你们不过刚刚认识,你就对他产生感情了?”
游小果嗤道:“我哪像你那么多情,路上随便碰上个男人就肯往自家床上拖。老庄走了我们这个摄制组也就散了,我待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老庄走等于摄制组散?”凡一一的脑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游小果提醒她:“合同上不是明明写清楚:我们三人只要其中任何一人半道离开,就做违约处理,剧组将不付我们任何人酬金。你忘了这一条了么?”
凡一一“啊”了一声,她瞪大杏眼看看游小果,再看看庄大江的房间,突然尖叫着跑向庄大江的房间:“老庄你不能走。”
看着凡一一疾步跑向庄大江房间的背影,游小果嘴边挂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凡一一,别以为你脸皮厚有男人撑腰就可以只手撑天,在这个屋里,要修理你还不简单,只要轻飘飘的一句‘我要离开’,就能让你乖乖臣服。
凡一一跑到庄大江房间门口,先是小心地探头打量,见博美犬被关在笼子里了,这才放心地走进房间,她一把拦住正收拾行李的庄大江:“老庄,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和游小果怎么办?”
庄大江冷漠地说:“那是你们俩的问题,不关我事。”
“怎么不关你事?”凡一一着急道:“我们三个从今天起就是一个整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你第一天就打退堂鼓,真不象个男人。”
庄大江闷闷地说:“是你容不下我,在赶我走来着,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
“我没赶你走啊!”凡一一又弄出她那副很无辜的模样辩解道:“我只不过让你的小狗别待这屋里嘛。”
“你赶我的狗就等于赶我的人,”庄大江一钉一板地坚持把自己与小狗归为同类,他咕哝道:“象你这样的女人,嘴唇跟****是一路货,一开一合都是为了讨个现成舒服,跟你这种只顾自家舒服,不顾别家郁闷的女人,我没法相处下去。”
“别呀,老庄,”凡一一拉住庄大江的衣角说:“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刚才是我一时冲动,说错了话,我现在知道错了,对不起了老庄,你大人大量,请你原谅我吧,你和狗都留下,我绝不会对你的狗有任何意见了。”
庄大江刁难道:“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你刚才得罪的又不是我,而是我的京京。”
站在门外的游小果“噗嗤”地笑出声来,好你个庄大江,看似很敦厚的样子,怎么整起女人来比跳蚤咬人还要歹毒。
凡一一还在犹豫,见庄大江又开始收拾行李了,只好咬紧牙,硬着头皮走到博美犬的笼子前,低声对小狗说:“对不起,刚才赶你走是我错了,我跟你说声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的声音比蚊子叫还低,博美犬对着她“汪汪”地叫了几声,吓得凡一一直往房门口躲缩。
庄大江为他的宝贝狗做了一次翻译:“京京说你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它一句也没听见。”
凡一一怨恨地瞪了庄大江几眼,有心甩头而去,却心痛她那还没到手的十五万元。没办法,如今致命武器捏在别人手里,自己只好委曲求全了。她硬着头皮壮着胆走到狗笼子前,把刚才说的那通道歉话尖着嗓子再重复了一遍。
门外的游小果笑得坐倒在地,心中对凡一一的怨恨至此算是释怀不少。
庄大江眼神闪烁地看着凡一一对小狗抱完歉,他“啪”地一声合上拉杆箱说:“不行,我还是要走。”
凡一一一股无名之火直往头上冒,她使劲憋着不让自己爆发出来,连连深呼吸了几次才把即将冲顶的怒火压住,她貌似温柔地昵声问庄大江:“怎么,我做得还不够好么?我怎么做才能使你留下呢?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满足你。”言下之意,似乎女人的温存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利器。
庄大江直截了当地说:“说实话,我没法与你共处在一个房间里……”
这种话很是刺痛凡一一的神经,她长大至今还从没有一个男人用这种断然拒绝的口气对她说话的,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她连连倒吸着冷气,感觉自己如坠深渊般直往下陷去,往下陷去……
庄大江见凡一一面色大变,但他没有停下自己的话,他指着门口说:“你看看你把行李堆得到处都是,从一进屋开始就没见你收拾过自己的东西。你这种女人既懒散又邋遢,既自私又没修养,我和你在一个房间里共处简直是种痛苦不堪的折磨,接下去的一个月里你若是一直这样,咱们这个屋子就变成一片垃圾堆了,我可不想生活在一堆垃圾上。”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凡一一明白了,她赶紧招呼男青年把她堆在客厅里的所有行李搬到自己房间里去。
庄大江得寸进尺地说:“既然接下来我们要在一个房间里待上一个月,我们得来个约法三章,在这一个月里大家得轮流做家务,打扫房间,而且得打扫得纤尘不染。”
凡一一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
庄大江又说:“还有,不能乱扔乱放,我给所有物品和摆设都定下了固定的摆放位置,你们必须得按我定下的位置摆放物品。”
凡一一毫无考虑地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
庄大江再说:“在这一个月里,你不许带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到我们这里来,如果你想和男人睡觉了,就请在外面开房间。”
这算哪门子事情,我和男人睡觉也碍着你们了么?凡一一虽然心里不满,但嘴上还是说:“好的好的,没问题。”
对她这种老实态度,庄大江基本上算是接受了,但他还是提出最后一个要求:“你现在住的房间实际上是游小果先住进去的,你是采用非法手段强取豪夺得来的,所以你现在必须得把房间让回给游小果。”
“这……”凡一一有点犹豫。
游小果从门外探头进来说:“算了,老庄,那间房间她都跟男人睡过了,也不知那张床上有多龌龊,她就算想让出房来我也不想住进去了。”
庄大江见她如此说,也就不坚持了,凡一一见庄大江打开拉杆箱,把衣服挂入衣橱,这才放心地从他房间里退出,在走过游小果身边时,她冷着声音说:“你们俩个是不是联手欺负我一个人来着?好呀,我算是领教你们了。”
游小果双手环抱,扬了扬眉毛:“怎么?你想报复?”
凡一一“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小仇不过夜,大仇记十年。你我之间的恩怨既然是不值一笑的小问题,过了今晚就让它一笔勾销,怎么样?”
游小果感到很意外,但她很干脆地答应:“一言为定。”
凡一一“咭咭”怪笑了几声,拎起自己的那些行李回屋去了。其实在她心里面,与游小果之间的仇岂止是小仇呢,简直就是能记上一辈子的血海深仇。
令主持人和摄影师大政小政大跌眼镜的是,“黄埔家园三期08号1903室”在当晚并没有象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吵得不可开交或产生暴力事件,事实上这屋子里的三名新住户达成了默契:为了十五万元钱,让争吵和不安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