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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直到第二天中午,刘流和尹重才湿漉漉地回到洄水湾,刘艳贵都要急疯了。
刘流出现在门口,她猛地抱住他痛哭起来。迎接他的不只是她的关切和拥抱,她身后站着三个夹着皮包、脸色铁青的中年人。领头的刘流认识,是在拍卖会上见过的中年人,现在才知道他姓郑,另外一个人介绍说他是新上任的郑总,再有一位不认识,姓郑的介绍说他是某某律师事务所的所长。
这个郑总在拍卖会上和他拼命抬价,还诬告吕总贪污,刘流对他实在不感冒,甚至想把黑豹引来咬他几口。他冷冷地招呼他们进屋坐,郑总自然明白自己在刘流心里的地位,或许是做贼心虚,表示不进屋坐了,从包里拿出两张纸递过来,尹重接过来一看,是西部矿业的催款通知,通知写得很客气,请禾鑫矿业公司于月底还清借款,否则将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距离月底只有三天,在这节骨眼上来这么一下子,尹重破口大骂起来。律师仿佛没听见,拿着笔要刘流签署送达回执,刘流拿起了笔,牛大伟叫道:“流哥别签,懒得理他们!”
刘流毫不犹豫地把纸和笔丢了回去,说:“当初借款,我和西部矿业之间并没有明确还款的时间,你们不能说变就变啊!”
郑总尴尬地挤出几丝笑容,小声对刘流说:“刘总,就是因为你和吕总没有约定还款时间,才招致吕总被双规啊……”
刘流不屑地啐了一口,郑总不敢发怒,继续说:“其实事情还可以商量的。只要你把梅山坳的使用权让出来,一年之后再还都没问题,我保证。”
望着他丑陋的嘴脸,刘流玩心顿起:“你拿五千万来,我就卖给你!”
郑总不傻,知道刘流是在耍他,马上又换了一副凶相:“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不合作,还款时间由我们来定好了!再见!”
他那句话彻底激怒了刘流,他解下黑豹的绳子返身回来,聪明的黑豹见这边气氛紧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咆哮着猛跑过来,刘流差点被它拉倒在地。姓郑的见势不妙,想躲到车上却被黑豹拦住去路,三个人只好狼狈地躲进厨房,门一关黑豹狂暴的吼声就到了,巨大的爪子拍到门上,马上凹进去一大块。
尹重幸灾乐祸地对厨房里大喊:“请你们不要急着出来,厨房里吃的东西很多。”
厨房里面哪敢出声?黑豹的战斗力不逊于狗熊,估计有人吓得瘫痪了。牛大伟调侃道:“流哥,他们占领了厨房,我们吃什么?”
刘流恍然大悟,大声说道:“你去把姓郑的老总请出来吧?黑豹饿了。”
厨房里总算传出郑总的声音:“刘总,有话好说!你这是何必。”
刘流确实不能杀了他们,只是为了出口恶气,现在目的已达到,可以让他们出来了。远处公路上,嘎玛县长的车正转弯往这边来,刘流忙拉回黑豹,尹重拉开了门。
采金船已经开始工作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县长不来看看就有问题了,何况是他亲自抓的项目。郑总几个人灰溜溜地上了车,与嘎玛县长擦肩而过。嘎玛县长喜气洋洋的,刘流陪着他去视察,他不时开怀大笑,刘流好奇地问:“嘎玛县长,什么事情这样高兴啊?”
嘎玛县长停下来,指着江中的淘金船说:“刘总,第一件喜事是你这里开工了;还有一个更大的喜讯要告诉你,水电站项目省里同意立项了!神曲大灾以后的重建项目各方面都很重视,大洋投资作为投资方将于近期与州政府签署协议,县里将启动雀儿村整体搬迁的移民工作!以后县城的发展就不愁电力不足了,你说值不值得高兴啊?”
刘流下意识地望了望眼前的山,马上明白了朱总抢先了一步,大事不妙啊!
刘流忙问道:“县长,那乔拉山怎么办?风景区怎么办?”
嘎玛县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依我的看法,修建水电站与设立风景区两者并不矛盾啊。只是大洋投资的种植项目,势必要将乔拉山范围几十公里的范围承包给他们,这事州里原则上同意,估计很快会有结论,可能会在签署水电站项目的同时,把这份协议一起签了。”
刘流拦在嘎玛县长前面,焦急地问道:“乔拉金矿也是大洋投资的项目,如果他们一边种树,一边开矿怎么办?”
嘎玛县长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很久才答复道:“刘总,据说乔拉山上面有大金矿,是不是这样?”
刘流点头,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和盘托出:“乔拉山上面的金矿很早就被发现了,正是这座金矿引来了老外和外来淘金者,雀儿寺的历代主持和雀儿村的村民们世代守护乔拉山,事实证明以后爆发的一系列流血事件都和金矿有关。一百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他们也没有放手,大洋投资不过是老外给自己的身份换了一个名称而已。”
嘎玛县长瞬间变了脸色,眉头紧锁:“刘总,乔拉山上面有金矿,以前只是道听途说,大部分人认为是传说,我知道你是搞地质的,你与夏拉活佛是朋友,我相信你的话。这事关系重大,我要向上面汇报,你有什么看法?”
刘流不知如何答复,低头沉思。面对大洋投资的真实意图嘎玛县长束手无策,索性坐在大石头上苦想。过了好一会儿他仍不得法,说:“刘总,你和朱总、罗总来自同一个地方,从与他俩的谈话间我能听出来他们非要把你置于死地,我现在明白了原因。”
江中间,淘金船的马达轰隆隆作响,嘎玛县长接完电话后说:“刘总,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一下,我们再找时间商量。”
走时,他奇怪地望了刘流一眼,眼神里好像刘流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刘流很是不解。
尹重等人陆续来到江边,几个人围坐在刘流周围,还在议论西部矿业不地道。嘎玛县长一番话,刘流茅塞顿开:“对啊,为什么不把乔拉山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呢?”尹重说:“好是好,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要考虑后果。”刘流说:“没什么好考虑的了,乔拉山之争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活,反过来也是这个结果。我看可以让老四去天涯上发一个帖子,就像当年牛总对付汉奸石老板一样,效果很好。”
牛大伟害怕了,说:“这回我们掀动的不只是人家的奶酪,而是要致乔拉金矿于死地!我们在明处,帖子一发就知道是我们干的,事实证明大洋投资能调动各方面的力量,加上罗东的阴招,我建议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刘流不语。
远处,郑总一行又回来了,走到近前,他老实多了,对刘流说:“刘总,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是债主,你是债务人,没理由我要怕你。”
刘流说你请便。律师上来说:“刘总,我们决定在神曲县城等你的款项,三天之后钱不到账,县里检察院会和你取得联系,西部矿业是当地的国资企业,在合作期间你公然阻止我方人员施工,本身就违反了协议。这就怪不得我们了,请你理解,不要再放藏獒来咬我们了,那样于事无补!”
刘流说:“我可以同意你们进梅山坳,但是是在我们继续合作的前提下,你们卖股权不事先通知我,请问是谁犯了规?给我戴高帽子,也要找一个恰当的理由。”
律师被驳斥得无话可说,郑总得意地往基地院子里看了看,一辆蓝白相间、挂着警灯的越野车停在院子里。牛大伟马上意识到被监视了,不禁又要发火,刘流对郑总说:“还有三天时间,你可以走了。”
郑总还想劝刘流放弃梅山坳,刘流头也不回地回了基地。他对尹重说:“我发现当初买下梅山坳是那么英明,你说呢?”
尹重大笑,牛大伟苦着脸,意思是你们还笑得出来?回到厨房兼会议室,刘艳贵在清理一大块牦牛肉,尹重惊叫道:“嫂子,你怎么舍得吃那么可爱的动物?”
刘艳贵很奇怪:“咦,你不是最爱吃牦牛肉了吗?怎么变口味啦。佛家有三不吃:为我杀的不吃,小动物不吃……心里有佛,又何必在乎形式?”
尹重指的是昨天牦牛带路那回事,想说出来却被刘流制止了,他不想她整晚都要钻进他怀里睡不着。
谭春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问外面的警车是怎么回事?刘流问他怎么回来了?他说国土局发了通知,在采矿证下来之前停止大规模开采。牛大伟还账无望,拼命抽起烟。
刘艳贵的手艺很好,牦牛肉做得滑嫩香辣,但是餐桌上没有几个人吃得下,除刘流之外。谭春趁刘艳贵出去给黑豹喂食,对刘流说:“刘总,西部矿业的欠款还是要想办法还上,被他们弄进去,日子可不好受,不被他们整死才怪?还记得在资城看守所里受的那些罪吗?”
刘流差点死在里面,当然有记忆,对他小声说:“别紧张,我不会进去的。”
尹重和牛大伟竖着耳朵听见他俩谈话,各自夹起大块牦牛肉塞进嘴里。
2
铁船的动力很快装好了,第二天一早技术员们开着船驶向江中的淘金船。
淘金船整晚都在工作,捞起来的沙石正好卸到铁船的船舱里。从传送带送上来的砂石料颗粒越来越细,说明已经挖到了砂砾层,等待已久的奇迹会出现吗?所有人紧盯着溜槽下方的重力离心机,盼望着里面早日出现一种黄色的金属,它正搅拌得沙石嗡嗡作响。
三个小时过去后,尹重挪过去看了看,里面只有些粉红的石榴子石和自然铜等岩矿的细小颗粒,他沮丧地对众人摇了摇头。铁船的船舱渐渐地满了,操作工发动马达转回基地卸料,刘流问技术员:“按照你的经验,我们离矿体还有多远?”
技术员摇了摇头说:“河底的情况错综复杂,经过多年沉积,砂砾层、砾石层和沙层可能反复重叠,砂金矿体不容易捕捉,很难说。”
刘流习惯了经受各种打击,倒也无所谓,难过的是牛大伟。
警车停在板房前的院子里,看起来那么刺眼。弟兄们挤在小小的驾驶室里抽烟,刘流对他们说:“淘砂金是这样的,也许到装满下一船的时候,金子就出现了,再等等。”
牛大伟说:“流哥,你想在两天之内挖到价值两千万的金子,我不得不说是根本不现实的,要解除目前的危机还得另想办法。”
谭春和尹重随声附和,刘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坚持要等到下一船装满。等到第二趟即将装满时,尹重终于找到了一颗米粒大小的金子!满船的人沸腾起来,技术员说一只脚已经踩到矿体的边缘了,好戏在后面。然而,一直等到天黑再也没见到砂金的影子。尹重示意几个人聚拢过来,说:“哥几个,我们掩护流哥跑吧?跑回中州,到了自己的地盘就什么都不怕了。”
牛大伟说好主意,刘流被气乐了:“跑?我不偷鸡摸狗,凭什么啊?”
尹重拉他坐下,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你被抓起来了,有办法也实施不了,结果不是更坏?”
亏他想得出,刘流摇头拒绝,天下之大,能逃到哪里去?他跳上铁船回到了基地。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也是如此,尹重和牛大伟真着急了,动员刘艳贵去劝刘流暂时离开,她正在给呷央和多吉讲解橄榄树的栽培技术,反而劝慰他二人道:“该来的逃不掉,世界如此之小,又能逃到哪里去?”
尹重要冒出火:“嫂子,想不到你如此冷漠!流哥快没命了,难道他在你心里就不重要?”
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知道你们心里急,但生死有命,吉人自有天相,再等等吧……”
从厨房里出来,尹重仰天长叹:“流哥!命运如此相同,难道你上辈子干了缺德事,注定今生来偿还?”
离期限只剩下一天,刘流已经被警车里的人告知不准离开他们的视线,其他人可以离开洄水湾。尹重把自己锁在车里想了很久,决定去找罗东帮忙,哪怕是罗东要揍他。
罗东和朱总受到了特殊的照顾,现在住进了受灾不严重的县委招待所,吃喝基本有保障。朱总不发牢骚了,因为他的心情非常好,好到不自觉地唱起中州乡下的花鼓戏,罗东备受这种噪音的折磨却又不敢出去。
朱总很生硬地警告过他:这几天很关键,你不要出去节外生枝!罗东明白朱总的意思是担心他告密,这几天他神神秘秘地往外打电话,估计是想到了办法对付刘流,从他的举动来看肯定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作为曾经的兄弟,他也为刘流担心,正胡思乱想间,房门被敲响了。
他过去开了门,尹重站在门外。他有些意外,问道:“你来干什么?”
尹重不傻,目光首先往房里扫了一圈,发现朱总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盯着他,便示意罗东到外面说话,罗东推开他的手说:“不用了,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尹重一跺脚,说:“东哥,求你放过流哥好不好?即使流哥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念在曾经是兄弟的份上手下留情啊!”
朱总重重地咳了一声,罗东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也帮不了他!”
说完准备关门,尹重推开他进了屋,惊得朱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尹重见罗东不敢在朱总面前多说一个字,便认为朱总才是主角,猛地跪在朱总和罗东面前:“请你们帮帮流哥吧,我今后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朱总冷冷地说:“你的流哥不识时务,请别在我这里上演猫哭老鼠!你走吧。”
罗东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尹重肯为了刘流下跪,却宁愿和他翻脸,他心里极不舒服,慢慢地背过身去。尹重跪在劣质地毯上心里十分凄凉,朱总和罗东不再理睬他,他感到绝望。
尹重走后,朱总惬意地倒了杯红酒,拿在手上摇晃着对罗东说:“过了今晚,刘流待在神曲的日子就只有一天时间了,但愿他明晚能够享受一顿最后的晚餐!”
罗东惴惴地问:“尹重说的是事实?”
朱总不置可否,罗东便也知道刘流确实有性命之忧,而这一切都是朱总瞒着他干的!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被朱总出卖了,眼前的朱总变得狰狞可怕起来,这人太会玩手段了,手上还有什么秘密?
朱总对他刚才的表现很满意,用很平淡的口气说:“罗总,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阿兰的遗体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就找到了!她的手机保存完好,储存卡里记载了那天晚上的视频,我不知她在那种情况下是如何做到的?我看你情绪不好就没有告诉你。”
冷汗冒了出来,罗东瘫倒在地,朱总仍有兴趣继续说下去:“实际上,阿兰是被你从床垫上推下去的!罗总,你够狠毒啊!”
罗东完全失去了意识,脑子里面空无一物。朱总猛地喝干了杯中酒,恶狠狠地冲到罗东面前,抓住了他的衣领说:“罗总,你骨子里面的东西比我还肮脏,以后请你别对我横鼻子竖眼睛了!你得放聪明一点,听话,知道吗?”
罗东机械地点头,就像被提线的木偶。
尹重失魂落魄地回到洄水湾,刘流正和呷央和多吉相谈甚欢,尹重望着刘流此刻还笑得出来,真想跳进白龙江大哭一场。牛大伟悲伤地看着刘艳贵拿着半截毛衣在他背上比画尺寸,很想给他哥哥打电话,请他从别处挪用两千万先把窟窿填上,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办到的,于是心里越发难受。
夜深了,众人还不肯去睡,刘流劝说无效,打了几个电话以后只好陪着他们坐到天亮。
警车依然没有离去,早饭后,车里的三个人下来了,把刘流堵在厨房里。刘流很清楚他们的来意,说:“今天才是第三天,按照你们规定的时间还有24小时。”
领头的没有表情,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催催你。”
刘流步出门外,看见郑总的车又开来了。要债的就是催命的鬼,“黑骨头”李总都没有他们狠,尹重怒骂道。郑总的车停在院子里,他们并没有下车,远远地盯着这边看。刘艳贵端着饭盆给黑豹喂食,无形中给了他们压力,刘流看着就想笑,故意对尹重大声说:“一个人,千万不要做亏心事!愧对日月、父母,就连一条被拴住的狗都会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流通宵没睡,索性进屋呼呼大睡。到了中午他被黑豹的咆哮吵醒,走到屋外一看,原来是郑总等人想下车,却害怕黑豹挣脱链条扑过来,场面滑稽至极。刘艳贵过去拉住黑豹,郑总等人才得以下车,和警车里的三个人汇合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儿以后把刘流围在当中。这帮家伙翻脸就不认人,刘流看了看手机,讽刺道:“还有12个小时,不用这么着急吧?”
郑总冷哼了一声:“刘总,提醒你一下,你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银行五点半关账,你这里不可能有两千万现金吧?”
刘流说当然没有。郑总拿出一份协议:“刘总,你把协议签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何必为难自己呢?”
刘流回应道:“梅山坳也给你,我就是真的任你宰割了,请问,你会放弃救命的稻草吗?”
郑总不耐烦了,律师和警车里的人商量了几句,亮出了手铐,他们要动手了。这个时候,刘艳贵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解开了黑豹的铁链,黑豹迅速冲了过来,郑总吓得抱头鼠窜,刘流的包围圈打开了一道口子。警车上的三个人纷纷摸出了手枪,黑洞的枪口对准黑豹,就要扣动扳机。
刘流见势不妙,急速地发出口令,黑豹止住了脚步,刘艳贵总算拉住了它庞大的身躯。多吉过去帮她控制住黑豹,刘流请那三个人收起家伙,做手势示意他们去会议室里谈。
会议室里,郑总提醒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尹重和牛大伟、谭春等人围坐在刘流周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绝不允许刘流被带走。看着兄弟们焦急的脸,刘流实在不忍,想说几句话却又强忍住了。
郑总很可恶,示威似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时不时拿起来看一眼。屋里谁也不说话,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警车上带队的说:“刘总,再等也毫无意义,你还是跟我们走吧。”
气氛徒然紧张起来,刘流还是那句话:“不急,你们会拿到钱!”
这时听到屋外有汽车的刹车声,谁也没去注意。门口,邱老师突然出现了!
3
邱老师脖子上挂着一颗天珠,手里摆弄着一对墨玉球,很有些气派。
他径直走向刘流,也不说话,走到近前伸出了手。他身后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先生,头发雪白,两鬓的头发还打着卷儿。苏荃和老彭跟在身后,两个人一头的汗。刘流也不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羊皮小袋递了过去,尹重的眼睛亮了,这东西有些眼熟!
邱老师示意老先生坐下,递给他羊皮小包:“恒老,东西在这,您老看一下。”
在座的人目瞪口呆,不知邱老师玩的什么把戏,只有刘流面带微笑,紧紧地握住刘艳贵的手。
叫做恒老的老先生打开羊皮包,尹重凑了过去。羊皮包了三层,很容易就打开了,灯光下,内层是一层丝绸,黄色丝绸上面静静地躺着八颗天珠!天珠的光晕缓缓地变化形状,刘流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再细看,每一颗居然都是天珠中的极品——九眼天珠!尹重失口叫道:“天珠!”
邱老师看了他一眼说:“是极品天珠,算你识货。”
恒老先生爱不释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你马上电汇两千万到指定的账户上去,要快!”
他的身后,苏荃和彭总长舒一口气,转而愤怒地盯着郑总,彭总终于忍不住了,像头狮子冲上去要揍他!苏荃眼疾手快,猛地拉住了他的手,他马上熄了火。郑总傻乎乎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刘流拍醒了他,对着他那双呆滞的眼睛说:“郑总,麻烦你的财务人员查一下两千万到了没有,然后你可以走了。”
恒老先生摆了摆手,说的一口台南口音:“不用查了,我的财务小姐就在银行,这会儿肯定汇出去了,即时到账的啦!”
五分钟后,西部矿业财务部打来电话说钱到了,尹重和牛大伟指着门怒吼:滚!
郑总面无血色,收起手机准备走。警车上的人不干了,领头之人蛮横地说:“慢着!我看这案子还不能结,刘流你还得跟我们走一趟。”
谭春上前推了他一下,愤怒地说:“钱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
领头的傲然说:“我们检察院办案,你管得着吗?”
他搬出了国家机关的牌子,谭春也不敢造次。
这时嘎玛县长来了,身后是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他大声喝道:“你是哪个检察院的?请你说清楚!”
领头的慌了神,什么证件也拿不出来,他向律师求助,律师哪里敢出声?嘎玛县长命令警察们道:“冒充检察院来办案?胆子天大啊!给我带走!”
事情变化得太快了,这一点刘流也没看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嘎玛县长呵呵笑了两声说:“刘总,西部矿业这次来确实是报请检察院协助调查,程序还在审查之中,但办案人员不是这三个人,他们是冒牌的!早上我在你这里时,县检察院向我汇报协助调查你们的报告被上面否决了。我还没走警车就来了,这很不正常,所以我留了一个心眼。检察院不是这么办案的,这里面有阴谋。”
刘流转向郑总一行,三个人已不自觉地在发抖。嘎玛县长说:“这样吧,这三个人也带走,有他们说话的地方。呵呵,今天的事情太有戏剧性了,再见吧,愿你做个好梦。”
郑总提出抗议,嘎玛县长摆手说抗议无效。他来得快,去得也快,正如他说的,这一天真是太刺激了。
刘艳贵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赶忙拉着呷央去烧茶,邱老师介绍恒老是有名的“天珠大王”,收藏天珠无数,一直对九眼天珠情有独钟,这回终于如愿以偿了。
恒老还在激动中,探身询问道:“刘总,钱我已经付了,这八颗天珠都是极品,你到底要让给我哪两颗?”
尹重急着插话进来说:“流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里来的天珠?邱老师又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刘流说:“我得到天珠的时候你在场啊?难道你没看见?”
尹重急道:“那是茹凯家……你说不能拿的!”
刘流说:“在藏族传统里,天珠可以买卖,这和佛像唐卡等不同,我们有缘分找到,当然可以拿走。何况这些东西的来路,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震惊之余,尹重问:“没道理啊,天珠都是随身携带,又不重,为什么不拿走?”
刘流当然也不知道答案,说:“可能是留给后人的吧,埋宝者肯定想到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刘流不知道自己的解释行不行得通?多吉说:“大哥,随缘吧,也许那就是佛爷埋下的‘伏藏’,你有缘得到,当然归你所有。”
尹重后悔不迭,邱老师笑呵呵地说:“先别忙着介绍你们的发现史,恒老现在很着急,小刘啊,你到底让给恒老哪两颗?虽然都是极品,但价格还是有差别,恒老说你这八颗天珠价值五千万,总不能搞平均主义吧?”
此言一出,屋里鸦雀无声,一下子拥有五千万无异于中了很多注双色球的头等奖,有些不可思议。
刘流说:“既然恒老亲自来了,您选两颗喜欢的吧。”
恒老在天珠之间摸来摸去,手在发抖心在跳。雪域精灵们静静地散发出一股气息,令人的心平静如水。其中两颗要离他而去,刘流其实很不愿意,卖掉心头肉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
谭春摇头大叹:“刘总,今天一波三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请你向大伙儿说说啊。”
其他人早就想知道答案了,尤其是尹重。
“弟兄们,还有我美丽的女神!今天发生的事,我必须要向你们解释清楚,否则谁也吃不下晚饭,不是吗?”他自我调侃了一句,兼表示歉意,“我和尹重去了白水湾,发现了一批宝物,多吉说是‘伏藏’,暂且这样说吧。我拿走了天珠,因为实在舍不得放下,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如果要得到惩罚,那就惩罚我一个人吧。西部矿业的人来追债,我联系了邱老师,请他老人家帮我鉴定,邱老师联系了恒老,并在约定的时间内分别从台湾和中州赶到了这里,当然也少不了老四和彭总的功劳,他们领路开车,没少辛苦。”
会议室兼厨房里“哇”声一片,居然还夹杂着掌声,苏荃和老彭紧靠在一起,一点都不怕别人说闲话。邱老师说:“你每一次化险为夷都充满了惊险和刺激,我看可以写一个电影剧本,名字就叫做《藏地历险记》!”
牛大伟摸着胸口长吁短叹:“流哥你尽玩玄乎的,我都要被你搞出心脏病了。”
经他一提醒,刘流又卖掉了一颗小天珠给邱老师,价值八百万,李总还没走,不给钱只怕他也会狗急跳墙,这种不好惹的爷还是早点打发掉为妙。尹重念念不忘一件事,问刘流道:“你说牦牛皮里那些东西不是茹凯家埋的?有何证据?”
刘流说:“茹凯家的标志是‘卍’字,这个标记铁船上有,呷央家里有,驾驶室里发现的羊皮上也烫了一个,洞里面的所有物品上都没有,包括天珠的羊皮上也没有这种标记,这就是证据。”
尹重兴奋了,大叫道:“那些宝贝就是传说中的‘伏藏’!我们去搬下来吧?”
刘流忙打断他说:“是要搬下来,我和多吉商量好了,那些佛像和法器以后是雀儿寺的镇寺之宝,等新来的活佛到了以后举行仪式,请那些宝贝下山。”
尹重撅起了嘴,刘流说:“兄弟,天珠也不属于我一个人,大家都有份。你可以笑一笑了。”
尹重心里那点事被刘流的一席话击得粉碎,他感慨地说:“幸好我们不贪心,否则山神爷发怒,我俩就葬送于悬崖峭壁之上了。”
他的话是一种感慨,一种庆幸,人人感到莫名其妙,只有刘流在笑。
邱老师得到了极品天珠高兴得像个孩子,马上把天珠挂在胸口。刘流有意选了一颗嵌有鲜红色朱砂的给他,价钱也降了两百万,邱老师当然明白他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报答。他问刘流:“除了罗丹人全齐了,我想去看看胡总工,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所有人都望着他,刘流冲着邱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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